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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残碑低语,旧梦新生(第1/2页)
第八十四章:残碑低语,旧梦新生
谷雨的雨丝裹着暖意,断尘谷的新绿已爬满了半面崖壁。药童蹲在谷口的石碑前,用软布擦拭着那行新刻的“心归处,即吾乡”,字缝里钻出的回音草嫩芽蹭着他的指尖,痒痒的,像在撒娇。
“这草长得比纪年林的还快。”林霜提着药篮走来,篮里装着刚采的“醒神花”——花瓣一半是灵韵白,一半是混沌紫,是断尘谷雾散后冒出的新品种,“木灵珠说,这谷里的土吸了执念散后的光屑,成了‘共生壤’,种啥都带着两界气。”她将花插在石碑的裂缝里,花茎立刻缠着碑面的纹路生长,像给残碑系了条花带。
苏尘站在石屋遗址前,看着阿烈和老周修补坍塌的屋顶。他们没用新料,只捡来谷里散落的旧石片,片与片之间用混了混沌髓粉末的泥浆黏合,石缝里还塞着药童采的回音草,说“让草长结实了,帮着挡挡雨”。
“镜心派的铜镜呢?”药童突然想起那面关键的镜子,扭头看向石屋中央——原本放镜的石台空着,只留圈淡淡的光痕。
“被我收起来了。”苏尘从怀中掏出个布包,解开时,铜镜在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镜面已不再映出扭曲的人影,而是清晰地照出谷中的新绿,“雾散后,镜里的灰丝全变成了光,我试着用它照了照共生壤,土里的灵韵纹和混沌纹缠得更紧了。这镜啊,现在成了‘融心镜’,专能照出事物里藏着的暖意。”
老周捶了捶腰,指着屋顶的石片大笑:“刚才铺这片时,镜里照出底下压着只混沌虫,正抱着颗灵韵籽啃呢。要是以前,我准一斧子劈下去,现在倒觉得,它俩凑一块儿还挺顺眼。”他抹了把脸上的泥,混着混沌髓粉末的泥在阳光下泛出虹光,“你说这修士当年要是有这镜,是不是就不用困在谷里了?”
阿烈正在石屋旁挖排水沟,守心箭突然指向谷深处的崖壁。他顺着箭尖望去,崖壁的藤蔓下似乎藏着块平整的石板,石板边缘隐约有字。“那儿好像还有块碑。”他拨开藤蔓,露出块比谷口石碑小些的残碑,碑上刻着“镜心派·藏真处”,右下角还有个模糊的“云”字。
“是那修士的名字?”药童凑过去,发现碑底有个巴掌大的凹槽,形状正好能放下融心镜。苏尘将镜嵌进去,镜面立刻亮起柔和的光,照得碑后的石壁透出虚影——是个暗格,里面藏着个褪色的布卷。
布卷展开,是幅泛黄的《镜心图谱》,画的却不是术法,而是四境的风光:南境的纪年林里,灵韵修士正帮混沌兽包扎伤口;北境的雪原上,混沌牧民给灵韵旅人递热酒;东境的镜湖边,两派孩童共用一面镜子照晚霞;西境的共鸣壁前,老者们用不同的方言唱着同一首谣。画的角落,有行娟秀的小字:“云郎,若你见此图,便知我要的从不是独守,是共看。”
“这才是镜中女子的心意。”林霜的指尖划过画中南境的草木,图谱上的枝叶竟微微颤动,“她早想让修士走出执念,只是没来得及说透。这图藏在暗格里,是怕他刚愎自用,等不到想通的那天。”
药童突然发现,图谱的背面还绣着半朵四色花,针脚处沾着点干了的血迹,像是女子临终前绣的。“她绣了一半……”少年的声音有些发涩,“是不是想等修士陪她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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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尘将融心镜贴近血迹,镜面的光流顺着血迹游走,竟在空白处补全了那朵花——花瓣上,南境的向日葵缠着北境的冰棱,东境的镜光映着西境的山纹,花心处,两个小小的人影手牵着手,站在纪年林下。
“她没说完的,镜替她说了;她没绣完的,光替她绣了。”苏尘收起图谱,镜面上的光渐渐淡去,“这修士困在谷里二十年,守的哪是回忆,是没看懂的心意。咱们现在做的,不是替他后悔,是让这图里的景象,在谷里真的长出来。”
雨停时,老周和阿烈已将石屋补成了能遮风挡雨的模样。林霜在屋前开辟了块小药圃,种下从四境采来的种子:南境的清心藤、北境的耐寒草、东境的镜湖莲、西境的回音花,中间特意留了块空地,说“等那朵四色花开出来,就种在这儿”。
药童在藏真处的残碑旁搭了个木架,将《镜心图谱》拓印下来,贴在架上,又在旁边放了个陶罐,说“谁来谷里,都能写下自己的故事,就像瑶姬的故事角”。他第一个写下:“执念是雾,心意是光,雾散了,光就进来了。”
苏尘站在石屋门口,望着谷中的新绿。融心镜悬在门楣上,镜面映出四境的光流正往谷里汇聚:南境的灵韵溪绕着谷口流淌,北境的混沌风带来了种子,东境的镜湖光洒在崖壁上,西境的回音鸟在枝头筑巢。
“镜心派的道统,原是‘照见共生’。”他轻声说,像是在对那不知名的修士低语,“你守着的‘真’,不在石屋里,不在铜镜中,在这谷里的花、土里的草、往来人的笑里。现在,它活过来了。”
老周扛着锄头往药圃走,要去翻松共生壤。路过谷口时,他对着石碑作了个揖:“老伙计,你看这谷里的热闹,比你一个人打坐强吧?以后啊,这儿就叫‘融心谷’,让路过的人都知道,心里的坎儿跨过去,就是好日子。”
阿烈的守心箭在阳光下泛着光,箭羽扫过融心镜,镜中突然闪过个模糊的人影——青袍修士对着镜中的女子虚影笑了,笑得像个放下重担的孩子,然后化作点点光屑,落在药圃的种子上。种子破土的声音很轻,却像首新生的歌谣,在谷里久久回荡。
药童的药篓里,那朵醒神花正开得灿烂。他望着远处纪年林的方向,突然想起瑶姬的《南境新记》,觉得该给这谷写段新话:“所谓传承,不是守着旧梦哭,是带着心意走;所谓放下,不是忘了过去,是让过去的暖,照亮前头的路。”
夕阳西下时,融心谷的崖壁被染成了金红色。融心镜的光与晚霞交织,在石屋前的空地上投下幅流动的画:四境的人们围着药圃说笑,灵韵修士和混沌兽并肩看夕阳,孩子们举着拓印的图谱奔跑,像群追光的蝴蝶。
苏尘收起融心镜,镜面上还留着画的残影。他知道,这谷里的故事才刚开始,就像那朵刚破土的四色花,带着两界的气,迎着风,要往高处长,往远处去。
(第八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