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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
王恒在公堂之上做出了对卫佳柔的处决。
她因嫉妒,为报复姐姐卫长欢,一时鬼迷心窍,于是在卫长欢的药碗里下了药,想毒害卫长欢。却阴差阳错,把毒药下在了萧衍的药碗里,致使萧衍昏迷不醒,险些危及性命。
所幸卫长欢深谙医术,奋力的将萧衍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
卫长欢看在她是自己的妹妹的份上,为她求情,王恒在权衡之下免了卫佳柔一死,改为流放北塞,永世不得回京城。
不过此事涉及到王公贵族,特别是还涉及到了王爷,所以王恒并没有对外公审,这件事在百姓的口中是为流言,是真是假,只有内幕人才清楚。
至于陆藏……
总督府的地牢里。
“你要我归顺于你?”陆藏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般,看着卫长欢,以及她身旁的萧衍,道:“我凭什么要归顺于你?”
“凭我能保你一命。”卫长欢道。
“哟!”陆藏满眼新奇,吊儿郎当的啧声道:“堂堂将军府二小姐,还有堂堂五王爷,竟然想包庇一个杀人凶手,新奇啊!”
“新奇什么?”卫长欢笑道:“你包庇萧长修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像你这么新奇啊。”
一个杀人凶手包庇堂堂王爷,更让人觉得新奇好不好?
提到萧长修,陆藏又不耐烦了,一屁股坐回稻草堆上,头靠在墙壁,一副等死的模样:“原来是又想套我话?我都说了,我和萧长修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认识他,你们再问一万遍都一样。”
“你误会了。”卫长欢却说:“我们这次不是来套你话的。”
陆藏嗤笑:“那你们来干什么?”
卫长欢和萧衍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看向他,十分正经且认真的告诉陆藏:“我们这次来,是想和你谈个条件。”
陆藏闻言,怔了怔,似乎已经猜到了她口中所说的条件是什么,但仍是在装傻充愣,直接躺下来,把身体翻到另一边不去看他们,拖着长音懒懒的问道:“不用。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反正我也已经活够了,这种世道……”
这种,炎凉肮脏的世道,他早就厌恶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眉目间满是失望苍凉。
卫长欢却无视了他的话,继续自顾自己的说了起来:“我查了,你之所以被通缉,是因为七年前,你灭了一家棠姓商人满门……”
她微顿了一下,看向把牢里默不作声的躺着的陆藏,又试探的道:“是因为你娘,陆逢秋吧?”
听到陆逢秋这个名字,陆藏的背突然僵直,猛地睁开了眼睛,眼里充满了愤怒。
但他却依然抿紧了嘴唇,什么话都没说。
卫长欢注意到他细微的动作,眯了眯眼,继续缓声道:“你娘自小便被卖到棠府当丫鬟,但她因为容貌艳丽,遭到了家主的窥伺……”
说到这里,陆藏突然把身体转了过来,坐直,两侧的拳头紧握,恼怒的盯着她怒喝一声:“你别说了!”
卫长欢便闭上了嘴,却也没有离开,似乎在等着他开口。
陆藏脸色阴沉的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开口道:“是他们该死。”
十五年前,陆逢秋年芳十五,所有同龄丫鬟里,只有她手脚最勤快,会说话,手还特别巧,不光会做衣裳,还十分会帮人打扮,所以被府里的大夫人要走了,当贴身丫鬟。
她也十分懂规矩,知进退,待在大夫人身边做贴身丫鬟的那段时间里,她把大夫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大夫人一高兴,还会赏她金银珠宝。
她以为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很快就能赚够钱替自己赎身。
没想到,因为她渐渐长大,越长越漂亮,即使在那群娇俏的夫人里,她也能艳压群芳,很快,风流好色的家主就注意到了她。
一次,家主趁着大夫人去寺庙烧香拜佛,没有把她带去,于是就趁此机会强占了她,而她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家主摆布。
她本以为家主只是因为那天晚上醉了酒,才会对她做出那种事,可是没想到,自那一次之后,家主就想方设法的侵占她……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自然不能把家主怎么样,只能逆来顺受,强忍着这份痛苦,希望有朝一日能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可是后来,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大夫人十分好妒,她绝对不能让大夫人知道孩子是家主的,于是她为了能把孩子生下来,在大夫人发现她有了身孕之后,便谎称她和一个铁匠早已私定终身,情窦初开,所以情难自禁。
那个铁匠是她外出采买时认识的好朋友,铁匠为了保她周全,也替她圆谎。
大夫人便信了,还让她好好休养。
而家主,也信了。
家主听说她和铁匠有染,还怀了铁匠的野种之后,一怒之下,买凶杀了铁匠,还瞒着所有人把她关在了城门外一个偏僻废弃的小木屋里,从早到晚都用一根锁链锁着,不准她出来。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去小木屋找她,但每次都是施虐。
家主为了报复她,并没有动她的孩子,反而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于是在十五岁那年寒冬,她生下了那孩子,也就是陆藏。
陆藏出生后,家主就把怒火撒到了陆藏的身上,各种虐待他,把他当成狗一样训呵。
陆藏长到五六岁的时候,家主更加丧心病狂,还经常当着他的面,扒光他娘的衣服,做那种事。
这么多年来,他和他娘一直都被关在小木屋里,不见天日。
终于,在陆藏十岁那年,陆逢秋被折磨的再也受不了,疯了,有一天晚上,他半夜醒来,看见他娘吊死在房梁上,就在他的面前……
这段痛苦的记忆浮上心头,陆藏恨不得把那个禽兽的坟挖开鞭尸!
死不足惜!
“对,是他们该死。”在他晃神之间,他突然听到卫长欢十分赞同的说了一句。
他一愣,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卫长欢。
卫长欢又遗憾的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道:“不过你报仇的方式不行,如果是我,我根本不会让任何人发现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