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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宴知道叶婧槐心里有气，也有委屈，但这件事终究是因他而起，该由他来做个了断。
叶婧槐看着他眼底的坚持，点了点头。
“那你别跟她耗太久，早点回医院。”
“好。”
傅司宴应着，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路上小心。”
叶婧槐走到电梯口，手腕上还留着被沈岁抓过的红痕。
身后公寓门没关，隐约传来沈岁压抑的哭声，她却没回头。
傅司宴的话还在耳边，说到底，傅司宴也是这场闹剧里的受害者，他不该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电梯门缓缓合上，镜面映出她苍白的脸。叶婧槐抬手按了按眉心，心里的寒意还没散去。
沈岁那句“你不得好死”扎得她心口发闷。原来心软真的会变成利刃，最后反过来伤了自己。
走廊里只剩下傅司宴和瘫坐在地上的沈岁。
沈岁听到脚步声停在面前，猛地抬头，眼里还含着泪，却亮得惊人。
她以为傅司宴留下是要跟她说软话，是心里终究舍不得她，嘴唇翕动着，声音带着哭腔。
“傅先生……”
傅司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之前的怒意都敛了去，只剩下一片漠然。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扔在沈岁面前的地板上。
“这里面的钱，够你在国外过一辈子安稳日子。”他的声音很平。
“助理会安排好机票和住处，明天这个时候，我不希望在这座城市再看到你。”
沈岁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卡，猛的一抬头看向傅司宴。
“你……你让我出国？”
“是。”
傅司宴颔首，语气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永远别再回来。”
“为什么？！”
沈岁突然尖叫起来，刚才的怯懦一扫而空，只剩下被抛弃的愤怒。
“傅司宴，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我甚至……”
“你做的那些事，足够让你蹲监狱。”傅司宴打断她。
“我让你出国，是看在你曾经受过程叙迫害的份上，给你留最后一条活路。”
沈岁死死盯着他，眼泪混合着怨毒从眼角滑落。
“活路？你把我赶到陌生的地方，让我一辈子见不到你，这叫活路？”
她突然笑起来，笑得癫狂。
“我明白了，你是怕我留在这儿碍了叶婧槐的眼，怕我揭穿你们那些龌龊事！”
“龌龊？”
傅司宴眉峰微挑，语气里终于带了点嘲讽。
“比起你下药害人，我们光明正大得多。”
“我那是因为爱你！”
沈岁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却被傅司宴侧身避开。
她扑了个空，踉跄着站稳，看着傅司宴疏离的眼神，心一点点沉下去。
“你从来没对我动过心吗？”
她不甘心地追问，声音发颤。
“你救我的时候，你给我安排住处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那些都不是假的，对不对？”
“我救你，是因为你是受害者。我给你安排住处，是怕你再被程叙找到。至于眼神……”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得残忍。
“那是尊重你，给你的最后一点体面。”
“是觉得我可怜？”
沈岁像是被踩了痛处，猛地拔高声音。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傅司宴，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忘了是谁在你受伤的时候守在床边？是谁变着花样给你做吃的？叶婧槐那个时候在哪？她根本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傅司宴的声音冷了下来。
“婧槐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至少她光明磊落，不像你，藏着一肚子算计。”
“算计？”
“如果不算计，我连靠近你的机会都没有！傅司宴，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傅司宴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不想再跟她纠缠这些毫无意义的话题。
“明天早上九点，助理会来接你去机场。”他转身就要走。
“别逼我用别的方式送你走。”
“我不！”
沈岁突然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力气大得惊人，脸死死贴在他的背上。
“我不走！死也不走！傅司宴，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就留下我，我绝不会离开你！”
傅司宴的身体瞬间僵住，一股厌恶感从心底升起。他用力掰开她的手。
“沈岁，别逼我对你动手。”
沈岁被他甩开，跌坐在地上，看着冰冷的傅司宴，终于意识到自己彻底没了机会。
她突然不哭了，也不闹了，只是坐在那里，死死盯着傅司宴的背影，眼神里翻涌着不甘。
傅司宴没再看她一眼，径直走出公寓，反手带上门的瞬间，眉宇间染上浓重的疲惫。
第二天一早，傅司宴的助理准时出现在公寓楼下。
他按照傅司宴的吩咐，带了两个人，准备送沈岁去机场。
敲了半天门，里面却没动静。
助理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公寓里空荡荡的，主卧的衣柜门大开着，里面的衣服少了大半。
书桌上放着那张傅司宴给的卡，旁边压着一张纸，上面是沈岁潦草的字迹：
“傅司宴，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吗？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看着你，看着你和叶婧槐怎么一步步走向毁灭。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一一沈岁。”
助理拿起纸条，脸色瞬间变了，立刻掏出手机给傅司宴打电话。
医院里，傅司宴刚换好药，正坐在床边看着叶婧槐削苹果。
听到助理的汇报，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跑了,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发现的，傅总。”助理的声音带着歉意。
“是我失职，没看好她。”
“不关你的事。”傅司宴揉了揉眉心。
“查监控，看看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往哪个方向走了。”
“是。”
挂了电话，傅司宴看向叶婧槐，她手里的苹果刀停在半空，脸色有些白。
“她跑了？”
叶婧槐问，声音有些发颤。
傅司宴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凉。
“别担心，我会找到她的。”
叶婧槐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那股不安又涌了上来。
沈岁连出国都不愿意，还留下那样的话，她到底想做什么？
“她会不会……”
叶婧槐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傅司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却沉得厉害。
“不会让她再伤害你。”
他知道，沈岁这一跑，事情就没那么容易了结了。
这个女人心里的执念很深，不彻底清除，始终是个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