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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林凡的笔尖在图纸的窗边画了几个小圈，“臣还欲效仿马头县客栈，设立靠窗的单人‘雅座’，一人一桌一灯，互不干扰。再于三楼设几个封闭的‘研讨室’，供学子们在此切磋学问，辩论经义。”
“饿了渴了亦无妨，”林凡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每层楼皆设有‘茶水间’，备上热茶与糕点，读书人可自行取用，只需在账上记一笔即可。务必让每一位进入图书馆的学子，都能感受到如沐春风般的舒心与便利。”
龙泽天听得入了神，他顺着林凡的描述，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座宏伟的知识殿堂。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在埋首苦读的学子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书香和茶香，这是何等盛世光景！
“林凡，你这图书馆……”龙泽天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简直……简直比朕这御书房还要气派！还要……周到！”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凡，沉声问道：“这等规模的图书馆，所需银两几何？工匠何来？你可有章程？”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蓝图再美，没有钱和人，终究是空中楼阁。
林凡却不慌不忙，从袖中又取出一份早已拟好的清单，躬身呈上：“陛下，臣已初步估算。图书馆主体建筑，约需白银五十万两。内部书架、桌椅、以及后续购书、藏书，约需三十万两。合计八十万两。至于工匠，臣已让李剑仁快马加鞭，回马头县调集最精锐的施工队，他们对钢筋混凝土的营造之法，早已烂熟于心。只要钱粮到位，半年之内，图书馆必能拔地而起！”
“八十万两……”
龙泽天看着那清单，眉头微皱。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虽说此前抄了孙家，国库充裕了不少，但苏江水患的后续治理，同样是个无底洞。
林凡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嘿嘿一笑，痞气又上来了：“陛下，这银子虽然听着多，可跟开启民智、稳固江山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臣还有个法子，能让这图书馆，自己‘生钱’。”
“哦？”龙泽天顿时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图书馆建成之后，咱们可以效仿马头县的印刷坊，将一些孤本、善本，用活字印刷术大量刊印，平价售卖。一来可以传播知识，二来也能为图书馆赚取一些运营的经费。长此以往，这图书馆不仅无需朝廷再掏一文钱，甚至还能反哺国库呢！”
龙泽天听完，再也忍不住，指着林凡哈哈大笑起来：“好你个林凡！你这脑子，简直比户部那帮老算盘还精！连图书馆怎么赚钱都替朕想好了！”
他笑罢，脸上的神情变得无比郑重。
他拿起御案上的朱笔，接过林凡递上的条陈，看也不看，直接在末尾大笔一挥，写下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准奏！”
随即，他将那盖着玉玺的条陈递给林凡，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和信任。
“林凡，这图书馆，朕就全权交给你了！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他指了指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以后，凡是图书馆所需，你直接写条子，送到朕这里来，朕亲自给你批！户部那边，谁敢说半个不字，朕摘了他的乌纱帽！”
林凡接过那份沉甸甸的“空白支票”，心中也是一阵激荡。
他知道，这位皇帝，是真正把大周的未来，把开启民智的希望，都压在了自己身上。
他深深一揖到底，声音铿锵有力：“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龙泽天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一旁早已听得热血沸沸腾的龙景然，语气柔和了些许：“景然，你昨日的请求，朕也准了。你就跟着林凡，好好学，多看看，多听听，学学他这‘接地气’的治国之道。林凡，”他看向林凡，语气变得严肃，“你给朕把这小子教好了，多教他点真本事，少教他那些坑蒙拐骗的市井伎俩！”
林凡闻言，嘴角一抽，赶紧拱手应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尽心竭力，保证让太子殿下学有所成，成为一代明君！”
龙景然大喜过望，连忙跪下谢恩：“谢父皇恩准！”
他站起身，跑到林凡身边，那股子兴奋劲儿，活像个马上要跟着师父下山闯荡江湖的小道士。
林凡看着他那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冲着龙泽天拱了拱手：“陛下，既然如此，臣这就带太子殿下，先去工部一趟，这图书馆的选址和备料，得抓紧了。”
龙泽天挥了挥手，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去吧，去吧。景然，跟着你老师，少给朕惹祸！”
林凡和龙景然躬身告退，并肩走出了御书房。
从御书房出来金色的阳光穿过宫殿的飞檐斗拱，在汉白玉铺就的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林凡和龙景然并肩走在宽阔的宫道上，身后跟着几个小心翼翼的内侍，谁也不敢出声打扰。
“老大，你刚才可真是帅惨了！”龙景然终于憋不住，凑到林凡身边，压低了声音，脸上的兴奋劲儿还没褪去，“‘接地气’的治国之道，啧啧，我瞧着父皇那眼神，恨不得当场就把整个大周都交给你来折腾了！”
林凡脸上带着几分痞气的得意：“淡定，淡定。这叫什么？这就叫知识就是力量。你父皇那是慧眼识珠，知道我这脑子里装的，可比国库里的金子还值钱。不过话说回来，这图书馆的图纸是画出来了，可要把它变成真东西，咱们还得跑一趟。”
“跑哪儿？”龙景然一愣。
“工部。”林凡的目光投向宫外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建这么个大家伙，钢筋、水泥、红砖、玻璃……哪样不得工部的老师傅们出马？走，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叫大周朝的‘最高技术研究院’！”
两人说笑着，在内侍的引领下，七拐八绕，很快便来到了工部衙门。
这工部衙门，远不如金銮殿那般气派辉煌，却自有一股朴实厚重的气势。青砖灰瓦，院落宽敞，空气中弥漫着木屑的清香、铁水的焦糊味和石灰的微尘，混杂成一种独属于工匠们的热烈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