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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养心殿。
墨弘景和皇太后一左一右坐在首位。
平庆王爷坐在他们的下手位。
穿着一身金蟒袍。
虽然须发皆已花白,但是保养的极好,模样看起来也不过五十来岁。
平日里精神状态极好。
只是这会儿丧着一张脸坐在下面,瘪着嘴,给人瞧着就特别委屈的样子。
甚至眼圈儿都红了。
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当年那个霸气的王爷,倒有几分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俗话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或许就是这么来的。
平庆王爷这会儿是真的委屈。
好端端的在家里坐着,结果这祸就从天上来了。
墨弘景虽然是皇上,可好歹也算是他的侄子,话倒不重。
可皇太后是他的皇嫂,自然也是他的长辈,丝毫不用顾忌,将他那一阵好骂啊。
骂的他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等到好不容易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平庆王爷就委屈的想哭了。
这特么的是谁散播的谣言?自己几时要强娶沐家二姑娘了?
虽说他正妃死的早,后面又续了几个继室,可也都是正正当当的,三媒六聘的抬进府的。
而且他如今已经六十多岁了,黄土都埋到脖子这里了,哪里还有心情再娶继室?
他知道,外面的人都传他克妻,连同正妃继室,克死了好几个。
还有人传,他性子暴虐,那几任妻子都是被他虐待死的。
他简直比窦娥还冤。
是,他娶回家的妻子都不长寿,可都是先后得病去世的,他哪里就虐待了?
他本想着,流言蜚语不去理就好了,反正自己坦坦荡荡。
没想到如今是雪上加霜,又说他要强娶人家十六岁的小姑娘。
自己做她爷爷都合适了。
所以面对墨弘景的黑脸,和皇太后的责骂,平庆王爷终于忍不住了。
他得给自己平反啊,不能百年之后留下这么个臭名声。
于是他就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生生把皇上和皇太后都给哭懵了。
这还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将军王爷吗?
平庆王爷一边哭,一边为自己喊冤,生生的哭湿了几条帕子。
还让皇上和皇太后一定要为他做主,还他一个清白。
然后就有了叶管家去忠义候府,带沐正意父子入宫的事情。
“臣沐正意,臣子沐辰泽,给皇上请安,给皇太后请安,见过平庆王爷。”父子二人同时行礼道。
“说,你们两个为何要散播谣言,败坏本王的名声?本王及时要强娶你家姑娘了?”都不等墨弘景喊平身,平庆王爷就起身冲过去,揪住沐正意的脖领子问道。
“王爷息怒,我和儿子从未散播过什么谣言,还请平庆王爷明察。”沐正意吓的声音直哆嗦。
平庆王爷如今虽然六十多岁了,可是戎马一生,动起怒来自带一股子凌厉威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王爷息怒,切莫中了有心人的圈套啊。”沐辰泽忙的说道。
“圈套?什么圈套?”平庆王爷眯着眼睛看向沐辰泽。
“或许就是有人想要王爷大闹一场,将平庆王府和我们父子都推到风口浪尖上。”沐辰泽又说道。
“放屁!”平庆王爷直接骂道:“你们父子算什么东西?也要和本王相提并论?”
“王爷息怒。这不正是赶巧了吗?舍妹因为不满父亲欲将她许配给别人做侧夫人才离家出走的,谁知就被人利用上了。”沐辰泽巧言道:“我们父子真的是冤枉啊。”
“被人利用?”皇太后哼了一声,冷声问道:“那你倒说说,你是被谁利用的?”
“臣子不敢妄言。”沐辰泽抿了抿唇,说道。
“是不敢妄言,还是心虚?”皇太后板着脸,眸底带着一抹利光。
“臣子坦坦荡荡。”沐辰泽抬起头来,声音洪亮,倒有那么几分坦荡的样子:“臣子说不敢妄言,是因为不能确定幕后到底是谁。”
“忠义候府沐辰风,心怀坦荡,忠勇可嘉。同样是忠义候府的子孙,这差别还不是一般的大。”皇太后冷笑一声。
沐辰泽的脸色,随着皇太后的这番话,不由的扭曲了几分,看着有些吓人。
沐辰风是东疆的左将军,是东疆大将军未来的女婿,是忠义候的继承人,也是肃国公府的外孙。
他是被上天眷顾过的。
可是自己有什么?
不成器的父亲,没落的母族,明明年岁差不多,却连官职都没一个。
如何比?
早晚有一天,自己会把他从天上拽入地狱里,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虽然他很快就垂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和眸底的狠辣,却还是被墨弘景和皇太后看了个正着。
果然是个心术不正的。
与沐辰风相比,说是十万八千里也不为过。
“既然你们父子口口声声说是被人陷害的,口口声声说与这件事情无关,那就带人证吧。”墨弘景沉着脸说道。
人证?
沐正意父子不由的相识一眼,皆从对方的眸底看到了不安。
难道是云中?
沐辰泽紧紧抿着唇。
不,不可能,云中已经死了,自己亲自确认过的。
就在他们父子心里不安的时候,从大殿外走出几个来,一同跪下请安。
沐正意和沐辰泽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就白了。
虽然他们看不到身后跪着的是谁,可是光听声音也能分辨出来。
其中两个,一个是他们二房的管家,一个是常年在沐正意书房伺候着的小厮。
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暂且分辨不出来。
他们怎么来了?难不成是要叛主吗?
若是他们作证,此事就是他们父子商议的,那他们父子刚才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想到这里,两人的脸更白了。
沐正意忍不住的看了沐辰泽一眼,想让沐辰泽赶紧想办法,却见沐辰泽也是脸色苍白,额头上沁着汗,登时心里更加不安起来。
“小人是忠义候府二房的管家来升,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是我们二老爷想要攀附平庆王府,所以打算将我们二姑娘许配给平庆王爷做填房。不过这件事情,平庆王府并不知情。后来不知二姑娘怎么听说了,这才吓的连夜跑了。”
来升说一句,沐正意的脸色就白一分,如今是一点儿颜色都没了,像个活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