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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宠溺
如果当初他收下他的钱，让那个糟老头子死在手术台上，那么事情就不是这样了！
凌晏尘缓缓垂眸，落在他那条挂在康复担架上的腿上。
沈千温看到他在看自己的腿，想起什么来，登时浑身颤抖起来，却是因为怒火而颤抖。
“我是专程慕名而来，没听说过医院会往外撵人的道理，怎么，难道风光霁月的凌医生也会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看不起我？”
凌晏尘眼眸微闪，半顷身子，目光锁住他那双愤恨怒气的眼睛，沉声，“我没有看不起你，而是我根本没把你放眼里。”
‘霍’的一声，凌冽的拳风擦过耳边。
凌晏尘眼神变都没变，抬手攥住了他突然袭击而来的拳头。
沈千温自己的手腕如有千斤重，被压的毫无反击之力。
他满目惊诧、愤怒，耳边只闻他凉薄的声音继续说，“沈先生喜欢用暴力，初步诊断创伤后遗症，我待会会请心理科的医生过来会诊。”
顿了顿，他喊了一声，“顾漫漫。”
看戏看的正爽兀的被点到名的某漫漫，“啊？”
“你来给他开会诊单。”
顾漫漫悄悄竖起大拇指，轻咳一声，眼珠一转，“要不要顺便开一张精神病科会诊单，我看沈先生的精神方面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那眼珠子红的发光，圆的都要凸出来了！
凌晏尘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淡淡的，半阖眸，尔后沉声，“可以，开吧！”
沈千温，“……”谁是神经病？
众人，“……”怎么感觉这话有点宠溺？
沈千温狠狠的甩了一把才甩开了凌晏尘桎梏的手，他一把握住自己手腕，止住颤抖的惧意和恨意，只用眼神狠狠的瞪着凌晏尘，还有那个说他精神病的顾漫漫。
护士长这时捶手咳嗽出声，“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逐渐散去，顾漫漫也趁着这个空悄悄钻出去。
可是她刚走了两步，身后忽然传来凌晏尘的声音，“跟我过来。”
前边一众护士停下脚步，连叶一平也停下来，却只有顾漫漫指了指自己鼻尖，“我？”
那一眼‘不是你是谁’让顾漫漫悄悄红了脸，跟个小媳妇儿一样跟在了对方屁股后边。
虽然以前她也是这么跟的，但是以前没什么感觉，今天格外感觉自己像个小媳妇儿。
办公室里
顾漫漫进门之后格外注意自己锁的门，发现不牢靠又多上了一道，听到‘卡擦’一声牢牢锁住门的声音，她才转过身来，堆满笑脸。
凌晏尘站在她面前，手上还抱着病历本，面无表情，垂眸看她，“我很拿不出手？”
用得着一直装不熟、不认识？
顾漫漫摸了摸鼻子，“哪有啊！你就是太拿得出手了，太抢手了，我这不怕自己跟你关系太好引起公愤吗？你也不想我被医院所有女人吊起来吊打吧？”
“吊打？”
“这是一种比喻，总之工作的时候咱们各自远离，能不引起人怀疑就不要引起人怀疑。”
凌晏尘抿了抿唇，没说话。
这件事就此打住。
凌晏尘什么也没说，也没做，只是问了一句，“昨天的试卷得了多少分？”
“……”
这种考试出了成绩见家长的视觉感。
顾漫漫沉默的从护士服兜里掏出早就叠好的试卷，展开之后递到了凌晏尘眼前，自己则扭过头去不看试卷还有凌晏尘的表情。
他接过试卷来，垂眸扫了一眼卷子上血红的分数，九十五分。
抿了抿唇，然后抬头看向眼前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看他的某漫漫，沉默。
半晌，他出声，语气不冷不热，“抄的。”
“哪有！”顾漫漫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炸起来，对上对方那双不准她说假的眼睛，她含糊其辞的说道，“我自己做的……大部分。”
他又抿了抿唇，“那怎么会得九十五分？”
“这是我做了一晚上，查漏补缺重新做了三次才得到的分数，剩下的五分题，我实在是搞不懂了！”
说完她挠了挠头发，指了指卷子上的几个地方，“就是这几个题，我还是分不太清大腿上的神经，从腰部延伸到腿部的神经，你能给我讲一讲吗？”
面无表情。
“凌老师？”
顾漫漫知道自己伪造分数这一点让凌晏尘有一丝丝的生气，她求饶也快，“拜托凌老师，我认错行了吧！我就是想之前不是约定……恩……反正是我错了，你教教我好不好？”
她比他矮一个头，不是她太矮，而是他太高，她只能仰视他，他大多数也是俯视她。
凌晏尘雾淡的眸子微闪，抬手，盖住她的脑袋，也盖住她求饶的眼神。
“别跟我求饶。”
“……”
“我会心软。”
“……”
顾漫漫被他修长的手掌盖住眼睛，完全看不见他说这话是什么样的表情。她只听到自己心兀的跳漏一拍，好久好久都没有平复。
可是她要的不就是他心软嘛！
顾漫漫连忙巴拉下来他的手，只是凌晏尘已经转了身，将病历本放下，“理论不如实践，刚刚入科的车祸病人正在做手术，穿好隔离服，跟我上手术。”
顾漫漫反应慢半拍，尔后一喜，连忙跟了出去。
“哦！”
这笔账就这么翻过去了。
手术室
钱泽文和杜亮碰上了棘手问题，两人额头上聚集了密密麻麻的汗。
器械护士在一旁给擦着，两人面色严谨非常。
手术室门忽然开了，杜亮抽空抬头一看，顿时惊喜，“凌医生！”
钱泽文听到这声音松了一口气。
凌医生穿好手术衣过来，有条不紊的接过手术镊子，脸上戴着口罩，沉声，“手术我来做，你们给我当助手，病人现在什么情况？”
钱泽文心总算放了下来，“好！我马上跟你讲，这个是车祸的病人，初步判定一只小腿粉碎性骨折，另一只完全被压没，病人现在血压偏低，体温偏低，失血过多……”
上手术一般上场到下场就是保底三个小时时间，这次情况紧急，凌晏尘特意边做边教，语速很快，思路清晰，却没有耽误太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