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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海战的惨烈!(第1/2页)
甲板下的弹药舱里,二等兵比利正抱着102毫米炮弹往升降机上推。BLMK.IX型舰炮的炮弹足有31公斤,他的肩膀被弹链勒出了血痕。通风管里灌进的硝烟呛得他直咳嗽,透过铁格栅,能看到炮座里的炮手们正用扳手调整俯仰机——那门1938年服役的主炮最大射程只有15公里,而对面的128毫米副炮能打20公里。
“装填完毕!“炮长喊着拽动击发绳。比利缩在弹药舱门口,听着舰体传来的“哐当“巨响——炮弹出膛的后坐力让整个舰桥都在摇晃,他怀里的备用炮弹跟着蹦了两蹦。透过观察窗,他看见那枚灰黑色的炮弹在天上划出浅弧,像个笨拙的醉汉,远远落在俾斯麦号左舷几百米外,溅起的水柱还没那艘巨舰的甲板高。
“远弹!仰角调低5分!“俾斯麦号的副炮指挥塔里,炮长京特舒尔茨正用蔡司望远镜追踪落点。他军服领口别着铁十字勋章,那是1941年击沉“胡德“号时得的。测距仪的绿光在海面上扫过,锁定“佩图尼亚“号烟囱冒出的黑烟——那艘护卫舰的航速已经降到12节,右舷的轮机显然出了故障。
“三号炮塔齐射!“舒尔茨按下通话键。三联装副炮的炮闩同时后坐,黄铜弹壳“哐当“落地,新的炮弹顺着输弹槽滑进炮膛。液压装置发出轻微的“嘶嘶“声,炮管稳稳指向目标,炮口的制退器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霍金斯看见三道火光在俾斯麦号的侧舷亮起时,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扯着嗓子喊“左满舵“,但舵机的反应比他的声音慢半拍——那三枚128毫米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像三只黑色的猛禽,从不同角度扑了过来。
第一枚炮弹落在舰首甲板。比利在弹药舱里感觉脚下猛地一沉,仿佛有人用巨锤砸了舰体一下。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通风管里瞬间灌满了铁锈味和焦糊味,他看见头顶的灯泡“啪“地炸裂,碎片混着木屑雨一样落下来。后来他才知道,那发炮弹撕开了4平方米的甲板,把锚链舱炸成了蜂窝,三名水兵连带着两吨锚链一起被掀进了海里。
第二枚炮弹撞在主炮的炮盾上。霍金斯在舰桥里看见一道刺眼的白光,紧接着是金属撕裂的尖叫。那门MK.IX炮的炮管像被掰断的铅笔一样向上弯折,炮盾上的装甲板被弹片崩出无数小坑,炮组的五名水兵有四个当场倒在血泊里——其中一个的钢盔被掀飞,挂在桅杆的缆绳上,随着舰体摇晃来回摆动。
第三枚炮弹是冲着舰桥来的。霍金斯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像是塞进了几百只蝉。当他挣扎着爬起来时,发现指挥台的玻璃全碎了,大副托马斯倒在血泊里,半截胳膊搭在海图桌上,指缝里还攥着标航线的红铅笔。桅杆顶端的皇家海军旗正在缓缓飘落,旗面被弹片撕开了三道口子,像只受伤的鹰。
“弃舰...弃舰...“霍金斯的声音自己都听不清。他的左腿被掉落的钢梁压住,血顺着裤管往靴子里流。海面上,“佩图尼亚“号的舰艏正在下沉,右舷的机炮还在断断续续地射击,直到第四轮128毫米炮弹把整个上层建筑炸成火海。
比利是从弹药舱的应急出口爬出来的。他抱着块漂浮的木板,看着自己的军舰在浓烟里慢慢倾斜,舰尾的螺旋桨还在徒劳地转动,搅起白色的水花。远处,俾斯麦号的主炮又开始轰鸣,这次是对着普利茅斯的方向——那些406毫米炮弹飞行时发出的“呜呜“声,像死神的号角,在海峡上空回荡。
普利茅斯要塞的地下指挥部里,时钟的滴答声比炮声更刺耳。少将阿瑟克林顿盯着墙上的防御地图,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图边缘的折痕——那张标注着30个岸防炮位、12处雷区的图纸,此刻看起来像张废纸。
