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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艾伦看着南青，脸上充满了疑惑，“利用怨气是什么意思？难道怨气还和龙气一样，可以利用？”
“只要有这个怪物就可以。”林华道，“这个怪物最大的作用，就是将被囚禁的人的身上的怨气剥削下来，然后物化。这本来是阴间的一种常见的祛除怨鬼身上怨气的方法，物化的怨气可以用来制作武器等等，在阴间会得到妥善处理。”林华话锋一转，“但是，如果是在别有用心的人的手中，我就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了。”
丁衡抖了抖：“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钟灵的身上进行了这种恶心的剥削，其目的就是为了物化怨气，然后让我的龙气受损？”
“是。”南青点点头，“所以，在你的梦里，钟灵只能通过费正的形象对你求救，而且，很显然，他知道只要敲打那个鸣冤的大鼓，里面的怪物就会应声而出，他想要通过这个提醒你，来救他。”
“太可怕了......”林华只要想象那个场景，就感到坐立难安，在阴间里看到别人经历的一切重新浮上心头，甚至还夹杂着他在唐宁家族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梦魇和心魔的画面，林华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摇摇头甩开了这些念头。
“你没事吧？”江口和辉堪堪扶住林华，“没事儿，那种幻境我们都经历过了，你还有什么怕的？”
林华摇了摇头：“我怕的不是这种恐怖的场景，而是这个恐怖场景的背后，那人的用心。”他叹了口气，“他如何做得到，对一个这样的钟灵下手，而且利用钟灵的怨气，再盗取丁衡的龙气？这么阴损的方法，我实在是做不出来。”
江口和辉跟着叹了口气：“的确如此，这个人手段狠毒，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捣鬼。”
“既然要揪出这个人，我们还是先去所谓的签到处吧。”南青转过头，对林华和丁衡道。
很快，丁衡下令封锁了街道。纷纷关门的商铺，看起来，倒是真的很像丁衡梦里的最后的那个场景。
众人小心翼翼地接近了那个所谓的签到处，布兰登凑近观察着：“这里明明什么也没有啊？”
“那是什么？”艾伦的声音微微发抖，凯撒先一步拦在了丁衡的前面，低声对他道：“小心你的龙剑。”
丁衡感激地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往后又退了两步。
“什么？”布兰登以为艾伦是过于大惊小怪，却在看到东西的时候吓了一跳。
从每个木板上，微微渗出一些血迹，似乎已经干涸了有一会儿，但是又好像非常新鲜。布兰登的呼吸几乎就要停止，他死死地盯着血迹，直到林华上前一步拉着他：“你干什么，布兰登？你现在还是你自己吗？你怎么看着这个也能出神？”
林华看到布兰登不寻常的表情，还是把他往后拉了一下：“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这样，真的很危险？”
布兰登浑身颤抖：“我看到钟灵了。”
“你说什么？”林华难以置信地看着布兰登，“你看到了谁？”
布兰登又重复了一遍，还是浑身颤抖着：“我看到钟灵了，林华，真的，我看到钟灵了。”
林华忍不住松开了布兰登：“钟灵，钟灵他怎么样？”
“很不好。”布兰登摇摇头，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他正在被那个怪物......”
周围的天色猛然暗淡下去，乌云密布，闪电似乎就藏匿在某个乌云的中央，让人看了不寒而栗。一声尖锐的琵琶声传来，仿佛琵琶弦在一根接着一根地断裂着，丁衡的脸上完全失去了血色，只是低声呢喃道：“这是.....瑶贵妃自缢时候的唱腔。”
“先生是来寻——我的？”一声戏腔传来，似乎带着幽怨与不甘，更带着入骨的痛。明明是用戏腔说出口的话，本来应该千娇百媚，但是此时此刻，却仿佛一把刀子，一道催命符，直接悬挂在所有人的面前，逼着所有人的喉咙。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回答。众人的喉咙里仿佛塞着棉絮，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丁衡后退几步，看着签到处渗出越来越多的鲜血，壮着胆子回答道：“是，你是钟灵？”
“先生果然是来寻我的。”对面痴痴地笑了一声，却隐含着无限的悲恸，“可是你我早已阴阳两隔，你若不死，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岂不是对我的辜负？”
丁衡退无可退，他的身体已经快要靠在那个门口前的那棵树的树干上，整个人不断地发抖，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不是。”林华的声音响起，“钟灵，他不是你等的那个人。”
“你别拦着我！”钟灵的声音一下子粗壮起来，一听就是个男人的声音，“昨天来找到我的那个费正，他梦里借着我的戏服，在替我唱戏，你敢说，他不是来找我的？”
林华的冷汗湿透了脊背，他示意身后其他的小队队员先继续进去，耳边突然炸了一声响动。
是鼓声。断断续续的鼓声，从林华的身旁传来。林华僵硬地转过头去，却发现那个鼓的前面，明明什么人也没有，两个鼓槌却上下起落，一下一下地敲击着鼓面，发出浑厚的鼓的声音。像是听到了鼓声一般，钟灵开始恸哭出声，林华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要如何让钟灵冷静下来。
随着林华一步步地后退，钟灵似乎反应过来，他痴痴地笑了一声：“你们是来夺我命的？”
“你本就是怨鬼，我们为什么还要夺你命？”林华已经退无可退，他僵在原地，凭借着自己是鬼的这个身份在钟灵面前死撑，“你信我，我们真的是来救你的，钟灵。”
“你瞧瑶贵妃死的时候，有人救她么？”钟灵讽刺般地一笑，周围狂风乍起，林华瞬间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尖锐的怨气，夹杂着痛苦的惊声尖叫和嘶吼声，铺天盖地而来。
林华眼前一黑，几乎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