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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次……为何要亲自涉险!”
春风楼中,一对佳人立于阁楼穹顶,柳若沉面色平静,言语间夹杂着淡淡的埋怨,对男子的不请自来,有欣喜,也有忧愁。
“事急从权。”男子摆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眉眼上下打量眼前这秀丽女子。忽然,他柔情似水,道:
“这些年,委屈你了。”
柳若沉心中一紧,仅有的怨念,烟消云散。目光落在男子俊逸的面容上,眼中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二人相识至今,悠悠岁月十余载……男子脸上始终带着这种病态的苍白,瘦弱的身子,犹如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清风拂过,柳若沉额间发丝飞舞,眼中仅能容下男子一人。对上男子柔和、黑白分明的双眸,她愈发沉迷。
“于都也不是第一次前来,大张旗鼓,反而弄巧成拙。”男子轻咳一声,避开柳若沉的目光,
“这次,恐怕是真的,那个人也来了。”
男子眼中冷芒一闪而逝,与病态的娇弱截然相反,柳若沉心中惊然,纤细修长的玉手微微一颤。
似乎感受到对方细微的情绪波动,男子拍了拍她搭在肩头的细嫩手背,语调平和,“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柳若沉蹙眉,绕到男子身后,推动男子身下的轮椅,目视窗外,“这次是因为什么?”
“断玉续骨膏。”
“若沉在于都多年,从未耳闻。”
“这不怪你,他若有心隐瞒,即便是我,也无法寻到踪迹。”男子双眸微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那人的消息,
“我已派柳叶去查探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寻了这么多年,我早就不抱希望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可我始终坚信,他还活着。”
柳若沉突然沉默,时间总能掩盖一些东西,比如希望……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是男子的贴身侍从——林木成。他朗声道了一句,“公子,该喝药了。”
便躬身在门外等候,不敢逾越。
“进来吧。”男子轻声回应,林木成端着一碗漆黑汤药步入阁楼,躬身将托盘举起,与肩持平。
男子面色平静,端起汤碗,望着苦味四溢的药汤,怔怔出神,迟迟没有下饮。
林木成依旧低头,“公子,趁热。”
林木成轻车熟路,看样子,也不是第一次催促男子按时喝药。
男子嘴角一勾,将汤药饮尽,一滴不剩,然后目送林木成退出阁楼,自嘲笑道:“当年,若没有他,我恐怕早已是一堆枯骨了。”
有句话,他一直隐藏在心理,不曾对任何人明说。那个人的生死,不仅关系到当年的真相,更让男子日夜挂怀。
很快,他隐去眼中的锋芒,再次变得柔弱不堪,“这次事罢,你便随我回去吧。”爱书屋 uxs.
似乎知道柳若沉心中忧虑,男子再次开口,语气不容拒绝,“他们欠下的债,是应该收些利息回来了。”
柳若沉欲言又止,男子心思深沉,让她琢磨不透。
“姑娘……”
与此同时,屋外传来林妈妈的声音,将柳若沉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压了下去,“是林妈妈。”
男子颔首,柳若沉莲步轻移,打开房门的瞬间,林妈妈便急声道:“姑娘,聂大人来了。”
聂琰?
自从聂琰设计折断凌飞宇的手脚之后,便没有在春风楼出现,除了在医行天下医馆与凌正南发生冲突之外,几乎闭门不出,怎么又突然寻上门来了?
“他要见我?”柳若沉下意识撇了屋内一眼,心道:“难道是冲着公子来的?”
“聂大人并非独自一人,还带了几名衙役,来势汹汹,说要见楼上的客人。”林妈妈并不知晓男子的身份,仅仅知道是柳若沉的特殊客人。
柳若沉心中一突,还未来得及多想,聂琰的声音便从楼下传来,“白日宣淫,还真是有雅兴啊。别看了……跟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丢不丢人,还看……李三,你好歹是本官的得力手下。还有你,谢维,哈喇子擦一擦,唉……”
这个登徒子,柳若沉气急,冷哼一声,“寻个说辞,先拦着他。”
柳若沉反身回到阁楼,“公子,是新上任的知县聂琰,说有要事要见你。”
“见我?”男子面色微沉,目光落在柳若沉吹弹可破的面容上,疑声道:“他为何要见我?”
柳若沉摇首,“不知,此人与寻常官吏不同,若沉看不透他。”
“哦?”男子皮笑肉不笑,“小小一个于都县,居然还有你看透的人?那我倒是要见见他了……这一路,我也听闻一些关于此人的传言,有说他与小人同流合污的,也有言他清正廉洁,褒贬不一。”
“不尽其然……聂琰虽算不上大奸大恶,但绝对也不是好人。”柳若沉冷哼一声,对上次聂琰的轻薄,怀恨在心,
“而且,此人的行事风格,不安常理出牌,上任至今,着手调查吕府灭门一案,与前任知县刘青山、于都首富凌正南周旋,明明看似处于下风,却偏偏占尽便宜,处处透着古怪。”
男子眸中微光闪烁,顿时笑道:“吕府灭门案,原来如此……”
“公子知道他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若是没有猜测,定然是因为吕府灭门一案,此事说来话长。林妈妈阻不了几时,你让他进来便是。”
“可是……”
“无妨。”
柳若沉还欲争辩,忽然一道身影从窗外闪烁,飘进厢房,立在男子身后,男子笑道:“柳叶也回来了,你且宽心。”
“聂琰手下的身手不弱,务必护公子周全。”
柳叶一袭黑衣,面如寒冰,对柳若沉的嘱咐嗤之以鼻。
不多时,聂琰便与柳若沉并肩走进阁楼,两人四目相对,一瞬间,嘴角均露出笑意。
聂琰心道:“相貌堂堂,可惜是个残疾人……”
男子心道:“一表人才……哪有传言那般不堪?传言果然只能耳闻,不得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