“B炮台全毁了!“通讯参谋撞开铁门冲进来,钢盔上还沾着混凝土碎块,“德军战列舰的主炮直接命中弹药库,整个炮台炸飞了,连带周围的防空洞都塌了!“
克林顿没抬头。他能想象那景象——B炮台的两门234毫米岸炮是1918年服役的老古董,炮座混凝土厚达3米,却挡不住406毫米炮弹的轰击。那些炮弹里装着60公斤TNT,落地的冲击波能掀翻30吨重的坦克,更别说暴露在山头上的炮位了。
通风管里传来“哗啦啦“的响动,是灰尘在往下掉。指挥部的灯泡忽明忽暗,墙上的丘吉尔肖像被震得歪向一边。克林顿摸出怀表,表盖内侧贴着女儿的照片——昨天她还在电话里喊“爸爸早点回来“,现在普利茅斯港的电话线早就断了。
“还有多少能打的炮?“他问。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参谋翻开笔记本,手指抖得厉害:“C、D炮台各剩一门152毫米炮,E炮台的两门105毫米还能开火...但测距仪全被炸毁了,只能目视瞄准。“
“目视瞄准?“克林顿苦笑。德军舰队在12公里外,那些105毫米炮的有效射程只有8公里,打过去跟扔石子没区别。更要命的是,守军的主力——第43步兵师的三个团,有两个团的新兵连基本战术都没练过,手里的李-恩菲尔德步枪还是1917年的型号。
“轰——!“
又一声巨响从头顶传来,指挥部的地面猛地一拱,桌上的咖啡杯全摔在了地上。克林顿扑到观察口,看见远处的F炮台位置升起一朵蘑菇状的黑烟,那片原本覆盖着灌木的山坡,现在陷下去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坑,泥土混着炮管碎片被抛到几百米外的海面上。
“是‘提尔皮茨‘号!“观察哨在对讲机里喊,“它的380毫米主炮在点名!“
克林顿的心脏像被攥住了。德国舰队这次来了六艘主力舰——除了俾斯麦号,还有“提尔皮茨“号战列舰、“沙恩霍斯特“号战列巡洋舰,以及三艘重巡洋舰。二十多门300毫米以上的重炮轮流开火,每一轮齐射都像给普利茅斯的海岸来了场地震。
他想起三个月前的会议。空军元帅道丁信誓旦旦说“德国空军不可能突破海峡防线“,陆军大臣则拍着胸脯保证“普利茅斯的岸防固若金汤“。可现在,皇家空军的喷火式战斗机在海峡上空被打光了,陆军的三个师还没到位,留下的三万守军里,一半是连枪都没摸熟的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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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克林顿对着对讲机喊,“让E炮台转移阵地!别在原地当靶子!“
“来不及了!“对方的声音被爆炸声切断,“德军的俯冲轰炸机来了——“
观察口外闪过几道俯冲的黑影,是JU-87“斯图卡“。它们带着尖利的呼啸扎向海岸,机翼下的50公斤航弹像雨点般落下。E炮台的位置很快燃起大火,克林顿看见一门105毫米炮被航弹直接命中,炮管像面条一样弯了下去。
地下掩体里,新兵汤姆怀特抱着膝盖缩在角落。他入伍才两周,连手榴弹的保险栓都没拔过。刚才一发近失弹震塌了掩体入口,现在里面弥漫着尘土味,十几个士兵挤在一起,没人说话,只有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我想妈妈...“旁边的二等兵突然哭出声。他才十七岁,脸上还带着青春痘,军装的袖口太长,盖住了半个手掌。汤姆想拍拍他的肩膀,可胳膊像灌了铅,抬不起来。
掩体的墙壁在震动,每一次震动都让头顶的泥土往下掉。汤姆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像有只手在里面拧——他没被弹片击中,但五脏六腑像要被震碎了。突然,他忍不住低下头,一口血吐在了军靴上。
