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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漫步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与现代的灯红酒绿不同,华国的夜生活极为匮乏,没有丰富的娱乐活动和节目,人们的精神生活和世界都很贫乏。
百姓长年劳作,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够游玩的节日寥寥无几。
唯有正月十五上元节,三天宵禁取消,百姓才会走出家门,与好友结伴,举杯共饮。或是自由活动,不论赏花、猜灯谜、游逛庙会,猜诗词。
然而,如此盛况一时,游人如织,美女如云的喧嚣热闹之下,聂琰却异常孤独,一种身在异乡,物是人非的愁绪油然而生,与上元节的非凡热闹格格不入。
“小姐,去年人是谁?姑爷他……不会是变心了吧,心里有其人女子了?”小翠与乔薰衣同行,跟在聂琰身后。
虎牙山归来至今,聂琰与乔薰衣独处的时间,微乎其微。
聂琰有感而发的一首诗词,小翠细品之后,总觉得聂大人,是移情别恋了,不由开始担忧自家小姐。
聂琰手持白纸扇,身着墨绿色长袍,眉目清秀,眉宇间却笼罩着一抹淡淡的愁绪。
慕寒跟在身侧,偶尔与冷凝搭上两句话,便心满意足,眉开眼笑。
林宝拖着滚圆的身体,对街道上的物件颇为好奇,奈何囊中羞涩,遇到一些喜欢的,也只能无奈舍弃。
一行人浩浩荡荡,却没有人任何目的可言,仿佛只是为了节日,凑凑热闹罢了。
“我倒是觉得,他并非思念故人,而是想念家乡了。”站的角度不同,听闻的意思也略有偏差。
聂琰的愁绪,在乔薰衣耳中,却是一种浓郁到了极点的愁乡之情。
“可不要走了一个上官小姐,又来了别的小姐啊。”小翠不置可否,思绪下一秒便跳跃到其他方面,“小姐,你看……那个灯笼好漂亮。”
女人的心思,来得快,去的也不慢!
街道张灯结彩,人声鼎沸,聂琰按耐下心中涌动的思绪,看着林宝依依不舍的放下一枚玉佩,笑道:
“想买便买了,看质地……应该是块好玉。”
“小人没钱。”林宝面色一苦,眨着眼睛,望着聂琰。
聂琰愕然,“你不是刚领了这个月的俸禄吗?”
“那是小人积攒起来,将来迎娶媳妇用的。”
好小子,志向远大啊?
不过……就这幅尊容,若没有些许钱财傍身,想娶个媳妇,确实比较困难。
“就你这幅品相,想找个媳妇,难如登天,不如多买些自己喜欢的物件,平日里看看,也就得了。”聂琰撇了撇嘴,一脸嫌弃。
林宝不以为意,“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指不定就有喜欢我这样的。”
“林师爷若喜欢,买下便是,权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聂琰与林宝的对话,一字不差,全部落在乔薰衣耳中,她顿时觉得好笑。
“这如何使得?”林宝一对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目光在乔薰衣与聂琰身上来回转动,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双手却牢牢抓着玉佩不放。
心口不一。
“行了,别装了。”聂琰对林宝颇为了解。
“多谢乔小姐,多谢大人。”林宝爱不释手,双眼眯成一条缝隙。
“你要不要也买些东西?”聂琰推了慕寒一下,又看向冷凝,笑道:“你应该不急着存钱娶媳妇吧?”
慕寒冷哼一声,一丝潮红迅速爬上面颊,气道:“我的钱,上次不是被你拿去喝花酒了?”
“小姐,我们去猜灯谜吧?”
聂琰等人身前,大致三丈距离,众人围做一团,对着灯下悬挂的红色布条,指指点点,小翠瞧上一眼,便跃跃欲试。
乔薰衣目视聂琰,聂琰轻咳一声,“走吧,去看看。”
三女走在前头,聂琰故意留住慕寒,小声警告,道:“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藏在枕头下面的五两银子已经被你拿走了?”
