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搓着手,温若兰无望的抬头望天:“完了,完了,被色诱了怎么办?”
药庐石桌上摆放着一些新鲜的果子,一盘月饼还有一壶茶。
东方翊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支玉笛,宽厚圆润的笛声与融融月色互相衬托,绵长悠远的像在讲述一个故事,轻快时犹如春花怒放,低沉时又像是失意的情人在耳边呢喃。
温若兰单手托腮,这样的日子容易让人想念,记忆里那些已经淡了的人和事都会重聚心头。
明明许多事情过去了,许多人已经永远都没有关系了,可还是会想起来,想起来的时候心依旧会有窒息的感觉,垂眸倒了一杯茶给自己,浅浅的抿着。
耳边是笛声悠远,心绪也飞远了一般,人生果然是在不断的经历中开始完满了,如同她,经历那么多到今天,心平静如水,看不开、放不下、忘不掉的一切,在蓦然回首的时候,不过一笑置之,原来从不曾有什么能刻骨铭心的,当时的那些痛苦变得微不足道了。
笛声戛然而止,温若兰蓦然回头。
懵!
温若兰的眼里是大写的一个懵字,上一秒还觉得自己看开了,放下了,忘记了之后洒脱的都要成仙成圣了一般,这一刻却心乱如麻,整个人都僵了,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不肯挪开的那张脸。
东方翊伸出手勾着她躲闪的下巴,微微用力,四目相对的时候,他说:“你在想谁?”
“我……”一时语塞,她想谁?当然是想起来那个招惹了小三的男人,那几乎是她一辈子的污点。
可说得出口吗?
“花无影在南疆有任务,有罗凡陪着不会寂寞。”东方翊目光咄咄:“不准想他。”
“没有。”温若兰扭开脸:“我谁也没想。”
明知道她撒谎,东方翊却不点破,转身离开,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坛酒。
“桃花酿,喝点儿?”
“好。”温若兰答应的痛快。
两个人像模像样的对饮,却都无言。
几杯下肚,温若兰有些醉意了,放下酒杯:“不喝了,要醉了。”
东方翊挑眉:“原来无所不能的温若兰也有不行的时候,既然不能喝就算了,可惜了这么好的桃花酿。”说着端起杯一饮而尽。
温若兰撇了撇嘴儿:“酒令,敢不敢?”
“输赢怎么算?”东方翊嘴角的笑意颇有几分正中下怀的味道。
偏头想了想:“我输了表演节目,你输了也要表演节目,要对方满意才行。”
“好。”东方翊挑眉:“你先来。”
温若兰贼兮兮的一笑:“听好了规则,我开始,你接着。我说一个蛤蟆,你说四条腿,我说两只眼睛,你说一张嘴,懂了吗?”
东方翊起身点了几盏红灯笼,整个院子里就显得迷离了几分:“开始吧。”
开始之后,温若兰就傻了,原本以为自己取巧一定会赢,结果开始东方翊输了两次之后,自己一路输,到最后一坛酒见底了。
打了个酒嗝,温若兰摇晃着站起来:“你行!我这次表演的是歌舞,你不准不满意。”
东方翊抬手扶了她一下,轻声:“要么回去睡吧?”
