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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短暂交流并未引起什么水花。
只是几天后，汉森教授将李骁叫到办公室，表情比往日更加严肃，却也带着一丝兴奋。
“李，我和安德森聊过，我们都认为你展现出了非凡的潜力。”汉森开门见山。
“纯粹的实验数据分析或许有些限制你的发展，这里有一个机会，是关于理论模型构建的，与你的发现有关，但难度极大，远超你目前的研究。”
汉森教授递过来一份薄薄的，印着“保密”字样的项目概要。
“这是一个由能源部自助的前沿项目，我们需要构建一个新的理论框架来解释和预测特定条件下的粒子行为。”
“风险很高，很可能一无所获，但一旦成功的话，李，你将会闻名于世界，我想你明白它的分量。”
李骁拿起文件，快速浏览着概要，心脏跳动剧烈，这是美丽国目前的核心领域。
如果他真的能参与其中，那他这双眼睛跟耳朵，能看到和听到的可就太多了。
只是不等李骁开始激动，汉森教授又话锋一转。
“但是，参与这个项目，意味着你的研究周期将大大延长，它不可能在一两年内完成。”
“李，你可能无法按原定计划回国。”
汉森教授直直的望着李骁，他对李骁这样的天才非常珍惜，甚至常常在想，为什么李是华国人，而不是他们国家的人。
参与这个项目的人，都是美丽国的物理学家以及天才学生，有多重要就不必说了。
概要里也不会写明研究成功后的发展目标，可那些东西也并非是可以无偿交流的。
李的身份，正常来说根本不可能参与，但这个项目的确跟李的发现有关。
所以，汉森教授需要李骁做出一个选择。
办公室内骤然安静下来，李骁猛地抬头，听懂了汉森话里的意思。
不能按照原定计划回国，这只是一个委婉的说法，他们是想要让自己留下来。
李骁知道，总有少数人会因为各种原因滞留不归，甚至跟他同住一个公寓的赵明东就有这样的倾向。
即便他没有跟李骁和于胜荣表露出什么，但从他不断的跟那些白人接触，以及对这边生活的推崇就能看出端倪。
因此，目前公寓中，李骁跟于胜荣已经在逐渐疏远赵明东。
他们来此，是带着国家的任务还有期盼。
国家用宝贵的外汇培养他们，学成归来报效祖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更何况，大部分被选中的学子，内心都怀有“为国家崛起而读书”的使命感和责任感。
尤其像是李骁，见过了未来祖国的崛起与发展，陡然再经历如今国内退后于他国的环境，强烈的反差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
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推动未来历史的进程。
说的再实际一点，他逾期不归的后果，将会给亲人带来巨大麻烦。
元宵的脸庞，家人的期盼，离开时肩负的使命，在这一刻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汉森教授见李骁一直沉默着，放缓了语气：“李，我知道这很艰难，你需要时间考虑。但这无疑是你学术生涯的一个关键转折点。”
“留下来，你有机会触摸到物理学的圣杯，回去．”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已。
当晚，李骁回到公寓，在房间里呆坐许久。
桌上，是元宵上一次寄来的信，信里满是对他的关心跟思念。
李骁为难的不是要不要留下，这并不是选择题，他不稀罕这边许诺的无数好处。
让他犹豫的是，那个项目核心，他想要参与，想要钻研，然后将所学统统带回国。
不过，之前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已经转达了对他的安排，按照正常情况，他应该在明年元旦之后回国，刚好两年。
原本他还打算将这个消息写信回去告诉家人，两年时间并不长，他们很快就能团聚。
现在，李骁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申请延期？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即便是他成功的再申请几年时间，这边在实验结束后，未必会放他走。
李骁静静的面对书桌坐着，他脑海中在疯狂思索，如何能“鱼与熊掌兼得”。
既能接触到核心研究，又能将所学毫无保留的带回去。
硬碰硬的神情延期绝非上策。
这边也绝不会轻易放走一个即将触及核心机密的研究人员，即便这个项目源于他的发现。
他们需要的是一颗彻底投入他们阵营的头脑，而不是一个学成即归的华国访客。
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在李骁闹钟逐渐成形。
他不能直接对抗，或者直接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但他可以表演。
可以利用他们对天才的欣赏和对其“忠诚度”的试探，来争取时间和空间。
只是，万一玩脱了，他就无路可走，甚至可能还会连累家人。
几乎一夜无眠，第二天，李骁面上带着一丝疲惫再次走进汉森教授的办公室。
他的表情带着恰到好处的挣扎跟渴望。
“教授，我思考了一整夜。”
李骁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个项目的吸引力对我而言是致命的，任何一个物理学家都无法拒绝这样的机会。”
汉森教授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李，我知道你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但是教授。”李骁打断了汉森的话：“我的国家，我的家人，对我至关重要，我无法做出永久留下的承诺，那违背了我的根和我对家人的责任。”
“如果参与这个项目必须以彻底切断与过去的联系为前提，那我只能认同放弃。”
说完，李骁一脸的沮丧，似乎因为不能参与项目而无比惋惜。
汉森愣了一下，但李骁的拒绝又在情理之中。
“那么，你的意思是？”
“我需要一个过渡期，教授。”
李骁提出了他构思好的方案：“我愿意全力投入这个项目，但我希望最初能以‘有限参与’或者‘顾问’的形式加入。”
“我可以签保密协议，承诺在项目期间绝不泄露任何信息，同时我需要一点时间，跟我的国内单位沟通，申请延长我的留学期限，以一个更正式和合理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