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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香回到正屋,覃小珍见她脸色发白,恍恍惚惚,不由关切问道:
“婆婆叫你过去作甚?可是又骂你了?你脸色怎地这般难看?”
桂香看着自家姑娘眼中的关切,想到她自成亲后受的苦,想到李胜那个狗东西的欺瞒哄骗,不禁悲从中来,扑过去抱着她呜呜哭了起来。
覃小珍被吓了一跳,忙追问道,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先别哭,说出来我也好帮你一起想想办法啊.......”
她越问,桂香哭的越厉害。
吓得她都不敢问了,桂香哭了一通,心里舒服了些,握着覃小珍的手道,
“姑娘,我这辈子都不嫁人,就守着你。
你快快养好身子,咱们等凉快了去城外山上采花摘酸枣去。
你不是最爱我吃我做的酸枣糕嘛,咱们多摘些,我做好多好多给你。”
覃小珍被桂香说的勾起了过往的美好记忆,以为她就是不想嫁人才哭,便笑着保证道,
“好啊,我回头同婆婆讲,只要你不想,就不要逼你。
嫁人其实也没什么好的,你要是愿意,就一直留在我身边吧。”
桂香不由又红了眼眶,覃小珍也被她弄的鼻头有点酸。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回忆着以前快乐的时光。
春日赏花,夏日观雨,秋日采摘,冬日踏雪。
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子,怎么一成了亲,反倒都变成奢侈了。
余婆婆让人把富贵叫了过来,富贵战战兢兢,以为余婆婆要狠狠惩治他,甚至要把他给发卖了。
没想到余婆婆开口道,
“你是不是有个小姑,后脖子上有块疤,容长脸,双眼皮大眼睛,长得很秀气?”
富贵愣了愣,不由激动万分,
“您,您见过我小姑?”
余婆婆点头,
“见过,你若想见,也能让你见见。”
“想见,我想见,求婆婆快快告诉我她在哪儿。”
富贵扑通就给余婆婆跪下了,他逃荒路上全家惨死,只比他大五岁的小姑姑,为了能让他活命,把自己卖了,换了一斤糙米给他。
他靠着这一斤糙米,才走到了并州府,才有了活路。
午夜梦回,他不知多少次想起临别时,小姑含泪望着他,一步三回头跟着买主离开的情形。
被主子买回后,他偷偷攒了一些钱托人打听,只打听到买了小姑的人又把她倒手卖给了旁人,其余的就打听不到了。
现在骤然得知小姑的消息,让他如何能不激动?
余婆婆等富贵再三哀求后才慢条斯理道,
“即便告诉了你,你又能怎样?
你小姑现在是红枫苑的人,你应该知道红枫苑是什么地方,凭你难道能把她从里头赎出来不成?”
富贵像是挨了重重一击,脸色一下子就灰败了下去。
红枫苑是并州府一个很有权势的大人物开的风月场子,去里面玩的也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是在风月场子里没人讲究脸面,越是看上去风雅高贵的地方,越是藏污纳垢。
即便是富贵这种人,都听说过红枫苑里玩死姑娘的传闻,小姑被卖到那种地方,保不齐哪天就没了命。
想到此,富贵慢慢直起身子,深深叩拜下去,
“求婆婆指点,我要怎么做才能救我小姑出火坑。”
余婆婆笑了,富贵这小子难怪能被李胜看中,还是有几分聪明的。
余婆婆让富贵干的事非常简单,就是把李胜的一举一动如实禀报给她。
富贵因着小姑,只能无奈选择背主。
而对此还毫不知情的李胜,还在想办法要如何让杜衡相信,他就是他的亲大哥。
他坚信只要杜衡知道了真相,相信他就是杜松,就绝对不会不管他,不会任由他被覃家主仆这般欺负。
富贵在余婆婆的暗中指点下,也积极努力帮着李胜想办法。
很快,就让李胜逮到了机会。
杜衡从府学回来晚了,不想惊动高娇娇他们,就打算从巷子里的角门入府。
哪知刚下马车,不知从哪儿冲出来一人,扑上来就冲他喊,
“二弟!”
吓的车夫手中的灯笼都险些掉地,张嘴就要怒喝,喊人来把这疯子撵远一点。
却被杜衡一个眼神制止住,杜衡从车夫手中取过灯笼,让车夫退到角门口等候,自己朝李胜走了过去。
李胜仰着头,一脸激动地望着杜衡,
“二弟,我真的是你大哥。”
杜衡抬起灯笼,上下打量了一通,淡淡问道,
“你要怎么证明?”
李胜愣住,怎么证明?
他就是杜松,杜松就是他,这还需要证明?
可杜衡却道,
“我大哥杜松已经战死,已在衙门阵亡名册上登记,你若是我大哥,那死的人是谁?”
李胜赶忙解释,
“当日我们遇到了泥石流,大家来不及跑就被埋在了下头,负责登记的人偷了懒,没有把尸体挖出来一一清点就做了登记,以为我们全部遇难了。
我当时去旁边树林里方便,险险逃过一劫,但是肋骨也被滚落下来的石块砸断了。
二弟,不是我故意要假死逃脱兵役,是我真的没办法,我那时动也动不了,喊也喊不出声。
要不是被人救了,我指定也要死了。
后来我真的去找过你们,真的,我花了五两银子才打听到老家受灾的事,我以为你们都死了。
不是我故意不去找你们,我一直都念着你们呢,我........”
杜衡静静等他说完,再一次问道,
“口说无凭,你要怎么证明你是杜松?”
李胜无语了,他都说了这么多了,怎么还不能证明?
他忍不住想骂杜衡,又怕一骂杜衡再翻脸,只能强压着怒气道,
“我真的是你大哥,我记得你从小到大的所有事,不信,你可以问我。
对了,我右后腿根上有一块青色胎记,你知道吧。
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脱了裤子给你看——”
杜衡立刻抬手,
“大可不必!
往事可以打听,胎记可以伪造,这些都不能证明你的身份。
你若有随随便便就脱裤子露腚给人看的癖好,我也只能把你当成疯子去报官了。
我且问你,你这般执拗想让我认可你大哥的身份,究竟有什么目的?”
李胜被杜衡的冷言冷语刺激的彻底失了耐心,嗓门不由大了起来,
“我能有什么目的?我不过是想同你们相认!
你现在出息了就了不起了,不想认我这个没能耐的大哥了是吧?
从小你就这样,不管别人怎么对你,你都跟木头人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早就跟爹说过,你这样的将来一旦有出息,就巴不得同我们撇清关系,根本指望不上。
爹不听,娘不信,现在看吧,你连我都不认了,你——”
“你确实是疯了!”
杜衡冷冷打断李胜,不等他再无能狂怒,继续又道,
“你说你肋骨被砸断,无法动弹,那静养上半年总该好了吧,怎么不回家,不去寻找亲人?
你说你打听到了老家受灾,那怎么不去打听逃荒过来落户的人里有没有你的亲人,这个应该不难打听,要不了五两银子吧?
你张口闭口就说你是我大哥,可你现在对外的身份却是李胜,你既然选择了当李胜,为何还要执着于当我大哥?
你说你没有目的,只是想让我认你。
那好吧,我认你了,你可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