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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都是有代价的。这一点，做了几年太子的你，应该很清楚吧？”
步悔思看着牧阳。
“自然知道，所以我现在不是在和你们谈判吗？能做主的人来了，就是时候谈交易了。如果是王怅，我自然会为自己争取足够多的好处。
但我没时间了，这就算我不说，你们心里也很清楚，所以快些决定，尽快达成我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牧阳说着握紧拳头。
他的父母现在可能都处于危险的境地。
他每拖延一天，他们的安全就难以确认。
牧阳每天都在心里祈祷牧月心里还有一点人性，不会轻易对父母下手。
可是只靠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根本无法真的安心。
如果牧月真的还有人性，就不会对自己下手。
明明脸上有瑕疵是不能继承皇位的。如果牧月是嫉妒自己，现在自己已经和他一样，甚至比他更加丑陋，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那么简单了。”步悔思轻轻合上双手，“你是耀阳国太子，是皇帝最看中的儿子。如果我们帮你解决这个危机，我要你带着耀阳国融入龙江国。”
“什、什、你说什么？”牧阳的声带像是卡住一样，好半天才表达出自己的完整意思。
解决危机，直接要耀阳国，这可真是敢开口啊。
她怎么直接指着太阳说让太阳跟她？
牧阳深吸了口气：“原来你们是代表龙江国来的，我是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盯上我们这里。但我只能说你们想从我入手打错算盘了。我虽然还顶着太子的头衔，可是因为脸烧伤，退下太子之位只是时间问题。我没有能力决定耀阳国如何。”
“你有很多兄弟姐妹？”步悔思询问。
“并非，我兄弟姐妹反而少，除了胞弟，我还有个姐姐。再就是两个弟弟和妹妹。我最大。估计太子之位会落在只有十四岁的弟弟身上。你问这个做什么？把主意打在了我弟弟身上？他没理由答应你们。”
牧阳还是知道太少了，也是一路上影九和素丹没有说太多消息给他。
因为他们只需要完成任务，并不需要和牧阳交心，自然不会给他透露额外的消息。
但现在既然要谈判了，步悔思也不会留有余力，是时候上牌了。
“你也说了，按照耀阳国的规则，脸上有瑕疵的人是不能继承皇位的。那你弟弟为什么要现在出手？”
牧阳眉头皱紧：“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也不会整晚整晚睡不着。”
“虽然只是猜测，但你还是停一下我们这边所知道的信息。”
步悔思将牧月可能和江初有联系的事情说出，但不是直接说结论，而是一点点从江初身上发生的事情和信息讲出，以牧阳的头脑，自己能推断出江初可能在背后推动的情况。
牧阳的表情不断变化，眼神震动。
“不可能！”他终于听得崩溃，“你是说、你是说我的脸，那场火！是牧、牧月他……”
牧阳抬起手捂着自己手上的脸，他的身体都在颤抖。
“我可没有那么说，是你自己说的。”步悔思双手一摊。
牧阳踉跄后退一步，撞在满是灰尘的木板上。
自己连烧伤不愿看见其他人可怜和幸灾乐祸的目光，也不想自己看见自己的脸，所以几乎除了睡觉，他帷帽都不摘。
可就是因为这样，牧月才能假扮自己。
而牧月动手也是在这之后，实在很难不将这些想在一起。
牧阳许久才冷静下来。实在是脸被烧伤这件事是他心里最大的坎，他迈不过去。他从出生开始就按照未来皇帝的标准成长，这一辈子都被框在其中，结果一把火烧毁了所有。
耀阳国的规矩是因为日神使者不能面部有瑕疵，这是一直信奉的事情，哪怕牧阳本身不是那么信奉所谓日神，明白这只是为了集权所造就出的神明使者，可是没有百姓支持，位子就坐不稳。
现在告诉他这些都是牧月做的，牧阳很难接受。
哪怕这后面有其他人又如何？
到底是一个外人更值得牧月信任，还是自己这个亲哥哥更值得他信任？
自己有做什么对牧月不利的事情吗？
自己为了牧月着想承担了多少事情，牧月根本不知道。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牧阳苦笑一声，直接滑坐在布满灰尘沙子的地面，“你们要得我给不了。不是我不想给，是我没有。能不能换成其他的？我可以只和你们交换将事实告诉我父母，保证他们的平安就足够了。”
素丹提醒牧阳：“你所说这些就已经不是小事了。你既然已经失去左右价值的事情，我们为何还要帮你？
不过如果你愿意帮我们劝你父皇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也能继续帮下去。要知道江初想要耀阳国，并不是要帮牧月掌控耀阳国。
而江初只是想要能和龙江国对抗的兵力。让牧月他们得到耀阳国，结果惨的还是耀阳国的百姓。”
影九补了一句：“确定你对我们没用，你就真的没用了。”
步悔思扶额：“那个，你的话说得太吓人了，没有这么谈判的，一般我们管这个叫威胁。”
影九不语。
步悔思看向牧阳，牧阳情绪十分低落，但他时紧时松的手指能看出他并非已经放弃挣扎。他父母的安全在他心里还是非常重要，而且他自己也清楚，没有人帮助，身边任何人都可能随时为了钱背刺他，他根本一步都走不了。
步悔思往前一步：“我有一个大致的想法，你要听听看嘛？”
牧阳抬头看向步悔思：“什么？”
“首先我要询问，你和你十四岁的弟弟相比，有刨除脸部烧伤问题外的缺点吗？”
牧阳一脸不解为什么这么问，步悔思见他没明白，就更直白询问：“如果你失去了太子的身份，但你的脸没有问题，你和你十四岁的弟弟站在一起，你还会被选为太子吗？”
“我从小就是为了做太子，为了继承皇位而培养，我父皇根本没想过另立他人，其他的兄弟姐妹根本不会处理国事。可这样又如何，日神的使者不能面部有损，当初的皇帝，一定没想到这个成就他的东西，成为了我的阻碍。”
牧阳自嘲一笑：“他根本也不在意才对，毕竟他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我的困难对他而言一文不值。”
步悔思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俯身：“那如果我用让你恢复面部无明显损伤的条件，换你全部，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