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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说什么？你要全买下来？你是在跟我说笑的吗？”慕容雪睁大眼睛，又惊又喜，不敢相信。
“不是说笑。”卫长欢语气真挚。
慕容雪却皱了皱眉，心里担心卫长欢也是像先前那些人一样，是专门过来戏耍她的，有些犹疑。
稍作斟酌之后，凄苦的叹了一声，对卫长欢说：“我并未打算关门，还请姑娘不要来戏耍我。”
卫长欢却笑了笑，道：“老板娘，实不相瞒，我注意你的店铺已经有好些时日了，这几日以来你一件货品都没能卖出去，甚至无人问津。我看你这些货品手艺精细，口脂的颜色也十分好看，若是一直卖不出去，等天潮了，你这些东西可要烂在手上了，不觉得很可惜吗？”
慕容雪闻言，微微一愣，然后低眸抿了一下苍白的唇瓣，神色愠怒，心头涌上一股委屈，语气却很倔强：“烂在手上便烂在手上，总之我不会向那群歹人屈服的，你回去告诉他们，有本事就把我一起打死，否则我是不会放弃伸冤的！”
卫长欢听着，一头雾水，有些不解，便疑惑的问道：“什么歹人？老板娘，你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雪惊讶，眼神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难道你不是他们派来的人？”
卫长欢当即自报身份：“我是将军府二小姐卫长欢，你口中说的歹人是谁，店铺为何无人问津？”
“姑娘真的不是他们派来的人？”慕容雪仍是有些不相信。
“需要我叫我爹卫陈生来作证吗？”卫长欢道。
卫陈生身为护国护民的大将军，立下无数显赫的战功，百姓对英雄的大名自是记得牢牢的，慕容雪又本身就是在京城长大的，当然听过卫陈生的名号。
她看卫长欢也不像是会和那种卑鄙歹人同流合污的样子，更何况冒充将军府的人，可是杀头之罪。
想到这里，她便连连摆手，信了卫长欢的身份，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信姑娘！”
卫长欢道：“那老板娘可否告知我到底发生了何事？或许我可以帮你。”
慕容雪却忽然红了眼眶，满脸凄苦。
“我从小父母双亡，被舅娘卖到青楼，当了一个青楼艺伎，从小和我相依为命的兄长是个小菜贩。两个月前，兄长赚够了银子，终于为我赎了身……”
她会做胭脂水粉，兄妹二人便在京城盘了家店铺，打算做生意，求往后日子安稳。
刚开业的时候因为她做的胭脂水粉实在不错，吸引了不少客人，也把对面那家同是卖胭脂水粉金玉轩的生意给抢了，对家就大肆宣扬她是青楼出身的妓女，骂她做的东西脏，久而久之，自己的名声被对家搞臭，就没有人愿意来她家买东西了。
兄长气不过，去和对家理论，对家把他轰了出去，还当众骂她是个万人骑的下贱胚子，兄长听不得别人这么说她，而且她在青楼是卖艺不卖身，当即想冲过去打对家的老板娘，不过被她及时拉住了。
结果第二天，对家突然报官，说她有人在她伙计的饭菜里下了毒，她的伙计被毒死了。老板娘来指认说她兄长是投毒的人。
京兆府中的小吏听信老板娘一面之词，二话不说将她兄长带走，却不当堂审问，而是先关押进牢里，她想看望，小吏不准她进去。
结果等到晚上，小吏却又来告诉她，她兄长因为自己犯下恶行，无颜做人，于是在牢里服毒自尽了，他吃的毒药与那个被毒死的伙计中的毒是一模一样的。兄长的尸体也被送了回来。
得知这个消息，她又伤心又愤怒，怀疑兄长根本不是服毒自杀，是有人陷害，但小吏不管，丢下兄长的尸体就走了。
她当即去击鼓鸣冤，结果反被打了一顿，理由是吵到他们睡觉了。
卫长欢听明白了，这件事八成是对家搞的鬼，那些衙府小吏应该是被收买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对面生意兴隆的金玉轩，眼眸微眯了一下，一道精光在眼底一闪而过。
她摸了摸下巴，意有所指的问慕容雪：“你可知对面那家店铺是谁的生意，你得罪的人来头可不小。”
慕容雪茫然道：“我不知。”
卫长欢瞥了一眼对面那个身材圆润，面相刻薄的女人，道：“那个老板娘是康王府上的一位嬷嬷，康王小的时候，负责照顾康王的，相当于是康王的奶娘。”
听到她的话，慕容雪万分诧异，脸色煞白，她这才知道自己得罪的竟是康王的人，那她岂不是怎么斗都斗不过。
一时间，她有些心灰意冷，可却也不甘，难道她兄长就这样白死了吗？
卫长欢观察着她的脸色，看出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恨意与不甘，唇角一勾，道：“想报仇？我可以帮你。”
“姑娘如何能帮？那可是康王。”慕容雪却不信。
因为在京城里没人敢惹康王，谁不知道康王正受宠，虽然太子未立，但十有八九会是他。卫长欢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之女而已，竟敢和康王作对？
卫长欢却笑：“不巧，我与他有仇。而且此仇，死都要报。”
慕容雪皱眉，半信半疑，忍不住质疑道：“姑娘，你虽是将军之女，但说到底还是一介女流，能帮我什么？”
卫长欢道：“可眼下除了我还其他人能帮你吗？左右你一个人也无法为你兄长报仇，何不相信我？”
慕容雪听着，心里有些动摇。卫长欢说的不无道理，她在京城举目无亲，也只是一介草民，她要用自己的力量报仇，无疑是以卵击石。
卫长欢见她神色有所动容，又道：“不如这样，你且先带我去看看令兄的尸体，我自然能有办法帮你。”
“这……”
“我不会害你。”卫长欢道。
慕容雪思量许久，终于点头，勉强相信了她，长叹一口气，道：“那姑娘请随我来吧。”
慕容雪把她带去了后堂。
后堂，挂满白棱，灵堂中摆放着一副棺材，已经封了棺，显然是准备守灵一过就入土厚葬了。
“我可以开棺验尸么？”她在棺材的周围绕了一圈，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