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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梁辰带着守夜卫与破凰卫攻下天微城的时候,闵真带着祭离鸾以及一部分落仙内宗弟子和落仙军的精锐,与梁辰所行相似,一路直入紫微垣,同样是将紫微垣的州府紫微城围了起来。
与云正不同,云祁原本在朝中的根基就比较浅薄,其唯一有力的支撑就是镇戎戍。
如今裂土称帝,朝中的人才不多。
而且,经过皇城一战,镇戎戍已经有名无实,朝臣也陨落的七七八八,所以被派来驻守紫微城的,只是一个刚入神游境初期的修士,名为成未风。
在闵真破开紫微城的大阵,以迅雷之势将成未风擒下之后,本就无多少战意的紫微城守军选择了开城向落仙宗投降。
至此,落仙宗分南北四路,中间两路重点突破,外围两路稳重推进的第二轮攻势目标达成。
整个圣陨大陆,除云祁所在的浮州、云正所在的凌州之外,所有的疆土都进入了落仙宗手中。
接下来,只要再将浮、凌二州攻下,落仙宗就将会成为圣陨大陆实实在在的唯一势力。
等杀意凛然,军容整齐的落仙军陈兵浮州与凌州边境时,一道道急递分别传往了浮州与凌州的州府。
但是,当信使要求面呈陛下的时候,却被告知陛下正在闭关,不便相见。同时得到命令,让边境驻军密切注视落仙军的动向。
“边境情况十分危急,若是陛下不出手,我等边军定然不能阻挡,还请陛下早作决断!”
“如今正是尔等边军为朝廷死战的时候,陛下会在合适的时机出手,你们只需记住一句话,不能让落仙宗打进来!”说完这句话,那名绯袍大员一挥手,挥退了信使。
做完这些,那名绯袍大员将急递攥入手中,负手进入行在之中。
等行在的大门缓缓闭上,四周再无人注视的时候,那封还未打开的急递周围突然燃起一股火焰,将其包裹。
绯袍大员恍若未闻,任由那封沾着鲜血的急递慢慢化为灰烬。一挥手,最后的一丝灰烬也消散于空中。
做完这些,那大员也来到了行在的最深处。
“陛下还没回来吗?”
一名气息阴柔的男子走到近前,对那绯袍大员回禀道:“回丞相的话,陛下一直未归。”
“知道了”,那名被称呼为丞相的绯袍大员微微叹气一声,而后转身,离开了行在深处,临走时,对那名阴柔的男子吩咐道:“若是陛下回来,第一时间派人通知我。”
“丞相放心。”
这样的场景,同时发生在浮州与凌州。云正与云祁在受伤后,不约而同的消失了,不知去向。
……
云祁去了荒墟。
自从他将行在迁到浮州,闭关养伤后,耳边就出现了一道声音,挥之不去,让他的心情十分烦躁。
所以,云祁决定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捣鬼。同时,他也一直惦记着声音中所说的内容。
一只脚踏入荒墟,周身空气骤然沉凝死寂了下来。
云祁此刻只着一袭半旧的玄色龙纹常服,风尘仆仆,形容略显憔悴。胸腹间那道梁辰留下的旧伤仍在隐隐作痛,灵力运转滞涩不畅。
“若那道声音所言不虚,那么朕去一趟也无妨。梁辰……!”
说到此处,云祁语气中涌出一股怒意,显然已经是对梁辰恨到了骨子里。
“你想得到力量吗,想让你的仇人付出代价吗?!找到我,我给你力量……”
那道缥缈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显得十分苍老。同时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不容拒绝的诱惑,不疾不徐,却又十分执拗地钻入他的脑海最深处,烙印其中,挥之不去。
继续朝着荒墟内部走去,风沙漫卷,石砾如刀拍打在脸上。举目四望,尽是绵延无尽的断壁残垣,烽燧戍的军营早已腾空,荒墟彻底无人驻守。
死寂是永恒的主旋律。
踏过破碎的白骨和锈蚀的兵甲,没有去理会那座已经空了的军营。继续向荒墟深处行走,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座城池的轮廓。
这座城池,正是奉祀沉璧城。
这座城池,云祁曾经听说过,但一直未曾来过。如今在城下,目光扫过这座死城,没有犹豫,便循着耳边声音的指引,徒步穿过已经倾颓的城门,径直走向城池的东南角。
那里有一处庙宇。
比起周遭的任何建筑都更为破败凄凉。门匾已坠落粉碎,无从辨认。殿顶塌了大半,残破的瓦砾和朽坏的梁木杂乱地掉落堆积在角落,露出后面一片昏沉黯淡的天光。
道道尘柱在光中舞动。大殿正中,一尊泥塑的雕像相对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那是一个老者的模样,面容已有些模糊不清,难以辨认具体样貌,只隐约能辨出皱纹和垂落的长须,以及一个盘坐的姿态。
虽然这座雕像覆盖着灰烬与尘沙,显得死气沉沉。但云祁在见到这座雕像的第一眼,就莫名地察觉到了一股令人无法忽视、诡秘沉重的感觉。
这座雕像明显有问题。
云祁停在丈许之外,目光紧紧锁住那泥塑,呼吸不由得放缓。周身的灵力开始暗自加速流转,戒备提升。
没错。
现在就可以确定,那道萦绕不绝、几乎让他寝食难安的呼唤,源头正是此处,这座泥像之中。
“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你是谁。”
云祁冷哼一声,体内灵力暗自流转,一缕神识探向那座泥塑。
“嗒。”
就在神识即将触碰到泥塑的时候,一声极轻微、几乎微不可闻的脚步声,自身侧不远处一根巨大的石柱后响起。
云祁神识骤然一顿,猛地侧首望去,脸上浮现出一抹厉色与警惕,原本探向泥塑的神识瞬间收回,整个人陷入了戒备之中。
同一时间,那石柱后的人也显出了身形。
来人同样一身帝王常服,就连龙纹样式与颜色都相同。
“云祁?”
“云正!”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声音里都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诧异和浓浓警惕与敌意。
如今两人的境况都十分糟糕,被梁辰的落仙宗逼迫,一个退守浮州,一个退守凌州。皆是大败之后退守一隅,割据称尊,同时又视对方为窃取国柄、分裂江山的死敌,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此刻,二人在这荒墟废城中相遇,目的似乎还一致,这如何能让人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