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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妙云大和尚曾说:有人点化靠言语,有人点化靠拳头。
这家子混账,就该一人赏他们几座五指山!
可她现在的身份毕竟是何家的女儿,在这孝道大过天的地方,若她真敢跟父母动手,怕真正死的就是她了。
正惆怅着想个什么法子脱离这群无耻的吸血鬼,突然何美云眼睛一眯,脚下的步子却没停。
跟踪人都不会,何盛这蠢货,也不知道何父何母那对儿奇葩到底是怎么想的!
何美云原本想着拐个弯儿就去霍成的家,如今却是扛着锄头“垂头丧气”“抽抽噎噎”的去了田地里。
刚挖了几锄头,何美云就感觉到监视的人走了,随即将锄头往旁边的草丛里一丢,随意扯点草盖住,径直的就往山脚霍成的家中而去。
“那赔钱货有没有好好干活?”何母赶紧问自己的宝贝儿子。
“去了,看着还算老实,就是哭哭啼啼的让人烦。”何盛喝了口水不屑地说道。
砰!
何父一拍桌子,瞪着眼睛,“哭,有什么好哭的,我何家还虐待她了不成!让外人看到我何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是啊,何美云最近真的有些过分了,怕是还记恨着落水后咱们没给她请大夫吧。”何美娥火上浇油。
“这该死的赔钱货!活了是她命好,死了是她倒霉,竟然还怪到老娘头上来了,看老娘不打死她!”何母怒气汹涌,找了个棍子放着,准备趁着何美云回来推门时不注意敲她一棍子。
到了山脚,又小又破的院子里一点儿灯光都没有,何美云尝试着喊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想着主人不在贸然进屋不太好,但刘-晓云情况本就不容乐观,今日再被这家子极品刺激一下,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总得配点药带过去,算是赔罪也好。
想到这里,何美云即愤怒又无奈,甚至一瞬间还升起了深深的无力感。
好在最近天气晴朗,有些药材就晾晒在院子里,抓惯了中药的她也用不着秤,设定好大致的药方,抓了药材包起来。
转身准备走,又想着霍成回来发现药材少了会不会以为招贼了?左顾右看,本打算用棍子在上写字的,但这乌漆嘛黑的也看不见。
于是弄了点水,搓了个胖胖的泥娃娃放在了显眼的地方,这才满意的拍拍身上的泥土,抱着药包走了。
摸着黑到了刘-晓云家,同样是漆黑一片,害怕惊动那个醉鬼,刘-晓云踌躇良久都没上前拍门。
“哎哟,这不是何美云吗?大晚上的,怎么,你也来看晓云啊?”还是先前那个好心的妇人,可能因为白日何家闹腾之事,话语里难免带了些嘲讽的意味。
何美云自知理亏,讪讪的笑了笑。虽然糊涂事不是她做的,可谁让她倒霉有那样的爹娘家人呢。
“你这一整天的去哪儿了,给她弄药材去了?”妇人眼尖,看见她布包里的药材,脸色这才好了些。
虽然又胖又丑些,好歹也是个善良乖巧的丫头,就是遇到帮子那糟心的家人,哎!
“我也是刚回来,听说何,嗯,听说我爹娘他们又来闹了,我怕……”
“嗯,跟我来吧,那醉鬼今天不在家。”妇人像是看出了她的为难,轻车熟路的将院门上的扣子拨开,直接推门进去了。
“哎哟,晓云,晓云你醒醒!这,这可怎么好……”妇人一看跌到在地上昏迷的人,顿时着急了起来。
何美云的心里也是咯噔一声,赶紧放下手中的包袱上前帮忙。
二人先是将刘-晓云搀扶到床上,何美云才给她把脉。
“都瘦成这样了,真是造孽哟……”妇人含着眼泪给刘-晓云擦拭嘴边残留的血迹,心里将那醉鬼与何家骂了百八十遍。
何美云的眉头越皱越紧,咬着牙道:“这群王八犊子!”
“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妇人不是怀疑她的医术,是真的着急。
“常年劳累,吃不好睡不好,气血两虚。又经常挨打挨骂,身心俱损。加上小产……本来情况就很严重,如今这……”何美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颤抖着手托起刘-晓云的后脑让妇人看。
“天啊!这,这……那死醉鬼,他还是人嘛,呜呜呜……”妇人说着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
“她的心肺功能极差,再有这撞击,吐血的原因我实在是明确不了,只能先看情况了。”
“那就是说,嗝,还有救!”妇人颓丧的眼睛里陡然冒出亮光,随后又淹没了下去,颤抖着唇,说了一句令何美云终身难忘的话。
妇人说:你是大夫,帮帮她吧,让她走得安稳些……
何美云刹那抬眼,看到的却是妇人满目的怜惜与悲凉。
也是在这刹那间,何美云自从穿越而来就紧绷的那根弦彻底绷断了,泪水汹涌决堤。
“可我是大夫……”何美云只有这一句话回复妇人,浑身都在颤抖。
她是大夫,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她的医术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杀人的!
