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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担心。”
桑望嘉这句话落下，桑旎却是轻轻笑了起来，“担心我们做什么？怕我们吵架？”
“不是，但他……”
“嗯，我都知道了。”
桑旎低下头，又继续整理起东西，“这个消息……是挺沉重的，但现在还没到那种地步不是吗？医生也都在想办法，你也不用太消极。”
“您……不害怕吗？”
桑旎的样子原本是平静的。
在听见他这句话时，她手上的动作不由微微一顿。
然后，她垂下了眼睛。
桑望嘉看着她这样子，突然有些后悔将这句话说出口了。
他想要再说什么，但下一刻，桑旎却是笑着抬起头来，说道，“当然怕，说真的，我现在都没有办法想象，如果你爸爸真的不在了……我会如何？”
她的唇角向上扬起，但眼眸中却没有任何的笑意，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桑望嘉蹲了下来，想要说什么，但最后也只归于沉默。
“我跟你爸爸认识太长的时间了。”桑旎又继续说道，“在我几十年的人生中，从他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再也没有缺席过。”
“对了，给你看看这个吧。”
桑旎的话说着，从旁边的抽屉中翻出了一本相册出来。
那相册看上去已经有些时间了，但能看出它被保存地很好。
桑旎将相册翻开，桑望嘉一眼看见的，是他父母那年轻的脸庞。
虽然他们现在脸上也不见明显的衰老，但那个时候的面容到底还是不同的。
尤其是他的母亲。
那个时候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一双眼睛水汪汪亮晶晶的，看向镜头的时候，眼眸中是满满的化不开的欢喜。
“这是我们最开始结婚的时候拍的。”桑旎告诉桑望嘉。
“爸爸看上去并不开心。”
桑望嘉却说道。
——和桑旎那发亮的眼睛相比，她旁边的傅宵寒的确平静有些过了，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仿佛还带了几分不耐烦。
“嗯，他那个时候……是不太喜欢我。”
桑旎的回答落下，桑望嘉的眼睛立即抬了起来，看着她。
“他既然不喜欢您，为什么要跟您结婚？”
“嗯……当时我们两家是联姻，定了娃娃亲的。”桑旎说道，“他听从他母亲，也就是你奶奶的吩咐，所以才跟我结的婚。”
这是桑望嘉第一次听桑旎说起她和傅宵寒之前的事情。
因为太过于诧异，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所以……”
“嗯，现在想想，他那个时候是真的可恶。”桑旎看着照片上的人，似乎也一并陷入了回忆，“我那个时候总是觉得，对他来说，我们的婚姻可能只是他完成的一个任务？”
“虽然后来他跟我说，他并不是这么想的，但我觉得他就是在敷衍我，他会这么说……只是因为他后来真的喜欢上了我，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找补而已。”
“那您还相信他？”
桑望嘉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愤愤不平。
对他来说，这样的事情不亚于是一种背叛。
“因为我们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桑旎将相册合上，轻声告诉他，“我原本也想要离开他的，但后来，他将我从生死的边缘上拉了回来。”
“那个时候……我有一个朋友去世了，我一直认为……那是我的责任，是你父亲一直陪着我，将我从那个无边深渊中拉了出来。”
“也是那个时候，我选择了往前走。”桑旎朝他笑了笑，“我觉得跟他在一起的过往固然难过痛苦，但他给我的未来又好像是……开心的。”
“所以，我还是选择了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