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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东总结说，市场竞争从来不可能绝对自由，就像是两个拳击手打比赛，选手是在遵守规则的情况下自由发挥技战术水平，如果没有了裁判维护游戏规则，那拳击比赛就会发展成互殴甚至是谋杀。
“拳击手难道要靠两个肾上腺激素飙升的拳击手理智遵守规则吗？换句话说，如果没有监管，企业能做到有底线的竞争吗？我倒是看到历史上，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从没有停止过。”
秦云东说完，深深叹口气。
闻长河和苗英杰也都沉默下来。
秦云东的模拟推演很有代入感，让他们都深刻体会到市场不应该没有监管。
苗英杰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忽然问：“云东，你还没有说自由竞争的市场为什么也会出现腐败？”
“很简单嘛，向来政府采购是庞大的市场，哪一个企业都想分一杯羹。有监管存在，还能通过招投标形式进行采购，还能事后进行审计监察。如果不要监管了，企业想在集团采购竞争中获胜，他们是不是比着跑关系，比着给好处，腐败会不会越演越烈？”
秦云东还驳斥了‘市场能自发调节规范’的言论荒谬。
哪里有需求，资金就会向哪里涌入，结果生产的东西大于总需求，造成价格崩盘，投资血本无归，这是社会资源的极大浪费。
当资本撤出，生产的东西小于总需求，又引起价格暴涨，消费者承受着居高不下的生活压力。
秦云东举了临江市养猪的例子，说明宏观调控的重要意义。
在临江市曾因为农民养猪多，产量暴增，价格急剧下滑，挫伤农民养猪积极性，第二年大多数农民放弃养猪，结果猪肉因为产量减少，价格急剧升高又吸引农民养猪，结果又造成猪肉供大于求。
如此循环往复，造成物价如过山车般动荡，会给社会带来很大冲击。
“临江市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除了建造历年猪肉行情数据库，还和几大生猪基地进行合作调度，这才让猪肉价格稳定在一个区间，临江市养猪不再提心吊胆。如果没有宏观调控和政策引导，想要通过市场自发调节就能稳定猪肉物价，纯粹是白日做梦。”
秦云东刚说到此，屋外响起一声炸雷。
三个人不由起身看向楼外，不知何时已经阴云密布，一阵阵狂风吹过竹林响起呼啸声。
“唐群峰如果执意要推行自由市场，我们又能怎么办？”
闻长河忧心忡忡地问，心中的乌云和窗外的一样厚重。
啪！
一颗雨滴敲在玻璃窗上。
秦云东伸手隔着玻璃抚摸着雨滴，轻声说：
“该吃吃该喝喝，事情来了咱再说，我认为，唐群峰走不了那么远。”
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不断从天空碾过，雨越下越大。
鲍乾清在省商会的会所的包间里，面朝落地窗坐着，喝着茶，看万千雨珠从眼前坠落下去，洗去了燥热和尘烟，显得非常放松。
会长霍企天在他侧面坐着，为他煮水泡茶，笑意盎然地给他讲述丁苗雨昨夜的风流韵事。
“没想到丁苗雨那么……open，鲍乾老，我按您的指示拍了录像和照片，你想先看哪一样？”
霍企天说着翻起笔记本电脑屏幕，快速输入密码。
他心里很纳闷，鲍乾清虽然也好色，但也不至于心理扭曲的地步，怎么会喜欢看一位中年妇女的房中术。
“那就先看录像吧。”
鲍乾清为了看得仔细，拿出老花镜戴上，凑近电脑屏幕。
在丁春雨的家里偷偷安装的摄录设备质量很好，虽然屋里只有一盏床头台灯，但还是能把床上的两个人拍摄得非常清晰。
视频里男女主角在变着花样运动着。
视频外，鲍乾清却一动不动，包括表情都像是被凝固住。
霍企天忽然觉得这个老头其实不是为了色，他的眼神充满了对犯人才有的审视色彩。
难道鲍乾清对丁苗雨产生了什么怀疑？
霍企天不由紧张起来。
是他介绍丁苗雨认识的鲍乾清，如果丁苗雨真的有问题，那他就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看了半小时，鲍乾清摘下花镜，摆摆手让霍企天关掉视频。
“小霍，你说说自己的看法。”
鲍乾清拿起紫砂茶盅，抿了一口茶汤。
“我……我没啥看法啊，虽然丁苗雨身材没走形，但肯定比不了岛国的功夫片女主角啊。”
霍企天故意装糊涂，嬉皮笑脸地回答。
“你不老实。”
鲍乾清放下茶盅，目光看向窗外，淡淡地给了霍企天一个评价。
“嘿嘿，首长，您是了解我的，我向来不老实嘛。这辈子最大的缺点就是每天少不了女人陪。”
霍企天猥琐地笑着，还想插科打诨蒙混过去。
鲍乾清却面无表情，根本没有受他的影响。
“小霍，你是怎么认识丁苗雨的？”
“首长，我以前给您汇报过，我在鹰国有生意，两年前需要融资，经人介绍认识的丁苗雨。她带我去见了几个投资商，帮我融了两千万欧元，后来我每次去鹰国都会请她吃饭，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霍企天又重复了一遍曾经汇报的内容。
鲍乾清微微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霍企天的心一阵乱跳，他尽量控制住情绪，为鲍乾清续上热茶。
“首长，您是不是觉得丁苗雨有问题？我向您保证，当初推荐您认识丁苗雨，完全是出于对她能力的欣赏，没有任何不轨意图……”
霍企天小心翼翼地撇清和丁苗雨的关系。
“小霍，别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你推荐的很好，丁苗雨是个有能力的女强人。我之所以如此小心观察，是因为她掌握着咱们省数十亿的资产，我不能不提防资金安全。”
鲍乾清为了打消霍企天的顾虑，把心中的实话告诉他。
霍企天松了口气：“首长，您多虑了。虽然丁苗雨是董事长，但如果调动过千万的资金，必须经过总经理和财务总监的签字，他们只要把关严格，丁苗雨根本没机会中饱私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