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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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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雪歆一点也不知道,明和的阿娘在为自己的婚事操心。
    她在华欣斋每天忙出忙进,深得大家喜欢。
    以前,华欣斋除了那位洗碗的阿婆,再没有其他女性。清一色全是爷们。
    在大唐,许多女性都出来找事情做,许多饭店酒馆,为了招揽生意,在外接待的总是漂亮姑娘。
    华欣斋不需要这些,因为这里的客人常常爆满,根本不用招揽。
    明和身上仿佛带着财气,自从他接手后,华欣斋的生意日益兴隆。许多达官贵人常常来此聚会以显示自己的身份。
    明和很想扩大经营范围,但暂时没有想出太好办法,加上一直忙碌,只好先将就着。
    雪歆姑娘当时不愿意去道观,涵冰心里有些不舍,但没有细问,只想着雪歆一时无处落脚,涵冰便将雪歆暂时托付给明和后。
    明和也有些犹豫。但他无法拒绝,只好把雪歆带回家交给阿娘。
    正好,那两天,洗碗的阿婆生病了,雪歆听明和一说此事,自告奋勇要来华欣斋帮忙。明和不忍心让雪歆做粗活,不肯同意。
    雪歆央求了半天,说她在家闲着难受,就当散散心,明和只好答应。
    华欣斋的男人们,见来了一位国色天香的美女,身上透着大户人家的气质,又主动跟大家打成一片,个个都激动兴奋。
    没想到,掌柜的竟然安排美女洗碗,大家都忿忿不平,叫唤着让掌柜的在找一个洗碗的。
    洗碗这种粗活,自然是阿婆那样的粗人去做,再不济,也是胡峰去洗,怎么能让细皮嫩 肉的小姑娘去做!
    雪歆姑娘没有客气,一一拜访过师傅们之后,马上卷起袖子开始洗碗。手脚利索地做完了。
    然后,又开始收拾客人走后的餐桌,帮着跑堂送菜…哪里有活就在哪里干,一点不见外,一点不手生,一刻不停地忙碌着。
    但她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见到谁都客客气气、落落大方。
    明和见了,不得不为她点赞!
    过来两日,洗碗的阿婆回来了。雪歆不好再抢阿婆饭碗,她问明和,能不能让自己留在华欣斋帮忙?
    明和见雪歆愿意,自然欢喜,高高兴兴答应下来。
    华欣斋的师傅伙计们听到雪歆留在这里了,个个都喜笑颜开,就像发俸金一样激动。
    尤其是胡峰,围着雪歆姑娘转来转去,一个劲献殷勤。雪歆不卑不亢,礼貌应酬。和华欣斋所有的人相处融洽,一视同仁。
    只有一个人,对雪歆姑娘冷着脸。
    雪歆不明就里,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到位,引起这位二掌柜的不满。
    她更加用心,做事小心,还是不能换回二掌柜的一个笑脸。雪歆和明贵较上了劲。
    雪歆知道,这位二掌柜,是明和的二兄。她和大家一样,称呼明和为李掌柜,明贵为二掌柜。没有套近乎喊他“二兄”。
    雪歆发现,这位二掌柜很少回家。他住在离华欣斋很近的地方。
    后来,胡峰告诉她,二掌柜住的是他大大和阿婆的房子。
    胡峰为了讨好雪歆,便把明贵的往昔讲了一遍。
    尤其是明贵昔日的媳妇“酒凤凰”的事情,更是讲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他亲自见过那些事情一般。
    雪歆这才知道,明贵为啥整天阴沉着脸。
    过了一、两个月,雪歆渐渐熟悉了华欣斋的一切,她用心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再关注明贵的那张冷脸。除了这一点,雪歆过得很充实。
    她住在明和父母家里。住在阿玥阿璐之前的房间里。
    听说她要回去住,明和的母亲和大嫂给她换了全新的被褥枕头。
    尤其是明和的母亲,待她如亲女儿一般。雪歆之前曾担心不习惯、不适应。没想到,只短短几天,便找到了家的感觉。
    这里虽然简陋,比起之前的姚府,吃穿用度没有可比性。在姚府时候,小姐虽然待她不薄,但自己的身份毕竟低人一等,是个丫头。
    如今,在明和家里,大家平等,没有什么主仆之分。雪歆第一次感觉到被人尊重是如此美好。
    如果她当时跟小姐去了道观,恐怕一辈子也享受不到这种被人尊重的感觉。
    第一个月发了俸金,雪歆除了留下一点零钱备用,其他全部交给了阿娘。
    她现在已经跟着大嫂一起喊阿娘了。刚来的时候,她称呼明和母亲“大娘”。大家都觉得生疏。
    明和母亲慈祥地说:“姑娘,要是不嫌弃,你可以喊阿娘。”
    明和母亲一句“阿娘”,让十几年年孤苦伶仃的雪歆顿时大哭起来。她仿佛见到了亲生母亲一般,喊了一声“阿娘”,抱着明和母亲嚎啕大哭。
    韩钰抱着这个孩子,也忍不住跟着落泪。
    她想起之前急着要把雪歆嫁出去,要不是秀英阻拦,险些伤了孩子的心。
    韩钰见雪歆把薪金交给自己,没有推辞。她接过来,笑眯眯的说:“好!阿娘给你存着,等到时候给你备嫁妆用。”
    雪歆羞红了脸,一句话也不说,转身笑着跑了。
    自己的痛苦往事,多少年压在心里难以忘记。
    在明和家里,短短两个月,雪歆的心却慢慢温暖过来,感到不再那么疼痛了!
    她尤其喜欢明和的阿娘。
    雪歆记得,自己大概五、六岁的时候,一天夜里,家里冲进了一伙官兵模样的人,拿着刀就砍。
    那天,雪歆有些发烧,母亲为了照顾她,特意把她抱在自己房间。没想到,半夜家里就发生了灭顶之灾。
    听到外面父亲的质问声,哥哥、姐姐的惨叫声。母亲情急之下,将雪歆塞进衣柜,嘱咐她发生什么事也不能出来,到明早天亮再说。
    雪歆最后听到的声音,就是母亲被砍倒后的惨叫声。她在衣柜里瑟瑟发抖,幸好那些人杀完人就走了,并没有翻腾财物。不然,雪歆那天也难逃一劫。
    后半夜,因为困,雪歆迷迷糊糊睡着了。天快亮时,又醒了过来。她爬出衣柜,自己穿好衣服,走出屋子。
    看着满院子躺倒的亲人,那种血腥的场面牢牢刻进幼小的雪歆脑海里,惊扰了雪歆很多年。
    雪歆牢记着母亲的话,走出家门。
    后来,雪歆不太记得了。自己被一些人送进道观,侍奉一位道姑。
    雪歆的噩梦在继续。那位道姑,不但常常不给雪歆饭吃,还常常毒打她,用簪子戳她。并且不让她说出去,如果说出去会把她打死,雪歆经历过生死的感受,知道自己活着不容易,一直默默忍受着。
    雪歆小小年纪,满身伤痕,脚底、头发里,大腿上,胳膊上,除了脸上和手上,藏在衣服里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又过了一两年,雪歆年纪大一些了。她长了心计,提前做好出逃的准备。趁一次道姑外出的机会,顺利逃出了道观后,遇到姚老爷,一直被姚府收留至今。
    所以,雪歆一听道观两个字,心有余悸,不肯跟着涵冰去道观。
    这段往事,她谁也没有告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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