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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足有两百斤，沉得像块大石头。
黑三和赵雨一人扛一头，累得满头大汗。
嘴里却不停：“狗日的，这猪真他娘沉，明天炖肉得吃回本！”
二狗子跟在后头，拎着绳子，咧嘴笑：“黑三叔，你这老胳膊老腿，咋不让凡哥扛？”
黑三瞪他一眼，骂道：“小崽子，少贫嘴！老子还能扛得动，轮不到凡子动手！”
陈凡走在最前，军刀别在腰间，步子迈得稳当。
脸上却没啥笑模样。
他低头瞅着泥路，眉头皱得死紧。
都到这个时候了，泰哥还不见回来，确实有点让人担心了。
之前山洞没见影儿，现在都下山了，也没个动静。
这傻虎，帮老子多少忙，活不见虎，死不见尸，咋回事？
要搁以前，这会儿收工了，它肯定会自己跑出来的。
更别说还杀了这么一头猪，血腥味，它是最能闻得到的才是。
月光冷得刺眼，照得林子一片苍白，他越想越不舒坦，拳头攥得咯吱响。
“凡哥，咋了？眉头皱得跟啥似的？”
赵雨扛着野猪，扭头瞅他，咧嘴问，语气里带着点打趣。
陈凡没好气地哼了声，硬邦邦道：“少叨叨，扛你的猪！老子能有啥事？”
可他语气虽硬，眼神却扫着林子两侧，像在寻啥影子。
黑三扛着猪头，喘着粗气，瞅出点门道，低声道：“凡子，是不是还在想泰哥？那傻虎，皮糙肉厚的，八成自个儿野去了，别急！”
陈凡没吭声，嘴上不说，可心头更沉，暗道：野个屁，泰哥不是随便乱跑的虎，八成有事！
泥路滑得像油，走了没多远，赵雨一个不留神，脚底打滑。
扑通摔进泥里，野猪差点滚下坡。
他爬起来，满脸泥浆，骂道：“妈的，这路咋跟抹了猪油似的！”
黑三几个哄笑，二狗子揶揄：“赵雨，你咋不跟猪一块儿滚下去？省得扛！”
赵雨瞪眼，骂道：“滚你娘的，老子累得跟狗，你还贫嘴！”
陈凡瞅他们一眼，哼道：“少扯淡，赶紧走，天黑透了，小屋还等着哩！”
可他自己步子也没快，眼神不时扫向林子深处，像是盼着啥白影蹿出来。
回到猎人小屋，天已黑透，屋里油灯昏黄。
泥墙上影子晃动。
陈小暖裹着破棉袄，坐在炕沿上，低着头。
瘦小的身子还在微微发抖，眼眶红红的，显然哭过好几场。
赵雨几个扛着野猪进屋，咧嘴笑：“小暖，瞧，弄了头大猪！明儿炖肉吃，给你补补！”
二狗子也凑上来，嘿嘿道：“小暖，别怕，凡哥把那帮狗日的全收拾了，厉害得跟啥似的！”
可小暖只是低头嗯了声，没抬头，眼神瞅着地，像有啥心事。
手指揪着衣角，瘦小的背影透着点孤单。
陈凡站在门口，拍了拍手上的泥，瞅了小暖一眼，哼道：“坐那儿干啥？去帮着拾掇拾掇猪！”
语气硬邦邦的，带着点不耐烦。
他没靠近，径直走到桌子旁坐下，抓起水壶咕咚咕咚灌水。
像是故意不看小暖那边。
屋里气氛有点怪，赵雨几个面面相觑，咋都觉得这俩人像在故意拉开距离。
小暖咬着唇，慢吞吞起身，走到野猪旁，低头帮忙剥皮。
手抖得像还在怕，眼神却不时偷瞄陈凡，像是想说啥又不敢。
赵雨没眼色，咧嘴笑，凑到陈凡旁低声嘀咕：“凡哥，小暖咋了？咋跟见了鬼似的？你不哄哄？她不就喜欢粘着你，咋还躲着……”
话没说完，陈凡猛地瞪他一眼，眼神冷得像刀，低声骂：“闭嘴！少他妈乱叨叨！再多一句，老子揍你！”
赵雨愣了，挠头还想说啥，嘴角抽了抽，像是没懂咋回事。
黑三从旁一巴掌拍他后脑勺，沉声骂：“狗日的，嘴咋没把门的？啥都说，滚一边去！没眼力见的东西！”
赵雨缩脖子，讪笑两声，赶紧跑去帮二狗子剥猪皮，嘴里不敢吭声了。
边干活边偷瞄陈凡和小暖，眼神里满是纳闷。
黑三瞅了眼陈凡，低声叹气，凑近了说：“凡子，小暖这事儿，吓得不轻，你也别老硬着。
她这年纪，懂个啥？多担待点，省得她心里憋着，回头更作。”
他顿了顿，压低嗓子：“你不哄，俺去劝劝，咋说她也叫俺声叔，俺的话多少能听点，省得你俩老别扭。”
陈凡冷哼，瞅了眼小暖，低声道：“劝啥？她自个儿作的，活该吓着！不长记性，咋行？”
可语气虽硬，眼神没那么冷，带着点不忍，像是嘴上不饶人，心里却不那么想。
黑三嘿嘿一笑，拍拍他肩：“得，俺懂了，你就嘴硬！俺去说说，省得她老怄气。”
说罢，他朝小暖走去。
黑三走到小暖旁，蹲下身，低声喊：“小暖，过来，叔跟你说几句。”
小暖抬头，瞅了眼黑三，眼神还有点怕。
像是还没从惊吓里缓过来，可还是点点头，跟着他走到屋外。
夜里风冷，雨虽小了，空气却潮得刺骨。
院子里泥地黏脚，踩得吱吱响。
黑三靠着墙，掏出个破烟袋，点上火，抽了一口，吐出白烟。
低声说：“小暖，叔知道你心里不舒坦，咋说你也吓坏了。
可你跟凡子这事，咋回事？咋瞅着你俩像躲着对方，凡子硬得跟石头，你也低着头不吭声？”
小暖咬着唇，低头不吭声，手指揪着衣角，眼神躲闪。
像是心虚，瘦小的身子在风里微微抖。
黑三瞅她这模样，叹口气，又抽了口烟，继续道：“丫头，叔是过来人，咋看不出来？你心里那点小心思，凡子也懂。
可你咋想，咋做，不能这么直愣愣的，吓着人不说，自个儿也讨不着好。
你咋就不能学学，慢点来，别老闹性子？”
小暖猛地抬头，脸刷地红了，急道：“黑三叔，你胡说啥？我……我没啥心思！别乱讲！”
声音虽急，可眼神却透着慌，像是被戳中心事，脸上羞得像烧起来。
黑三嘿嘿一笑，摆手道：“别急，叔没笑话你。
这年头，丫头家十来岁，也不少订亲的，啥心思不稀奇。
搁早些年，叔见过不少小媳妇，年纪没你大，就进门了。
你这点想法，咋说也没啥不对。
可凡子那人，硬得跟石头似的，你直愣愣扑上去，他不躲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