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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安大步流星地冲进指挥室,带进一股夜风的凉意。
他军装笔挺,眉宇间带着长途奔袭的疲惫和锐利。
他的目光飞快扫过整个房间。
第一眼,他就锁定了俞宛儿。
看到她扶着桌子站着,脸色有些发白,但眼神依然明亮坚定。
俞宛儿紧绷的脸色几不可察地松了一瞬。
“情况怎么样?”
谢怀安目光扫过张主任和陈锋。
张主任立刻迎上一步,声音因为激动还有些发颤,但带着一种任务完成的如释重负:“谢团长!遥控引爆器已安全取出!”
他指了指桌上那个特制的铅盒,“目标赵师傅被俞顾问的蛇咬中麻痹昏迷,就在东三通道口,我的人控制着现场。炸弹本体还在原地,等着你们的人来处理!”
他快速说明了关键信息,重点在结果和分工。
谢怀安大步走到桌前,看了一眼铅盒,确认它被国安的人妥善处理了。
他点点头:“好!”
随即转向俞宛儿,眉头微蹙,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一丝,带着明显的关切:“你怎么样?看起来不太好。”
俞宛儿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虚脱感,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脱力。你赶紧去看看炸弹。”
“没事就好。”
谢怀安没再多问。
“团长,这是俞顾问画了图!”
张主任赶紧递上俞宛儿那张画着炸弹结构的纸。
谢怀安接过那张凝聚了俞宛儿心血和动物“眼睛”的炸弹结构图,目光如炬,在图纸上飞速扫过。
炸药块、闹钟、导线、致命的水银瓶……每一个细节都像烙印般刻入他脑中。
“明白了!”他声音沉稳有力,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陈锋,东西!”
“在通道口备好了!”陈锋立刻回应。
谢怀安不再多言,抓起图纸,转身大步流星离开。
通道入口处,老虎钳、冷水盆、细针盒、冷冻喷雾静静摆放。
谢怀安利落地戴上厚胶皮手套,拿起冷冻喷雾和针盒,对周围肃然道:“所有人退到安全线外!没有命令,不准靠近!保持绝对安静!”
他独自一人,如同走向炸弹。
每一步都踏在所有人的心弦上。
他蹲在左三水泥墩前,强光手电精准地打入那条幽深的缝隙,照亮了那个被塞在深处的、缠绕着死亡阴影的装置。
俞宛儿的精神高度集中,通过动物伙伴的视角,紧张地“看”着,也死死“盯”着。
【宛宛!水银瓶里的水银珠,好像抖了一下!】
老鼠传来细微感应。
“怀安!小心!水银瓶有细微震动!”
俞宛儿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
谢怀安动作瞬间凝固,屏息凝神。
几秒后。
【又稳住了!】
老鼠报告。
“稳定了!”俞宛儿转达。
谢怀安一挥手,两个队友立刻推来个半人高的液氮保温罐,罐子哧哧冒着白烟。
他抄起罐子连着的粗胶皮管,管头是个铜嘴。
屏住呼吸,他把铜嘴稳稳悬在炸弹缝隙前,
瞄准水银玻璃瓶和连接闹钟的致命细丝。
“慢放液氮!”他低声喊道。
队友小心拧开阀门,银亮的液体像浓稠的水银,顺着铜嘴灌进缝隙深处。
白烟“噗”地炸开,瞬间裹住炸弹零件。
寒气顺着金属爬行,缝隙口结出厚厚的白霜。
谢怀安死死盯着:
他要让超低温冻稠水银,又得控制流量防止玻璃瓶冻炸。
铜嘴微微调整着角度,整整十秒,冷汗从他下巴滴进衣领。
【好冷!水银珠冻得慢吞吞的了!细线上结霜了!】
老鼠反馈。
“冷冻有效!水银已经慢慢结冻!”俞宛儿报告。
关闭阀门,放下喷嘴。
谢怀安又拿起那盒细针,抽出一根最长的缝衣针。
他的手指稳如磐石,眼神专注得如同最精密的仪器。
在俞宛儿通过动物视角的“实时导航”下。
她看见,谢怀安将针尖以几乎无法察觉的速度,探入闹钟后盖与触发簧片之间。
这个缝隙,是连接水银开关细线的关键节点!
一个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微小缝隙!
【指针!指针快走到头了!】
有老鼠惊恐尖叫!
“怀安!快!指针马上到点!”
俞宛儿的声音带着急迫!
生死毫秒间!
谢怀安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手腕以一种超越人类极限的稳定和精妙,轻轻一抖一挑!
针尖如同拥有了灵魂,精准无比地挑断,那根连接着水银瓶和闹钟触发簧片的细线!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
细线无声断开!
几乎同时!
闹钟内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秒钟走到了尽头!
触发簧片猛地弹动!
然而,失去了与水银瓶的连接,它的弹动如同哑火的枪机,徒劳无功!
水银瓶里的水银因为冷冻和断线,静静地躺在瓶底,毫无反应!
【没炸!闹钟走了个空!水银瓶没动!】
小松鼠激动得差点从管子上掉下来!
“水银开关被断开了!”
俞宛儿松了一口气。
做完这一切,谢怀安没有丝毫松懈。
炸药块还在!
虽然双重触发被废,但谁知道有没有其他隐藏陷阱?
他拿起那把最大号的绝缘柄老虎钳。
没有去剪那些可能带有迷惑性的分支导线,而是凭借图纸和俞宛儿的情报,精准地锁定了连接炸药块和闹钟机芯的那根最粗的主导线!
这是能量的核心通道!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
绝缘柄老虎钳果断剪下!
主干导线应声而断!
彻底切断了炸药块的能量来源!
最后,他小心翼翼地用钳子夹住那个冰冷的、缠满胶布的炸药块,极其平稳、缓慢地将它从深缝里拖了出来。
然后轻轻地放入旁边那盆准备好的冷水之中。
“滋……”
轻微的气泡声响起,如同恶魔最后的叹息。
危险,彻底解除!
谢怀安这才缓缓直起身,长长地、深深地呼出一口压抑在胸腔的浊气。
他摘下胶皮手套,额头上密布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显示出刚才那短短几分钟内所承受的巨大精神压力和身体负荷。
他对着远处紧张等待的保卫人员沉稳地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炸弹已安全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