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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舒两人的对话落在小时和宗主耳中，却像针扎一样刺耳。
“这俩女子是谁啊？看着不像是咱们这一带的人啊。”小时悄悄用胳膊肘捅了捅宗主，声音压得跟蚊子叫似的。
“不知道，但绝对不好惹！你没感觉到她们身上的气息吗？比圣使还吓人！”宗主也压低声音，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两人，生怕错过半点动静，心里早就敲起了警钟。
“怎么感觉她们在选货物，还嫌弃咱们质量差啊？”
“我也这么觉得……咱们这是被当成‘残次品’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意识到，这可是他们的地盘，现在倒像是自己成了闯入者，对方才是主家。宗主感受着宁舒两人身上若有若无的气息，突然死死抓住了小时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对方的肉里——这气息太恐怖了！难道圣使就是被她们杀的？
完了完了！这是神仙打架，要连累咱们这些凡人遭殃啊！
“宗主，您弄疼我了！快松手！再抓下去我的胳膊就废了！”小时龇牙咧嘴地拍开他的手，胳膊上已经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指甲印。
“你们俩，过来。”宁舒的声音再次响起，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像在叫两只听话的小狗。
宗主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瞬间堆起谄媚的笑，语气恭敬得像个伺候主子的学徒：“两位女大人，有什么吩咐？小的一定照办，绝不敢有半点马虎！”
那表情、动作、语气，跟刚才哭哭啼啼的模样判若两人，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小时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宗主这演技，不去当演员真是屈才了！就凭这“一秒切换表情”的本事，自己这辈子都赶不上，更别说当宗主了。
他也赶紧跟着行礼，腰弯得像只煮熟的虾米，头都快低到胸口了——连宗主都这么恭敬，这两位绝对是惹不起的大人物，自己可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
宁舒看着两人如此配合，反倒愣了一下。她刚才还在脑子里演练了一套“威逼利诱”的话术，从“先吓唬再安抚”到“抛出诱饵引真话”，连每个表情该怎么摆都想好了，结果现在连开场白都用不上了。
“怎么不按剧本走？”宁舒心里有点不爽，精心准备的“台词”全白费了，就像刚买了件新衣服，还没穿出门就发现过时了，别提多憋屈了。
她这细微的表情变化，立马被宗主捕捉到了。毕竟是活了几百年的老狐狸，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就刻进了骨子里。只见他“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眼泪说来就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道：“两位大人啊！小的真的是被逼的！那圣使拿着整个宗门弟子的性命要挟我，我要是不从，他就把咱们宗的人全杀了！我从来没做过坏事，宗门里的弟子我都待他们不薄，还请大人开恩，饶了我们吧！”
宁舒彻底懵了：这老头是影帝吧？我还没开始“审问”，他怎么就全招了？连点让我发挥的空间都不给！这感觉就像准备好打一场硬仗，结果对方直接举白旗投降了，别提多没劲了。
“行了行了，别嚎了，再嚎魂牌殿的顶都要被你哭塌了。”宁舒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疼了，“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别漏了半点细节。”
“哎！好！我这就说！我这就说！”宗主立马止住哭声，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语速快得像倒豆子，生怕慢了半秒就被灭口，连圣使喜欢吃甜口点心这种小事都没落下。
神玄女看着他这副模样，小脸上满是新奇，凑到宁舒耳边小声说：“他都不问问我们是谁，就这么配合？不怕我们是坏人，故意骗他的吗？”
“他这叫识时务。”宁舒忍着笑，声音压得很低，“活了这么大岁数，这点危机意识还是有的——毕竟，命比好奇心重要多了，万一问多了把咱们惹不高兴了，他的小命就没了。”
宗主一边讲，一边偷偷用眼角余光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心里把“求生欲”三个字刻到了骨子里：管她们是谁，是神仙还是魔鬼，只要能让自己活命，别说讲故事，就算让他学狗叫、学猫跳，他都愿意！
宁舒听完宗主的讲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殿内的魂牌碎片还在反光，可她满脑子都是“小宗门都有圣使”这句话——此地虽不是顶级势力的地盘，可连不入流的小宗门都被魔族渗透，那这整片区域的魔族数量，怕是多到不敢想象。她甚至能脑补出，无数双青黑色的爪子正藏在各个宗门的角落，像蛀虫一样啃噬着人族的根基。
“你准备怎么办？”神玄女叼着颗瓜子，看着宁舒凝重的表情，小眉头也跟着皱了皱。她大概能猜到宁舒在想什么，可实在没法理解——这些被魔族控制的人族，本就是因为贪心和邪念才上钩，跟那些烧杀抢掠的魔族没多大区别，为什么宁舒还要在意他们的生死？在她眼里，这些人顶多算“劣质瓜子原料”，救不救的，没多大所谓。
可宁舒偏不这么想。她晃了晃脑袋，把那些沉重的猜测甩到一边，眼神却坚定了几分：“总有无辜的人被卷进来，能救一个算一个。”她转头看向神玄女，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我想去那些一线宗门转转，把藏在里面的魔族，都做成瓜子。”
神玄女刚把瓜子壳吐出来，一听这话瞬间瞪圆了眼睛，嘴里的瓜子仁差点喷出去：“好家伙！你这是把我当瓜子加工机了？还想让我给你‘批量生产’？”她撸起袖子，小短腿一蹬就往宁舒身上扑，“我跟你拼了！今天不把你头发揉成鸡窝头，我就不叫神玄女！”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宁舒笑着往旁边躲，顺手抓起旁边的玉如意挡在身前，“大不了下次给你找特级瓜子原料，比刚才那魔族的苦味好吃一百倍！”
“我才不上当！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神玄女不依不饶，小爪子在空中乱挥，两人一个跑一个追，银铃般的笑声在魂牌殿里回荡，转眼就没了踪影。
趴在地上的老者还死死捂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小时在他耳边小声提醒：“宗主，宗主，人都走了，您可以抬头了。”
“啊？走了吗？”老者的声音带着颤，小心翼翼地抬起一点眼皮，偷瞄了眼殿内——空荡荡的，哪还有半个人影。
“真走了，您看！”小时一把将他扶起来，指着殿门的方向，“刚才还听见她们笑呢，转眼就没影了，比一阵风还快。”
老者揉了揉膝盖，看着空荡荡的殿内，还是不敢相信：“这么快就消失了？我还以为她们要再问点什么呢。”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灰尘的长袍，又摸了摸刚才被打红的脸颊，突然觉得像做了场梦。
“可不是嘛！”小时也跟着感叹，眼睛里满是崇拜，“我看得真真的，那两位大人就那么‘唰’一下，没了踪影！我活了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比话本里写的仙女还厉害！”
老者点点头，突然打了个寒颤：“还好咱们识时务，没敢惹她们。你没听见吗？她们要去一线宗门‘做瓜子’，指不定就是去收拾那些魔族圣使。咱们能保住小命，就偷着乐吧！”
小时深以为然地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扶着老者往外走：“宗主，咱们还是赶紧把魂牌殿收拾了，再把刚才的事记下来，别到时候忘了。万一那两位大人回来问，咱们答不上来，可就麻烦了！”
两人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宁舒和神玄女的厉害，完全没注意到，殿内的魂牌碎片旁，还留着颗神玄女不小心掉的瓜子——那瓜子壳泛着淡淡的金光，像在无声地宣告着，这片被魔族渗透的区域，即将迎来一场“瓜子加工”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