那血是暗红色的,混着没消化完的面包屑。汤姆盯着血渍发愣,脑子里一片空白。上周训练时,教官说“炮击时要靠墙蹲下,减轻内脏震动“,可刚才炮声响起时,他光顾着捂耳朵了。
“有人受伤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卫生员爬过来,用手电筒照汤姆的眼睛,又摸了摸他的脉搏:“内出血,得送后方医院。“可没人动——掩体的门早就被堵死了,外面的炮声还在继续,像永不停歇的惊雷。
汤姆闭上眼睛,听着外面的爆炸声。他想起家乡的麦田,想起妹妹在溪边捉蝴蝶的样子。那些画面很快被炮火撕碎,他感觉意识在慢慢模糊,最后听见的,是卫生员无奈的叹息:“又一个...“三、钢铁登陆艇“希佩尔“级坦克登陆舰的舱室里,冯列维佐少将正用手帕擦着望远镜。镜片上沾着海水,是刚才舰体颠簸时溅上的——这艘5000吨的登陆舰正以12节航速冲向滩头,船身每一次起伏都让甲板上的黑豹3坦克发出“哐当“的碰撞声。
“距离滩头还有3000米!“瞭望员在舱门口喊。列维佐走到舰桥,扶着栏杆望向窗外——普利茅斯的海岸线在硝烟里若隐若现,那些原本应该密布铁丝网和混凝土碉堡的滩头,此刻看起来光秃秃的,只有几处着火的岸防炮还在冒烟。
这是他第三次指挥登陆战。1940年在挪威,1941年在克里特岛,那些滩头都堆着德军士兵的尸体。可这次不一样——海军的炮火准备持续了整整两小时,从空中侦察看,英军的抵抗几乎消失了。
“各单位注意,“列维佐按下对讲机,“登陆后第一装甲团控制港口,第二团肃清右翼高地,第三团建立滩头防线。记住,我们要的是完整的码头,不是废墟。“
他的声音平静,手却在微微颤抖。作为陆军出身的少将,他本该在东线指挥装甲师,可海军总参谋部坚持要“懂坦克的人“来指挥登陆——黑豹坦克是这次登陆的关键,55吨的体重,75毫米KWK42炮,能在1500米外击穿英国的丘吉尔坦克。
“开始注水!“舰长下令。列维佐感觉到舰体在下沉,尾部的压载舱正在灌满海水,船头慢慢抬起,形成一个15度的仰角——这是为了让坦克能直接冲上滩头,省去搭建临时栈桥的时间。
舱内的坦克手们在做最后的检查。车长维尔纳敲了敲炮塔,喊着“检查通讯“——他的黑豹编号“217“,炮塔侧面画着一只黑色的雄鹰,是全团的先锋车。驾驶员调整着油门,发动机发出低沉的咆哮,排气管里冒出一股股黑烟,在密闭的舱室里弥漫开柴油味。
“距离1000米!“瞭望员的声音带着兴奋。列维佐看见前面的登陆舰已经放下了前舱门,履带的“咔咔“声顺着海风传过来。滩头上,几个零星的英国士兵正往内陆跑,根本没人回头射击。
“他们跑了!“炮长汉斯笑着拍了拍炮闩,“这些英国佬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
维尔纳没笑。他想起克里特岛的教训——当时德军也以为滩头安全,结果登陆后遭到伏击,全营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坦克。他从炮塔的舱口探出头,手里紧握着MP40冲锋枪,眼睛盯着滩头的每一处沙丘和岩石。
“距离500米!“
登陆舰的船头重重撞在沙滩上,发出“砰“的巨响。列维佐踉跄了一下,扶住旁边的铁架——滩头的沙子很软,舰体陷进去半米,激起的沙粒打在装甲板上“沙沙“作响。
“放下前舱门!“
液压装置“嘶嘶“运转,厚重的钢铁舱门缓缓落下,与沙滩接触的瞬间溅起一片沙雾。维尔纳按下通话键:“217车,前进!“
黑豹的履带转动起来,带着链条摩擦的“咔咔“声,碾过舱门冲上滩头。维尔纳的视线越过炮管,看见沙滩上散落着英军的钢盔和步枪,还有几顶被履带碾扁的帐篷。远处的海水里漂着几具尸体,穿着英国海军的蓝色制服。
“左侧发现目标!“炮手汉斯喊道。维尔纳转头,看见三个英国士兵躲在一块岩石后面,正举着步枪瞄准。他没下令开炮,只是对着车顶的MG34机枪做了个手势。
“哒哒哒——“机枪手扣动扳机,子弹在岩石上溅起火星。那三个士兵立刻扔下枪,举起了双手,其中一个的钢盔还掉在了地上,露出乱糟糟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