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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峙不过是想用刀鞘迫使女子抬头，看看她是谁，没想到这么不禁吓。
赵福眼疾手快地跑过去，在人摔倒在地前扶稳。
江嬷嬷拍拍心口：“哥儿稍安勿躁，多少人听到了她说的话，也亲眼看着她进的侯府，她身子若有个三长两短，侯府会落人口实。”
萧峙烦躁地冷笑一声：“嫌命长的见多了，不给孩子积德的还是头一次见。”
他家夫人怀了身孕后，待人越发和气。
人跟人，真是不能比。
江嬷嬷勾起女子的下巴，让萧峙看清楚：“你可识得？”
萧峙定睛看了看，茫然道：“不记得。鼻子是鼻子，眼是眼，人不都长这样？”
江嬷嬷张了张嘴，竟然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晚棠的声音：“如此清秀碧玉般的女娘，怎会跟其他人都长一样。”
萧峙浑身的凌厉在这一刻冻住，稍稍一动弹，便裂散消失。
他转过身，皱着眉头道：“夫人怎么来了？”
江嬷嬷也不满地瞪惊春，惊春无奈地皱起脸，她赶回去的时候，夫人已经在赶过来的半道上了，她怎么劝都劝不住。
晚棠没搭理萧峙，吩咐身边的丫鬟婆子把那女子抬去床榻，目光不受控地瞟向她小腹：“几个月份了？”
萧峙不知道她在问谁，心口堵得慌：“夫人不信我？我如何得知别人的事？”
晚棠眼前浮现和萧峙的种种往事，耐着性子问道：“她已经显怀，应该怀得比我早，夫君应该差人去查一查她是谁家姑娘，有喜之前可曾与你接触过。”
萧峙听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百般不是滋味儿：“为夫不曾背叛过夫人。”
晚棠看他别扭劲儿上来了，瞥到染秋敢怒不敢言的神色，主动挽住萧峙的胳膊：“我信夫君。”
他若是个管不住自己的男子，身边早就妻妾成群，何须在外面弄这么一出风流。
除非遭人暗算。
她想到他们之间的最初，心头掠过一抹担忧，转瞬又即逝。
事情还没查清楚，她没理由率先怀疑萧峙，她信他。
萧峙得了晚棠这句话，忐忑不安的神色才稍稍放松。
晚棠安排好人照顾女子，萧峙便带着她和江嬷嬷去了外书房，打算商议对策。
半道遇上闻讯而来的老夫人，晚棠刚要见礼，老夫人瞥一眼她的小腹，踮着脚便朝萧峙脸上扇了一巴掌。
萧峙个头高，她只扇到一半脸，手心打在他的下颌骨上，痛得她眼泪都飙了出来：“你个混账东西！怎么能在外面闯出这样的祸事！”
晚棠心疼地摸摸萧峙那半张脸，老夫人力道很大，不是比比样子。
她蹙眉道：“母亲，事情还没查清楚，如何能指责夫君？”
江嬷嬷也不悦道：“老身相信哥儿，那女子是在诬告！”
老夫人气得不轻：“诬告？除非她活腻了，想一尸两命！我在京中这么些年，就没见过哪个女子大着肚子去诬告别人的！”
她年轻时，前前户部尚书府也出过这样的笑料，当时那位户部尚书死活不承认，指着那女子的鼻子说她诬告，甚至对天发誓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后来先帝插手彻查，结果那女子当真怀了那位尚书的种，最后那尚书丢了官职，锒铛入狱。
当年之事，老夫人是亲眼见识了始末的，眼下看到自己儿子身上发生一样的事情，她如何不气？
男人的德行，她这把年纪了能不清楚吗？
晚棠和江嬷嬷听了这番话，都沉默了一瞬。
最后晚棠出声道：“母亲莫气。我们是一家人，在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该起内讧。我相信夫君不是那种人，先等夫君把事情查清楚再说。”
“好好，还是婉婉你大度，你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老夫人堆着笑，抓住晚棠的手拍拍。
儿媳妇肚子里可是侯府的第一个孙辈，她比谁都不希望这一胎出问题。
萧峙沉着脸，瞟了一眼自家老母亲，一个字都懒得解释。
他原本最担心晚棠误会，没想到最后是老母亲最不信他。
“母亲放心，夫君心里有数，等查明真相，侯府声誉不会受影响。天热，快扶母亲回去歇着。”
晚棠看一眼庄嬷嬷，庄嬷嬷老老实实点头，哄老夫人回去歇息。
老夫人剜萧峙一眼，才忧心忡忡离开。
老夫人一走，萧峙虚搂住晚棠的腰肢，心头暖流潺潺。
三人到了外书房时，萧峙的脑子已经转了几转。
扶着晚棠和江嬷嬷落座，他沉吟道:“今日之事，兴许和朝堂之事有关。”
江嬷嬷瞥一眼晚棠，捉摸不透她的心思，主动问道:“若你是冤枉的，迟早能查清楚，闹这一出又是何必？”
晚棠也疑惑，此前都是奔着萧峙的命去的，今日这一出不痛不痒，想诬陷萧峙的名声，让他丢权丢势？
“寻常府邸出了这种事，家中妻子定会闹翻天。要查明真相也需要时日，这期间定会焦头烂额。”
江嬷嬷点了下头，看向晚棠。
看晚棠确实一直淡定如常，才松了口气:“哥儿是说那人想让你分不出心思做别的事情？”
晚棠沉吟道:“既无法落实这个罪名，那便是在搅浑水，声东击西？夫君可有怀疑之人？”
萧峙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晚棠的脸色，晚棠的性子他清楚，有时候会大局为重，自己忍气吞声。
听到她问话，他想起沉船之事，想到徐志昂的左臂右膀出了事。
“可能是中书令，徐志昂。”
“他？可今日这一出，与之前的手段不一样。”
萧峙看晚棠始终淡定冷静，紧张不安在这一刻消弭：“所以我也只是怀疑，幕后之人还得再查查。”
江嬷嬷欲言又止，以她之见，就该将计就计。
既然背后那人是想让萧峙的内宅闹不和，那便如了那人的意又如何？此后萧峙明面上调查真相，假装方寸大乱，趁机看看背后那人还想耍什么花招。
不过她用余光瞄了一眼晚棠的小腹，到底没有把这个提议说出口。
江嬷嬷只道：“先查那个女子的底细，哥儿若能证明此前与她并无接触，那她便是切切实实的诬告。此事必须让官府插手，找个侯府和老百姓都信得过之人来查。”
否则外人只会说武安侯府一言堂，欺负人家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