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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恩斯咬牙切齿：“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没有得寸进尺。”曲馥一下激动起来，“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没有做什么，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你也说了，会替我掩盖。”
“但是我没有让你对龙学院的法师下手。”拜恩斯冷冷地说道，“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的新的香味是怎么来的？我告诉你，我全都知道。”
“你要替我掩盖，当然要知道。”曲馥开口道，她的声音骤然又失去了感情，“你知道又怎么样？我就是对学生下手了。这些人都是疯子，都是微不足道的人，你看我什么时候对别人下手过？那些漂亮的女孩，那些稀有的香气，凭什么不能是我的？”
“我没有说过不能是你的，不过，”拜恩斯终于还是放弃了这条路，他决定通过别的方式让曲馥心甘情愿地为了自己而努力，“不过，现在有个更好的买卖，你做还是不做？”
“我有的选择吗？”曲馥冷哼一声，“来到这里的人，无异于是进入了一个囚笼。”
“但是对于你来说，应该是个天堂吧。”拜恩斯讽刺一笑，“可别告诉我，你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啊。”
“我当然什么也不知道，我对于你们的计划，一无所知，对于你们的安排也没有兴趣，我想要让在这个天堂里面，呆的更久一点。”曲馥冷冷地开了口。
拜恩斯点点头；“我就需要你这种一无所知的人。”
不被拜恩斯攻击，曲馥反而不习惯了。她漂亮浓密的睫毛微微扇动着、颤抖着，仿佛正在克制着自己心中巨大的波动。
但是曲馥毕竟还是曲馥，尽管偏执，她还是在这个时候克制住了自己，不让自己透露出更多的情绪。
拜恩斯笑了笑：“你想要说什么？是不是不习惯了？我替你掩盖了这么多错误，曲馥，你明明应该是最想要成为我的工具的人。这个牢笼，对于别人来说是牢笼，对你来说，却真的是个天堂。龙学院当中斗殴甚多，疯人院的名号，又让你有了栖身之所。你的手段越来越残忍，我能够看到的尸体越来越多，但是我却还是帮助你隐瞒这些事情，只是对外界说是在私斗中死亡的各种法师。”
曲馥这个时候已经明白过来，拜恩斯只是想要让自己对他心悦诚服罢了。
但是，自己的把柄如此明显，而且全都在拜恩斯的手上，为什么他还要这么大费周章？
还没等曲馥明白过来，拜恩斯重新开口道：“所以，不管外人跟你说什么，不管你要面对什么可怕的对手，一定要用十倍百倍的残忍去对待他们，好吗？”
曲馥微不可见地颤了颤，她的声音正在努力保持平稳；“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次你要面对的对手当中，有个人你可能之前就认识。”拜恩斯严肃地盯着曲馥，“所以，你将是所有人当中第一个面对这个人的法师。”
曲馥皱了皱眉，问道：“是谁？”
“南青。”拜恩斯开口道，“是南青。你应该还没有忘记，你对她的妹妹和哥哥做的事情吧，曲馥？”
曲馥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她柔媚的面容上，出现了复杂的表情，这种表情，既是复杂，也是害怕，既是恐怖，也是畏缩。
一个恐怖的、黑暗的，但是对于曲馥来说，又莫名的让人兴奋的回忆，仿佛一个影子，从他们的脊梁骨上，缓缓地爬上来。
拜恩斯冷冷的声音落在耳边：“这个回忆，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曲馥一边强装镇定，一边还在保持着颤抖：“这个回忆，你重新提起来，是想要做什么？”
“我重新提起来，是为了看看你能不能够承受住这个回忆。”拜恩斯的声音当中没有感情，“这个回忆，可能会让你在作战当中，对南青怀有愧疚之心，而我想说的是，你的愧疚之心，没有用。南中不会因此就原谅你。”
“我知道。”曲馥的声音非常绝望，她的身体柔若无骨，此时此刻一点点软下来，眼里充满了泪水，“没有可能了，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
“其实你和谁都没有可能，曲馥。”拜恩斯仿佛正在扼杀曲馥的最后一点幻想，而曲馥呢，此时此刻，她感到自己正在被偷走身上的所有力气，就像——就像她在疯狂的时候，会抽出那些人的筋骨脉络，留下她们的气味，一点点地、精细地、小心翼翼地。
可是现在，这个残酷的现实就摆在自己的面前，而且，拜恩斯还将自己和别人的所有可能，全都否认了。
一滴眼泪从曲馥的左边脸颊滑落，她的声音像是从天外传来：“怎么会呢？南青，竟然真的是南青。我当然知道，她会成为一个非常厉害的法师。但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联合会当中？”
“或许，联合会的成立，本身就是错误的。”拜恩斯很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引导曲馥的想法，只要稍稍让曲馥得到一些提示，她就一定会顺着这个提示和方向，头也不回地走下去，非常固执地走下去。
果然，曲馥握紧了拳头：“她是不是想要和我作对，是不是想要害我？”
“你看，她这样一个敏锐的人。”拜恩斯循循善诱，“如果南青发现了，你就是那个杀死了她的哥哥的人，她会怎么想？”
“我可不管她怎么想。”曲馥的声音拉长，仿佛某种从糖浆当中拔起来的一个糖丝，“我可不管南青怎么想，他们在东部的家族，已经让我受够了。至于南中......”她顿了顿，想起来曾经，有些哽咽，“南中已经失去了一个妹妹，再失去一个，又有什么要紧。”她笑了笑，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这声叹息，仿佛一个大石头压在她的肩膀上，她深深地低下头去，就像一个垂死挣扎的人。
“你会接受这个任务吗？”拜恩斯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