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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沈风华目光更是冷冽，沉默片刻后质问：“什么叫你只是我的朋友？南栀，你觉得，我交朋友很随便，是吗？”
宋南栀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随着沈风华脸色渐渐寡淡，她感到深深的歉意，随后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咱们是生死之交。风华，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不管宋南栀说什么话，沈风华已经听不进去了，宋南栀刚才那话已经算是拿抢指着她了。
沈风华情绪激动，却在隐忍，她越是坐在这里，越是感到难安，更感到焦灼。
宋南栀不是那个人，也或许永远不会是那个人，即便两人动作习惯说话语气都一样，也永远只是两片不同的叶子。
从一开始，就是她一厢情愿的认为宋南栀和她心头的人是重合的，如今，宋南栀这话却是醍醐灌顶，让她彻底醒了过来。
“既然你们已经没事了，我就放心了，我明日就返程。”沈风华语气冰冷至极，她却无法控制，内心的冰冷转化成语气的冷漠，一向是她无法控制的情绪。
沈风华推门而出，随便走了个方向。
江远见她冷着脸路过城门，便跟了上去。
沈风华一直走，一直走，像是赌气一样，心里如同刀绞，却隐忍着，她知道是自己情绪敏感，也或许，一切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她忽然就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和这个世界大相径庭。
江远见她走得太急，也急匆匆跑上去，一下拦住了她，摇头示意她回去。
沈风华盯着江远，问：“你不怪我让你变成哑巴了吗？”
江远摇头，她想起了帝鸣尧，看着江远，她拍了拍肩头，笑道：“我不会亏待你们的，明日启程，出发，我们去别的地方。”
江远习惯性张嘴问：“去哪里？”
忽然又意识到自己不会说话，沈风华道：“我会读唇语，没事，以后我也会教你们读唇语。”
江远点头，目光里带着温柔。
沈风华脸色微微尴尬，自己把别人弄哑巴了，心中是有亏欠的。
正午的日头很晒，戈壁也烫得不敢处碰，沈风华感慨着北荒太不是人待的地方了，想到古时候秦始皇修建长城，抵御匈奴，她盯着一望无际的北荒，心中也有这个念头，只是，恐怕不显示，秦始皇修建长城耗费那么多人力物力，她不是始皇帝，自然无权这么做。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低下头去，思考着日后何去何从。
夜幕彻底降临，沈风华掏出一支红玉萧来，上面还刻着玉兰赠。
沈风华吹了一曲《一朝雪》，清寒的音调入心，总让她心里安静几分，明明还是盛夏，她这心里却已经犹如寒冬，仅存的一点温暖便是曲子里的旧时光了。
她一遍遍的吹奏，忧伤又悲凉的曲音也进入了江远的心里，江远盯着那直勾勾盯着远方的人，从曲音中听出沈风华内心的孤寂和悲凉，他自小父母双亡，颠沛流离半生，如今听到这种曲子，难免勾起心中的难过。
他想说说话，却才想起来自己哑巴了。
不多时，已经是亥时，沈风华才稍作停歇，从大袖里掏透明玻璃瓶的酸奶来，递给江远一瓶，江远看着她插入吸管，也照葫芦画样，入口酸甜，真好喝。
他有些舍不得喝完，沈风华微微一笑：“喝吧，不会亏待你们的，以后还有。”
江远这才放心喝完。
此时，一道马蹄声传来，两人正前方停下来一个顾薄渊，看着他俩一人一瓶酸奶，顾薄渊心里就开始不爽。
下马后脸色不是很好看，沈风华没理会，右脸还带着一个红色的巴掌，清晰的显示着顾薄渊之前那一巴掌有多重。
顾薄渊靠近后，她也喝完了一瓶奶，她接过江远手中的瓶子，又放入大袖，顾薄渊微微皱眉，蹲在她面前，手中拿着一瓶肖肿止痛的药，沈风华冷冷瞧了一眼，轻轻摇头拒绝了。
顾薄渊低头，声音里满是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不该动手。”
“既然已经打了，就没必要道歉，我之前打你两次，不也没道歉？道歉是没有用的，更何况，我从来不接受任何道歉。”沈风华说得明明白白，语气平淡，却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
顾薄渊瞧着她那淡然的样子，心里很疼，总觉得两人疏离了。
“有什么事吗？”沈风华问得十分客气。
“我们谈谈吧。”顾薄渊这话带着点严肃，听得沈风华心里还是忍不住一咯噔，随后道：“好，那就谈谈。”
顾薄渊又瞧向一旁的江远，沈风华示意他离去，江远当即走远，却在不远处坐在等她。
沈风华抓出一把瓜子，递给他一把，嗑着瓜子消散心里的不安。
“之前那一巴掌，是我冲动了，对不起，我没克制住。”
沈风华点头：“你那是正常反应，隆尧与你情同手足，忽然被我弄哑巴了，你当然会生气。如果是南栀，我也会毫不犹豫给你一巴掌，这是我自找的。”
顾薄渊闻言，心里更是难过，忍不住问：“既然你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那为何还要如此？”
“隆尧话多，我只相信死人的嘴巴，我已经解释过了。”沈风华干脆的回答。
顾薄渊立刻反问：“那你为何不封住宋南栀的？你偏心。”
“对，你说得对，我偏心，因为我愿意为宋南栀承担秘密泄露的风险，但是我不会为隆尧承担这个风险。”沈风华一脸冷漠理智，顾薄渊自然听得明白。
“好，既然如此，你为何要给他解药？其实，你可以不给，我只是必须给隆尧一个交代。”
顾薄渊脸上还带着歉意，又补充道：“隆尧与我同岁，他陪了我二十几年，他对我意义不一样。”
沈风华点头：“我都明白，隆尧在你眼里是兄弟，但是在我眼里，他和其他二百八十个人毫无区别，就这么简单。我要让他闭嘴，已经考虑了你的感受，因为这总比死了好，你明白。”
沈风华这话很无情，却是最明智的决定，顾薄渊自然明白，他心里很是难受，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你以前不会这样的，但是碰到宋南栀的事情，你就变了。”
沈风华轻轻点头：“对，因为宋南栀对我意义不一样，我欠宋南栀一条命。顾薄渊，我们有很多矛盾无法化解，这就是为何我想与你和离的原因，我不希望日后我们矛盾更多。我伤害隆尧只是为了个人利益，并非没考虑你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