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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宫。
良妃回来之后,对着镜子看着颜色已经渐渐变深的脸,惊恐万状,再想起贤妃那些没良心的话,她更是气急攻心。
孙嬷嬷看着她隐忍着不说话,满眼的泪,心疼不已:“娘娘,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既然信得过那法子,不如就试一试吧。要不然奴婢就只有再去林贵妃那里讨嫌一次,让她也喂奴婢一颗药!奴婢亲自来给您试药!”
良妃听到这里,眼泪直往下掉,她呆然地望着镜中麻木的自己,怨恨藏在眼底,咬牙切齿的说:“我本以为她卑微出身,应当是懂得恭顺谦卑,没想到她这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样子,简直是小人做派,我这么多年的心血,算是白付出了,这笔账我一定要找她算回来!”
孙嬷嬷点头,眼里蹦出怒火:“我早就看出来她不是个好东西,她根本配不上娘娘的真心,这么多年来就知道往娘娘那这儿捞好处,跟个叫花子似的,就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听到这些话,良妃更是生气,就是这么一个看不上眼的人,居然和她做了多年的闺中密友,她忽然觉得,这么多年来皇帝之所以很少来她这儿,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和贤妃走得近。
那不入流的东西,把自己的品味也拉低了,皇上更加瞧不起自己了,一定是这样,想着想着,她眉头皱的更深,心里的厌恶更紧了。
顾振宇知道她难过,赶忙安慰道:“母妃,你不要太难过了,那心头血要取便取吧,儿子不怕。若是让母妃彻底毁了容,母妃后半生都在痛苦流泪中度过,那儿子真是比死了还不如呢!”
良妃听到这里,更是痛哭,抱着他一顿嚎啕大哭,今日看清了贤妃的真面目,仿佛让她坠入深渊,就像是吃了满满一口苍蝇,让人恶心不已。
“那你准备让谁给你取心头血?”
顾振宇想了想说道:“宋沐晨,他现在已经是太医院院使,医术在众多太医当中也是佼佼者。”
良妃点点头,随后道:“好,那你就去请他来吧,如今我也横竖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要是能把我这张脸给治好,我绝对饶不了贤妃!到时候就是她跪着求着,我们也绝对不会给她治疗!”
翌日。
芳华宫。
白嫔在台上起舞翩翩,宛如一只白色的蝴蝶,自由自在的蹁跹,皇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旁边有人在弹曲子,但是这些古曲实在是太素雅了,基本上没几个调调,听起来十分的枯燥乏味。
沈风华撑着下巴叹息一声,顾薄渊在一旁看见问她:“怎么了?是这首曲子弹得不如你的意吗?”
沈风华讪讪一笑,摇头说:“没有,只不过我听起来就那么几个调调,有些乏味。”
顾薄渊笑问:“那不如我弹一曲给你听?”
沈风华显得有些惊喜:“你会弹琴啊?好啊!那你弹一首我听听!”
此时正好一曲奏罢,顾薄渊看向皇帝:“父皇如今看到白嫔娘娘跳舞,儿臣想起母妃最喜欢听的曲子《莲舟调》,不知父皇可还记得起这首曲子?”
皇帝一听,点点头:“想当年那可是你母妃所以拿手的曲子,她最喜欢用洞箫,萧声悲凉悠远,空旷寂寥,那一首《莲舟调》曲音婉转温柔,洞箫吹奏,别有一番滋味啊。”
顾薄渊点头一笑:“那不如我给父皇奏一曲?”
皇帝点头:“好,许久也没有听你吹过曲子了,难得咱们父子一聚,你吹一曲给朕听也好,朕记得你的笛音京城第一,朕看看你退步没有?”
随后,顾薄渊接过一只黑色的玉笛,放在唇边,目光坚定,凝视远方,吹动的第一口气就带动了仙气飘飘,清脆优雅的笛声见见流入每个人的心里。
顾薄渊笛音清亮悠远,入耳不由心神一静,洗尽尘俗,曲调如松涛阵阵,万壑风生。悠悠笛音缓缓扬起,婉转缥缈,不绝如缕,宛若天籁之音。
只不过,这笛音里面似乎带着淡淡的思念,沈风华再看向顾薄渊时,发现他眼里有一股淡淡的惆怅,一向坚韧异常的顾薄渊,眼底竟然也会有一点点的悲伤。
沈风华再听着这底音,心里头的意境完全不一样了,她听出了顾薄渊浓郁的哀愁,还有对皇后无尽的思念。
所有人都沉浸在笛音之中,在那委婉跌宕的曲调中,感受着笛音里的欢乐与淡淡的忧伤。
一曲奏罢,皇帝忍不住鼓掌,感慨起来:“你这笛音比起当年确实进步了许多呀!看来你经常练习这首曲子啊。”
顾薄渊微微一笑:“没有,儿臣只不过是一时之间有感,所以曲调微微悲凉了些,不如原曲来的欢快流畅,还请父皇恕罪。”
“无妨,不过是一首曲子罢了,朕也有些想你的母后,想当年,若不是你高烧不退,她也不至于为了救你而染病,后来更不会牺牲,你可以好好记住你母后的这份情。”
顾薄渊听着这话微微点头,心里却冷笑,当真以为他不知道真相吗?当初要不是皇帝狠心将他的双腿抽血,他也不至于双腿残废,更不会后来发高烧。
没有发高烧,皇后又岂会遭奸人算计,就因为夜半出宫求救,而被废了皇后之位,直接打入冷宫,这是何等荒谬的理由!
皇帝分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如果没有打入冷宫,八年之后,顾薄渊再一次生病的时候,就不会遭奸人算计,让人取了心头血,让皇后染上重疾。最后在没有碳火的冬日里,无人相救,最后活活冷死。
顾薄渊刨破了双手也没能打开那一扇宫门,没能见到自己母后最后一面。
想起这一切,他就不得不动容,那眉眼间也多了几分冷冽和霸道。
皇帝看着他这副样子,冷笑一声:“朕所有的儿子里面,就只有你最像朕,如果你的双腿没有残废,如果之前没有犯错,朕最属意的太子是你啊。”
顾薄渊听到这话,内心没有任何波澜,眼里更是冷冽和平静如水,这皇帝说话不打草稿,已经成了习惯,顾薄渊对于他这番虚情假意从来都是不信的。
不过顾薄渊还是微微笑了笑,回答他:“相比于我,三弟更适合做太子,朝野上下对他的赞许纷纷,没有哪一个皇子能够比,儿臣相信父皇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