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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老夫人特意让下人悄悄传了话让她留下，此时看老夫人的脸色，怕不是什么好事。
待打发了花厅里所有的下人之后，老夫人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磕在了桌子上，“卫长欢你给我跪下！”
卫长欢十分顺从的跪了下来，于情于理这个老太太都是他的嫡亲祖母，她跪一跪也是天经地义的，倒没觉得有什么好委屈的。语气平淡的说道：“不知祖母单独留下我，有何事要吩咐？”
“你当真不知？还是明知故问？”老夫人放缓了语气，只是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闻言卫长欢大大方方的抬起抬头来问道，“祖母说的可是今日这场闹剧？”
“你敢发誓今日之事与你无关？”老夫人一双长满皱纹的眼，无比精明的看着卫长欢。
她就不信了，今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卫长欢能在中间什么手脚都没做？她是岁数大了，可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虽然今日这件事和卫飞雪脱不了干系，但她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卫长欢什么都没做，那才怪了。
“祖母，若是有人要至你于死地，你会坐以待毙吗？”卫长欢没有急着否认，而是问心无愧的看着老太太，她只是用了些手段保护自己不被人陷害罢了。她虽然不喜欢这个祖母，但也没怎么厌恶她。毕竟上辈子他爹卫陈生惨死之后没多久老太太也跟着去了，并没有和卫飞雪同流合污。
见卫长欢如此坦荡，让老夫人眸光一闪，随即沉声，“那你可曾想过她是你的嫡亲姐妹？”
“这句话同样也是长欢想问的。”卫长欢眸色暗了暗，“我知道祖母什么都清楚，这府中的大小事情都瞒不过您。”
老太太虽然讨厌，但她当初能在老爷子一众妾室中保护她爹平安长大，并且日后成为人中龙凤，绝非是心思蠢笨之人，虽然她很少插手府中的事情，将宅院都打发给大夫人肖凤兰打理，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什么都不知道。
今日虽然老夫人那么晚才通知她花厅有客，她也不怎么生气，因为老夫人不喜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老夫人神情一怔，是啊，真正的利益面前，就连真正的嫡亲姐妹都能反目成仇，更何况还只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嫡庶向来有别，古往今来嫡庶之争又何曾停止过，当年她的亲姐姐不就是……
老夫人打断了思路，但语气听起来和缓了几分，盯着跪在地上的卫长欢神色有些不明，“那你可知道我素来不喜你？”
“知道，因为我是庶女，祖母连带着也不喜欢我娘。不单是我，祖母也不喜三房的五妹妹。”因为卫佳柔是个爬床丫鬟所出，寄养在三夫人名下的。卫长欢对这一点一直都是清楚的，听说他那素未谋面的祖父当年还就是及其宠爱一个妾室，对正房的母子不管不顾的，让老夫人寒了心。
如今他爹又比较偏爱她娘赵书冉，更加爱屋及乌的偏爱她，所以老夫人对遭遇相同的肖凤兰和卫飞雪比较偏心一些，这些她都是清楚的。不知此刻老夫人提起来是何寓意。
“看来你倒是个心思通透的，不往你爹偏疼你一场。”老夫人重新端起了茶盏，之后才缓缓开口，“今日之事我不会怪你，不过你大姐也算是毁了，她若是再这么心思不正下去，早晚会成为卫家的祸害。”
卫长欢听到这番话心底吃惊不已，老夫人不是一向最喜欢知书达礼的卫飞雪吗？怎么会如此评价她？
“你以为我真是个不明事理的老太太？”老夫人看见了卫长欢眼底的惊讶，不悦的说道：“我还没糊涂到将卫家的前程也搭进去的地步！你看着吧，卫飞雪若是还不知悔改，我断然不会对她心慈手软的。”
“那大夫人……”卫长欢忍不住提起肖凤蓝，毕竟肖凤兰是肖家的女儿，当初还是老太太满意的儿媳妇，她现在还把持着后宅，真到了那时候，老太太真能不顾肖凤兰发落卫飞雪吗？
“哼，那个蠢货！”老夫人冷哼一声，原以为是个通透的，结果确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若不是出身还说的过去，这卫府的夫人早就换人了。
卫长欢这才看明白了，怕是老夫人从头到尾都不像明面上表现的那班看中肖凤兰母女。
“你可知道，我今日将你留下来是何意思？”老夫人站起身来走到卫长欢面前，略微弯腰注视着她。
“长欢不知。”卫长欢坦白的摇了摇头，老夫人这番做派，还真是有些让她看不明白了。
“从今往后我不会在针对你们母女，毕竟你爹是我的亲儿子我怎么也不会让他太为难，至于其他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若是……你真被算计了或者做了什么有害于卫府的事，也别指望我会心慈手软。”老夫人这番话是盯着卫长欢的眼睛说的。
卫长欢心中吃惊不已的同时，却又有些释然，老夫人不会站在肖凤兰母女那边，对她来说绝对是好事。
“长欢！”
就在卫长欢想要说话的时候，她娘赵书冉慌慌张张的往花厅这边走开，步伐十分急切。
过来就看见卫长欢跪在地上赵氏急忙跪下来，“老夫人，长欢年幼，若是有什么冲撞或者惹老夫人生气的地方，老夫人只管责罚妾身便是，是妾身管教不当。”
卫长欢看着她娘唯恐她做了错事被老夫人责罚，一个劲儿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心底多了一丝暖意。至少这府中，还有真心疼爱她的爹娘。
“你倒是个聪明的，起来吧。”老夫人回到座位上示意她们母女起身。
卫长欢急忙起身顺便扶着她娘起来，只不过赵氏刚来过来的太急了，一起来身子忍不住晃了晃，有卫长欢扶着才站稳。
老夫人略微皱眉，“赵氏，你也算是个知书达礼的，回去好好养着身子吧，库房里的补品多吃点，别老看起来一脸菜色，让我儿忧心。”
闻言赵氏脸色白了白，卫长欢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急忙道：“多谢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