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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聿深给沈熙倒了一杯红酒，放在她的手边，说：“我知道你不想跟我待在一起。但既然现在是有求于我，是不是应该稍微做做样子，再怎么不想笑，也不该摆脸色给我看。”
沈熙平静的说：“我没有摆脸色，是你自己想多了。”
“是吗？是我想多了吗？可是你跟陆时韫吃饭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沈熙觉得可笑，若她真的做出跟陆时韫吃饭时候一样的表情，他肯定又会挑刺。她没接话，继续当一个NPC，一个摆设。
周聿深等了一会，见她没有任何反应，烦闷的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桌上的菜很丰盛，他不知道沈熙喜欢吃什么，就把餐厅里几个招牌硬菜全部都点上。
胸腔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不是空腹喝酒的缘故，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
他三五不时的咳嗽声，到底还是引起了沈熙的注意。
她并没有直接去看他，而是侧目看向窗户，从倒影里观察他。
周聿深垂着眼帘，生着闷气，自顾自的吃菜。
红酒已经被他一个人喝掉快半瓶了。
沈熙见他又要倒酒，说：“你还是少喝一点吧。”
周聿深没听，继续把酒倒满不说，还叫了服务生进来，要了度数更高更烈的威士忌。
周聿深说：“怎么？怕我喝醉了不能告诉你陆时韫的事？”
沈熙沉默。
周聿深喝了一口红酒，说：“我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他让我忘记你，那我就要他也忘记你。”
沈熙舔了下唇，其实不管是周聿深还是陆时韫，都把她忘记，也许会是一件好事。
包括她自己也是，忘记过去种种，可能大家都能过的更好一些。
三个人就可以不再纠缠。
沈熙淡淡的说：“我也想失忆。”
她说的声音很轻，周聿深没听清，“你说什么？”
沈熙：“我说你不要伤害他。”
周聿深冷哼，“好歹我们是一起长大，你就允许他这么对我？”
沈熙：“因为你抓着我不放。而且，所有人都认为你忘记我是一件好事。”
周聿深：“所有人？所有人认为这是一件好事，这就是一件正确的事了？”
沈熙抿了下唇，“可这五年，你过的就是比之前好，伤势也慢慢恢复。甚至你现在走路，也不是很需要拐杖了。”
周聿深嗤笑，“那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沈熙笑了，“你不是也一样不愿意听别人的意愿？难道只有你的意愿是意愿，别人的就不是了？”
周聿深也不认同她的说法，“这样说起来，还是我更吃亏。车祸重伤，还要被你们篡改记忆，要是车祸再严重一点，我死了，你们是要放炮庆祝了。”
沈熙忍不住解释：“你的车祸跟失忆是两码事。”
周聿深：“是吗？所以是车祸撞不死我，就强制让我篡改我的记忆。”
沈熙皱眉，对于周聿深是怎么失去记忆，当时他们都做了什么，其实沈熙根本就不知道。也是刚才颜昕提了一嘴，她才晓得他忘记她是人为的。
不过现在记得或者不记得，结果都是一样的。
唯一不一样的可能是，现在的周聿深自以为很爱她。
沈熙：“等你想起一切再说吧，你现在什么都没记起来，所有的争辩都没有任何意义。等你恢复记忆，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话说到这里就结束了。
正好服务生送酒进来，周聿深也不打算再继续聊，把杯子里的红酒倒了，开始喝威士忌。咳嗽依旧不断，甚至比刚才还要频繁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