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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宴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伸手想碰她的脸,又怕她生气,手悬在半空。
宴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怒意。
“是我没处理好,让沈岁钻了空子。”
他躺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把她揽进怀里,见她没挣扎,才低声说。
“刚才她送来的银耳羹,里面加了东西,那药劲来得太快了。”
叶婧槐的心沉了下去,沈岁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
“我以为她只是……”
后面的话,叶婧槐说不出口。是她的心软,一次次给了沈岁机会。
“不关你的事。”傅司宴吻了吻她的额头。
叶婧槐把傅司宴安置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时,指尖触到他后颈的皮肤,依旧烫得吓人。
她拧了毛巾给他擦脸,看着他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颊,心里又沉又堵。
傅司宴迷迷糊糊地抓住她的手,喉间溢出细碎的呻吟,眼神涣散却执着地盯着她。
“别走……”
“我不走,就在这儿陪着你。”
叶婧槐柔声安抚,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手背,直到他呼吸渐渐平稳,重新陷入昏睡,才缓缓抽回手。
她站在床边看了他许久,窗外的天色暗下来,客厅里的挂钟滴答作响。
沈岁那张看似无辜的脸在脑海里反复闪现,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串联起来,织成一张恶毒的网。
原来不是她心太实,是对方演得太真。
叶婧槐深吸一口气,转身拿起外套。她必须找沈岁问清楚,给自己这阵子的“心软”一个了断。
沈岁住的地方是傅司宴安排的公寓,离医院不远。
叶婧槐站在门口按门铃时,手还在微微发颤。
门开的瞬间,沈岁穿着睡衣,头发松垮地挽着,看到她时明显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换上那副温顺的表情。
“叶小姐?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叶婧槐没进门,就站在玄关,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傅司宴出事了。”
沈岁的脸色白了白,手不自觉地攥紧了门框。
“傅先生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发炎了?我就说我该去照顾他的……”
“是因为你送的那碗银耳羹。”
叶婧槐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可怕。
“里面放了什么?”
沈岁的脸瞬间失去血色,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
“叶小姐,您……您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听不懂?”
叶婧槐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她。
“那碗羹他只吃了一口,就浑身发烫意识不清,你敢说不是你做的手脚?”
沈岁的嘴唇哆嗦着,眼泪说来就来,顺着脸颊往下掉。
“叶小姐,您冤枉我!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我对傅先生是真心的……”
“真心?”叶婧槐笑了。
“真心到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沈岁,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感激过度,没想到你这么恶毒。”
“我没有!”沈岁尖叫一声。
“是他逼我的!是他一次次拒绝我,说心里只有你!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他救了我,我想留在他身边有错吗?”
这话几乎是不打自招。
叶婧槐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只觉得一阵恶心。
“所以你就下药?”她的声音冷下来。
“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你想毁了他吗?”
沈岁突然不哭了,抬起头,眼里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
“是!是我放的!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我为他做了那么多,难道不比你这个只会享受他照顾的人更配他吗?”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响起。
叶婧槐甩得手都麻了,沈岁被打得偏过头,脸上迅速浮起一道红印。
沈岁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你打我?”
“打你是让你清醒点。”叶婧槐的手还在抖,却挺直了脊背。
“傅司宴是我的人,轮不到你痴心妄想。你现在就收拾东西,从这里滚出去,永远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不!”
沈岁突然扑过来,抓住叶婧槐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我凭什么走?这里是傅先生给我的!现在我好不容易看到希望,你想把我再推回地狱吗?”
“你的苦是程叙造成的,不是傅司宴,更不是我。”叶婧槐用力甩开她的手。
“他救了你,给了你新生,不是让你反过来恩将仇报的。”
沈岁被甩开后踉跄了几步,看着叶婧槐决绝的表情,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叶小姐,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她膝行着往前挪,想去抱叶婧槐的腿,被对方嫌恶地避开。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一时糊涂……”
沈岁哭得撕心裂肺,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就想留在傅先生身边,哪怕……哪怕只是给你们做牛做马!我可以照顾他,也可以照顾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叶小姐,你心软,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叶婧槐看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人,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她想起自己一次次为沈岁说话,原来那些所谓的“可怜”,全都是精心编织的陷阱。
“你起来。”叶婧槐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我的心软,不是让你用来得寸进尺的。”
沈岁还在哭。
“叶小姐……”
“我让你起来!”叶婧槐提高了声音,看着她的眼神里再没有一丝怜悯。
“你做的这些事,已经越过了底线。别说是留下,你能不能平平安安离开这座城市,都要看傅司宴醒了之后怎么决定。”
提到傅司宴,沈岁的哭声顿了顿,眼里闪过恐惧,随即又咬着牙抬头。
“他不会的!他救过我,他不会对我那么绝情!”
“那你可以试试。”叶婧槐看着她。
沈岁拉扯着她的袖子,
“我以前总觉得,你被程叙折磨得太苦,该多给你些体谅。”
“我劝司宴对你温和些,我替你把汤送到他面前,我甚至觉得,你那些超出分寸的关心,只是太缺爱了……”
她笑了笑。
“现在看来,不是你缺爱,是你贪得无厌。”
沈岁的哭声噎在喉咙里。
叶婧槐看着她这副样子,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冻得她指尖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