可……
救活了又如何?
再看着她日复一日在绝望中挣扎,然后在最后一抹光辉中熬到死亡?
“咳咳。”刘-晓云艰难的咳嗽了两声,又是一嘴的鲜血吐了出来。
何美云被一瞬间惊醒,她刚才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只要能救活就有希望,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也许这个决定会让她将来多担负些责任,甚至还会后悔,但这一刻,她坚定了信念,一定竭尽全力保她安全无虞。
“婶子,面上的第一包药,您帮我熬一下。三碗水到一碗,用大火熬,快一些。”
“刚才,我……”妇人也是惊醒,后悔自己竟然说了那样的话。
“什么刚才,刚才你什么也没说,我也什么都没听到。”何美云眼神坚定的看向她。
妇人也不是傻的,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深吸一口气,取了药赶紧去了厨房。
刘-晓云已经幽幽的醒来,费力的睁开眼睛,“何,美云,你,你怎么来了?”
“你头上的身上的伤是你家男人打的?还有你头上的伤怎么来的?”何美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刘-晓云眼神恍惚,最终还是无处可躲。
眼泪滑落,想哭却没有力气,微微点头,换来的却是钻心的疼痛和晕眩。
“我会想办法给你治,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许做傻事!”
“好,我还想见妹妹,妹妹……”刘-晓云嗫嚅着,神情开始涣散,再次晕了过去。
何美云吸了下鼻子,倔强的抹去眼边的泪水,那些人越是不想让自己好活,自己就越是要活出个精彩来!
与此同时,何美云也是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医生最怕的就是病人没有求生的意志,如今刘-晓云有自己想见的人,至少她会配合治疗,想要活着。
“能喝下药就好,一定会好起来的。”妇人喂着药,脸上也带出了两分的欣喜。
“刚才我问她了,头上的伤就是那醉鬼打的。”何美云一边洗手一边道。
“哪日醉死在外头才好,那样的人活着都糟践粮食。”妇人啐了一句。
何美云倒是很认同她的话,转而问道:“今日是怎么回事,劳烦婶子具体与我说说。”
妇人看了眼何美云,觉得当着面儿说人家长辈的不是有些难以开口,但想起何母那老妖婆作死的样子,妇人浑身一激灵。
“晌午的时候你爹娘带了何美娥过来,说是何家救了晓云一命,哪能几个鸡蛋能完事儿的,闹腾着要十两银子。嘿,你说这老妖婆,她咋不去抢!”妇人说着声音戛然而止。
再看向何美云,见她没有生自己的气,这才咳咳了两声继续道:“你也知道的,晓云平日里过得是什么日子,但凡身上有一文钱都被那醉鬼给搜走了,她哪里拿得出十两来?但你爹娘……哎,说得叫一难听,说,哎呀,这话我都说不出口。”
“到底说什么了?”何美云的眼睛里已经蕴藏起了风暴。
“说,说没有钱就跟她妹妹一样,去楼子里卖……就算卖,也得把这救命之恩还上。”
何美云气息一窒,感觉肥胖的脑壳都有些不好了,嗡嗡的响。
“后来呢?她们没拿到钱怎么舍得走了?”何美云的后牙槽已经咬得咯吱咯吱响了。
“嗨!他们哪儿舍得,正在厨房翻吃点呢,那醉鬼回来了,给他们一顿揍,不跑等着挨打啊!”妇人说着满脸的鄙夷。
尤其是回想起何刘氏衣衫凌乱,头发散开,满脸鸡屎泥土,捂着腰像死狗一样爬着想要逃走的样子……还真是,啧啧。
“恶人自有恶人磨。”何美云的唇角勾着冰冷的弧度。
“诶,美云啊,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变了很多啊?还有你这医术跟谁学的,我们村儿可都没有大夫。”妇人看刘-晓云的情况好转,惊奇的看向她。
“额,大概是死过一次吧,既然阎王都不收我,自然是得好好活着了。至于这医术……山里住着个白发白须的老大夫,我偶然见过两次,他教了我点皮毛。咳咳,别说,都九月了,这晚上天儿还挺冷的,我去烧个炭盆进来。”何美云没有说过谎,赶紧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