“那本来就是我的。”慕寒脸红脖子粗,丝毫不掩盖自己的行为。
自从上次,被聂琰蒙骗,给秦道禾买了诸多补药,花费了部分银子,慕寒剩余的银子,多数都被聂琰强行保管。
聂琰美其名曰,慕寒年龄还小,身上放着钱财过多,不安全是一方面,也容易学坏,长此以往,难免会沉迷酒色。
慕寒迫于聂琰的yin威,不敢发作。
但有一次,聂琰酒醉之后,吐露真言,喝酒花的都是慕寒的钱。慕寒气急败坏,趁聂琰醉酒,将他藏在枕头底下的五两银子拿了回去。
看着二人争论不休,林宝哑然失笑,与聂琰相处越久,便会发现,聂琰犹如一个巨大的谜,愈发让他看不透。
“凡是猜对两题的,均可到小可这里领个礼品。”老人身材瘦弱,声音倒是洪亮。
在其身后,堆积着诸多礼品,有风筝、灯笼、孔明灯……
聂琰匆匆扫过,便没有了兴趣。
灯谜简单,有些比之脑筋急转弯还不如。
“若是答对两题以上呢?”答对两题相较简单,礼品也不被人看好,自然有人提出异议。
老人似乎早有准备,笑道:“答对五题的奖品自然丰厚于两题,再有甚者,答对十题,奖品必然更高……”
果不其然,聂琰轻笑,目光落在乔薰衣身上。
火红的灯光下,一袭白裙的乔薰衣,美若天仙,让人移不开视线。
“若是全部答对呢?”突然,一道声音在乔薰衣身后不远处响起,男子双眼细长,虽在向老人询问,目光却犹如银丝,缠绕在乔薰衣身上。
“哇,是蒋风白。”
“于都第一才子,好俊俏啊。”
“你看,他身后的是顾子文。”
“……”
蒋风白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可见他的于都的名气不小。
“原来是蒋少爷。”老人神色恭敬,沉吟之后,道:“若是全部猜对,小可愿双手奉上这支凤凰簪钗。”
老人小心翼翼,将凤凰簪钗捧在手心,展示在众人眼下。
簪钗材质普通,做工却极为精细,特别是那只凤凰,栩栩如生,犹如浴火重生一般。
林宝久在绿林,颇有识宝之能,“大人,这支簪钗虽然材质平庸,但手工精细,绝非一般大家能够完成。”
乔薰衣美目闪动,一时也未曾从簪钗上转移。
蒋风白笑意蛊然,目光频频落在乔薰衣身上,朗声应道:“簪钗赠佳人……好,那蒋某便献丑了。”
聂琰面色微寒,纸扇轻摇,无视众多敌视的目光,“若是两人同时猜对全部,簪钗只有一支,如何分?”
若论文采,在于都县城,无人能够与蒋风白比拟。
他说能够猜对全部,不过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若是别人,难免会被认为,是信口开河的狂妄之言。
“这位少爷,何意?”老人躬身行礼,眼神有意无意在聂琰身上打量,眼眸深处,隐藏些许异样的目光。
聂琰未曾察觉,声色平淡,“猜对灯谜不难,猜对全部亦不难,可在下与这位蒋少爷,若全部猜对,这支簪钗,是要给他,还是给我?”
“这……”老人蹙眉语塞。
“这位兄台如何称呼?”蒋风白面色微变,对于这半路上出来的程咬金,有本能上的排斥。
“在下王火火。”
“王兄,自忖能够猜对所有灯谜?”蒋风白作揖行礼,在记忆中搜索,并未找到于都有何姓王的才子。
“不难。”聂琰轻笑,面色诚恳。
慕寒与林宝对视,均同情的看着蒋风白。
聂琰每次有此神态,多半是要开始坑人了……
每年的灯谜,都是蒋风白拔得头筹,今年自然也不例外。但聂琰自信满满,他心中难免犯怵,
“恕在下冒昧,敢问王兄,是哪位名师的子弟?”
“在下的老师并不在于都,说来蒋兄多半也没有听闻。”聂琰实话实说,句句交心。
蒋风白眉眼闪烁,心道:“这小子定然想在美人面前表现,却又缺少真本事,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不然,为何连老师名讳都不敢告知?”
“若在以往,在下说不得会让与王兄,但今日这头筹,在下势在必得。”蒋风白细眼微眯,眼角余光,扫向灯谜题目。
如同小儿猜数,易如反掌……他信心十足,故意提高音量,道:“不如这样,所有灯谜一分为二,我与王兄比试,谁若全部猜对,便算赢了,谁赢簪钗便归谁?”
“这还用比吗?”
“是啊,蒋风白乃是于都第一才子,怎么可能会输?”
“……”
聂琰不以为意,华夏文化传承五千年之久,若还比不上一个蒋风白,不如买一块豆腐砸死自己算了。
但游戏一旦开始,如何玩乐,才是他考虑的问题。
“王少爷意向如何?”老人也觉得此法公平公正。
“很公平。”聂琰耸了耸肩,心道:“若两人都猜对了,接下来玩什么?哦……有了。”
聂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林宝与慕寒面面相觑,顿时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