温若兰立刻推开他:“少来!想占我便宜是不可以的,愿赌服输,你听着。”
摇晃着走到空地上,转圈看了一眼也没什么障碍物,这才清了清嗓子:“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温若兰嗓音极美,空灵透着几分软糯,因为兴起,跳了一段学了许久的惊鸿舞,而她浑然忘记了此时是何时,脑海里是那个人的夸奖声。
他说:“若兰最适合古装,如果不是我自私,一定让你去当演员。”
他说:“惊鸿舞是唐代失传已久的宫廷舞,若兰跳出来神韵了,真是太美了。”
他说:“若兰,我们结婚吧。”
他还说过:“若兰,相信我只是玩玩,她是来破坏我们婚礼的。”
心乱如麻,舞步乱了,温若兰不知道她已经泪流满面。
起初被惊艳到的东方翊发觉她哭了的时候,伸手把人揽入怀中:“你累了。”
“我不累。”一开口,声音已哽咽,温若兰频频摇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最会骗人,从来都是自私的,女人太傻了。”
东方翊微微拧了眉,手臂用力把她压进怀里:“也有例外。”
“鬼都不信。”温若兰含糊的回了一句,抬头:“美人儿,给爷吹个曲儿,哄哄。”
东方翊低头,略有无奈的看她的样子,声音黯哑:“那你听好了,听不懂就是讨打。”
笛声响起,温若兰在东方翊怀里蹭了蹭,嘟囔了一句:“凤求凰,吹的不错。”
一曲未完,人已经趴在怀里睡着了。
东方翊收了玉笛,把人抱起来进了静室,熄灯隔断了窥探的目光……
太子行宫。
东方瑜朗声大笑,挥退了左右转身进了内室,内室里,只穿了一身白纱的云洛斜倚在美人榻上,捏着酒杯自斟自饮。
刚刚,她听到了,东方翊和若兰很好,情投意合的很,而她再也回不去了。
嘴角苦笑一闪而过,仰头一饮而尽,把所有的情意都裹在酒里压入愁肠。
“洛洛,东方翊必死无疑了,哈哈,来来来,我们庆祝一番。”东方瑜伸手就把云洛抱起来了,云洛柔弱无骨的勾着东方瑜的脖子。
媚眼如丝,薄唇轻启:“太子殿下,也不怕妾身吃不消?”
东方瑜低头咬了她圆润的香肩,似是难忍的把她送到床上,起身:“那等我回来。”
云洛眼里含泪:“又去找别人,殿下,妾身会吃醋的。”
“马上就好,泄了一身火气才能好好疼爱我的太子妃,乖乖等我。”东方瑜甩开大步离开。
云洛望着他的背影,起身快速在纸条上写下了一句话塞进竹筒里,沉声:“出来吧。”懒人听书 nren9.
六子闪身,深深的看了一眼云洛接过竹筒转身:“你,值得吗?”
云洛神色迷茫了几分,没有回答。
六子也没等她回答,人已经融入了夜色中了。
值得吗?云洛靠在美人榻上,倒了一杯酒浅浅的抿着,如何不值得?能护得住云弟,更能护得住心上人,又能登上太子妃宝座,这世上还有比这个更值得的吗?
“哈哈……值,如何不值?太值了。”丢了酒杯,执壶而饮……
月色西坠,破晓东方。
红罗帐冷。
秀发如绸,铺成了她的绝路,颤动的睫不肯张开的眼睛,耳边是早就料到的咆哮声。
东方瑜摔了茶盏,拍案而起:“都死了?一夜之间都死了?”
“是,殿下,回宫吧。”德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如此轻而易举杀了那些高手,殿下安危大过天啊。”
“滚!”东方瑜上去就是一脚,德子被踹出去好远,嘴角流血爬起来跪倒:“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殿下,东方翊早已不是那个病猫了,现在不走只怕……只怕……。”
“大胆,你竟敢长别人的志气,灭太子殿下的威风?该死!”云洛撩开幔帐袅袅的走出来,伸手挽住了东方瑜的手臂,柔声:“别气,不就是死了几个人嘛?气坏了你的身子,妾身会心疼的。”
东方瑜本来铁青的脸色,看到云洛的时候眼神慢慢温柔了许多,长出一口气:“洛洛,东方翊竟一夜之间杀了母后派来的十六大高手。”
云洛掩着唇笑的娇俏,撩起眼皮千娇百媚的看着东方瑜:“太子殿下,你信吗?依妾身看未必。”
“嗯?”东方瑜单手勾着云洛的腰,抱着她坐在椅子上:“此话怎讲?”
云洛看了一眼德子。
东方瑜厉声:“还不退下!等死?”
德子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云洛勾着东方瑜的发丝,柔声:“东方翊现在不足为虑,殿下想一下,丽妃娘娘被放出来,东方翊一直都有恶疾缠身,而你在岐山脚下,有心的人故意挑起事端,让你们手足相残,那么皇上会怎么看?”
