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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魂之中诞生了那一丝微弱却又无比坚韧的“忠诚”法则之后,刻耳柏洛斯看宁陌的眼神彻底变了。如果说之前是畏惧与屈服,那么现在,就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近乎本能的亲近与信赖。
它那三颗巨大的头颅,不再显得狰狞可怖,反而齐齐低下,用那覆盖着黑曜石般鬃毛的脸颊,小心翼翼地蹭着宁陌的身体,喉咙里发出“呜呜”的、类似撒娇般的低沉声音。那条巨大的龙尾,也一改之前的凶悍,在身后摇来晃去,竟带上了几分讨好的意味。
宁陌被这大家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刻耳柏洛斯之间,建立了一种全新的、超越了主仆契约的奇妙联系。他甚至可以通过那丝“忠诚”法则,隐约感知到这大家伙此刻最纯粹的念头——亲近、服从、以及……还想吃酱骨头。
“行了行了,别蹭了,口水都蹭我一身了。”宁陌嫌弃地拍了拍“佩奇”那颗巨大的脑袋,从储物法宝里又摸出一块酱骨头扔了过去,“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份了,省着点吃。”
刻耳柏洛斯三颗头颅顿时欢呼一声,争先恐后地扑了上去,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它们竟然没有互相争抢,而是十分“和谐”地,你一口我一口,轮流啃食,场面一度十分温馨。
宁陌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心中对那“忠诚”法则的威力又有了新的认知。这玩意儿,不仅能保证绝对的服从,似乎还能……提升团队协作能力和智商?
“不错不错,以后可以组建一个‘忠犬法则’军团,专门负责拆迁和要账,效率肯定高。”宁陌摸着下巴,一个极其大胆而又充满了资本家压榨意味的想法油然而生。
解决了新收小弟的问题,宁陌开始审视自身。
勒忒之果的力量,不仅帮他摆平了勒忒之树的记忆侵蚀,那股纯粹的“遗忘”法则之力,在他神魂中流转之后,仿佛也进行了一场“大扫除”,将他因为连番大战和强行突破而留下的一些神魂层面的隐晦杂质,都给清理得一干二净。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神魂,此刻前所未有的通透、凝练,念头转动之间,比之前更加迅捷灵敏。这意外的收获,让他对神魂攻击的抗性,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接着,他拿出了那枚从卡戎那里得来的,名为“界河之渡”的古老青铜钱币。
钱币入手温润,其上那由无数眼睛组成的衔尾蛇图案,仿佛是活的,在缓缓转动,散发着一股能够穿梭时空,跨越界限的奇特力量。宁陌将一缕神魂之力探入其中,立刻便感觉到一股浩瀚无垠的信息洪流涌入脑海。
那信息之中,没有具体的文字或语言,而是一些关于“界河”、“摆渡”、“坐标”的模糊概念。他隐约明白,这枚钱币,似乎是太古时代,某些行走于诸天万界的强大存在,用来跨越不同世界“界河”的信物。只要持有此物,在面对类似冥河斯提克斯这种由法则构成的特殊河流时,便能得到某种程度的“豁免权”,甚至能够自由航行。
“好东西啊!”宁陌眼中精光一闪。
这“界河之渡”,无疑为他将来探索“混沌海”,提供了一把至关重要的钥匙。虽然现在还用不上,但其战略价值,无可估量。
“看来,这趟冥府之行,真是来对了。不仅实力大增,收了个强力小弟,还拿到了未来探索新地图的关键道具。”宁陌心满意足地将钱币贴身收好。
“好了,吃也吃完了,该上路了。”宁陌拍了拍手,对着那正意犹未尽舔着骨头渣的刻耳柏洛斯说道。
刻耳柏洛斯闻言,立刻停止了动作,三双巨大的眼睛齐刷刷地望向宁陌,充满了询问。
“你这体型太扎眼了,到了人类世界,非得引起恐慌不可。”宁陌打量着它那山峦般巨大的身躯,说道,“能不能变小点?就变成……嗯,一只普通的黑色大狗那么大就行。”
“嗷呜?”刻耳柏洛斯三颗头颅同时歪了歪,似乎在理解“普通大狗”是个什么概念。
片刻后,它似乎明白了宁陌的意思。只见它庞大的身躯之上,黑色的冥界之火熊熊燃烧,但那火焰却不带丝毫温度。在火焰的包裹下,它那山峦般的身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
这个过程,显得有些滑稽。就像一个巨大的气球在不断地放气,刻耳柏洛斯的身躯在缩小过程中,比例一度有些失调,时而头大身小,时而腿长身短,看得宁陌忍俊不禁。
最终,当冥界之火散去,一头体型堪比藏獒,通体毛发漆黑如墨,看起来威风凛凛的黑色大狗,出现在了宁陌面前。
只是,这只“普通”的大狗,有三颗脑袋,以及一条还在轻轻摇晃的、长满了倒刺的龙尾。
宁陌:“……”
“我说,能不能再变普通一点?一颗头,一条正常的尾巴,行不行?”宁陌扶额,感觉有些头疼。
刻耳柏洛斯似乎也有些委屈,它那三颗缩小版的狗头互相看了看,中间那颗“睡神”头颅眼中黑光一闪,似乎在施展某种幻术。
下一秒,奇迹发生了。左边和右边的两颗头颅,以及那条龙尾,竟然变得有些虚幻,最终彻底消失不见,仿佛融入了空气之中。只剩下中间那颗头颅,以及一条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黑色狗尾巴。
“嗯,这还差不多。”宁陌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他能感觉到,那两颗消失的头颅和尾巴并非真的不见了,只是被某种强大的幻术或空间能力隐藏了起来,但这已经足够以假乱真了。
“从今天起,你在外面的名字,就叫‘小黑’了。”宁陌随口给它起了个极其敷衍的名字。
刻耳柏洛斯,或者说“小黑”,十分人性化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宁陌脚边,用它那颗“唯一”的脑袋,亲昵地蹭了蹭宁陌的裤腿。
“走,小黑!带我离开这鬼地方,咱们去人类的世界,见识见识真正的花花世界!”宁陌豪气干云地一挥手,翻身骑上了“小黑”的背。
“汪!”
“小黑”发出一声与它此刻体型相符的、中气十足的叫声,四只爪子一蹬,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来时的路,也就是重返人间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人一狗(伪),就这么告别了死寂的冥府,踏上了返回希腊人类世界的旅途。他们的身后,是无尽的传说与狼藉,而前方,则是充满了未知与挑战的全新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