东方瑜脸色微变,点了点头:“父皇最恨手足相残。”
“对啊,殿下再想想,你杀或者杀不死东方翊,只要动手了皇上就会知道,而殿下现在麻烦不少的,龙河水患势必会查下来,那么谁更有利?”云洛趴在东方瑜耳边:“有人利用殿下想要除掉东方翊,而殿下也会因此失了皇帝的心,如此……。”
东方瑜一把抱紧了云洛,眯着眼睛,目光嗜血:“老八!”
云洛急忙伸出芊芊玉指压住东方瑜的唇:“不可动怒,此时最好的办法不如去探望东方翊,一则探探虚实,他病还是没病妾身一探便知,药娘子可是我们的人,不管怎么说东方翊都逃不掉的。”
东方瑜微微点头:“然后我们回去燕都,真正危险的人要先除掉。”
“什么?都死了?”皇后手里的茶盏缓缓放下,凤眸里冷光一闪:“太子呢?”
“已经去了药庐试探虚实,不日回宫。”来人躬身:“瑶瑶,以不变应万变最为稳妥,毕竟瑜儿是太子,这么多年从没人动摇过他的地位。”
“你懂什么。”皇后摸着腕子上的玉镯,良久才说:“二哥,立刻回府通知父亲和大哥,龙河水患处理不当必须要有人顶罪,萧家有我一世富贵,若有个皇帝外孙则可保三世昌隆,该有的牺牲还是要有的。”
“玉瑶……。”萧锰不敢相信的抬头看向了自己的妹妹:“你是说隆棋?”
“我保隆棋不死,二哥,速速去办,最近也不要来后宫,若有异动我会让听风去府里的。”皇后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萧锰:“二哥,事有轻重缓急,父亲和大哥一定能理解的,去吧。”
萧锰收了信,转身大步离开。
皇后闭上眼睛,手攥成拳头指甲刺破掌心浑然不觉:“贺兰韵,你争不过我!你儿也休想争得过我儿!”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太监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了:“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萧皇后脸色一冷,吓得太监直接跪下了,颤颤巍巍的不敢抬头。
“说。”
“皇上同意丽妃娘娘在岐山相国寺带发修行,从此以后丽妃再不入宫门了。”太监说完,低着头不堪吭声。
萧皇后低头沉吟片刻,抬手挥掉了茶盏:“金蝉脱壳!东方宇宏竟想在我眼皮子底下玩弄这样的把戏!听风!”
一道惨绿身影闪过,萧皇后身边多了个绿衣女子,脸上带着半幅银色面具,纯色乌黑,发丝纯白:“皇后娘娘。”
“杀!”
“是!”
“富贵。”萧皇后声音冷凝。
吓得跪在地上的太监一哆嗦:“老奴在。”
“太监总管的职位不能空着,该怎么做知道了吧?”萧皇后撩起眼皮:“机会稍纵即逝,失不再来。”
富贵急忙磕头:“遵懿旨。”
与此同时,药庐,静室。
东方翊面色苍白的斜倚在长榻上,手里把玩着玉笛:“大哥,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本该早些过来看翊弟的,只因公务繁忙,药娘子医术高超,翊弟身子可好些了?”东方瑜执壶倒茶,茶香四溢。
东方翊垂眸:“本来已经好转,只可惜前日遇到刺客险些丧命。”
“哦?”东方瑜故作惊讶:“何方贼子刚动我大燕国的皇子?”
“无妨。”东方翊轻轻摇头:“我本就是这么一副身子,等死许多年了,此生能再见到母妃余愿足矣。”
“看来药娘子也徒有虚名,来人啊,给九皇子诊脉。”东方瑜声音落下,云洛从外面走进来,垂着头到东方翊身边跪下。
“九皇子,得罪了。”
东方翊伸出手腕,脸色更苍白了几分。
良久,云洛起身退到东方瑜身侧,声音不大:“太子殿下,九皇子气血虚亏,脉象紊乱。”
“嗯?”东方瑜面露不悦。
云洛急忙跪下:“气血虚亏应是外伤所致,脉象紊乱却是旧疾,此病恕云洛医术不精,无法看透,从脉象上看,九皇子略有情绪波动,轻则头疼不已,重则只怕、只怕神志混乱无法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