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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降？”
灵溪先是一愣，继而望着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大黑猴转念顿悟，忍俊不禁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对你们仁慈，是看在七师姐的面子上，并非我没那个本事抓住你们。”
“那位……”
“那位仙磕山的宋师弟可没我这么好脾气，他有任务在身，自是得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反手收起沧耳剑，灵溪嘴角上扬，勾起好看的弧度道：“去吧，带着你的兄弟姐妹早日返回第八峰，莫要在我这后山瞎胡闹了。”
大黑猴纳头便拜，可怜兮兮道：“实不相瞒，我那一群兄弟姐妹之所以不愿离开十八峰，是，是因为……”
灵溪似笑非笑，接着大黑猴的话，她一语道破天机道：“是想学我那完整的三十六招荡妖剑法可对？”
大黑猴狠狠的点头，眼露希冀。
灵溪直言道：“一门来自小世界的普通术法，后经一位半圣第七境大圆满的强者改良完善，勉强将其提升至中品仙术的范畴。”
“它并不算厉害，起码就仙脉掌握的各类仙术而言，它只是垫底的存在。”
“但受门规所限，不是我昆仑弟子，是没资格修习荡妖剑法的。”
“对于你们偷学去的前二十四招已是我破例中的破例，岂可再犯？”
“最重要的是……”
玉手虚抬，灵溪示意大黑猴起身道：“你们的主人，我的七师姐有言在先，不可私传你等妖宠仙术杀招，免得日后惹出祸端。”
“她的告诫，我不能不听。”
大黑猴目光一黯，在灵溪的仙力托浮下，它缓缓站起身道：“我，明白了。”
“多，多谢……”
不伦不类的，它学着仙脉修士与人致谢的方式，躬身施礼道：“多谢你这一年的照顾，你的忍让。”
“这柄……”
扭头环顾四周，它小跑着从地上捡起一把用青竹制作的长剑，毕恭毕敬的送到灵溪面前道：“这是我的谢礼。”
说完，它头也不回的朝后山走去。
“呜呜呜！”
吼叫声响彻山谷，是大黑猴的呼唤，是它们同类间的语言交流。
不多时，隐藏在茂密枝叶从中的妖猴们一个接一个的现身，顺着通往山下的小路，它们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十八峰。
“仙妖终有别。”
“三界如此，来了隐界依然如此。”
练功场上，灵溪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间百感交集。
过了许久，她低头看向那柄悬浮在她身前的青竹剑，一声轻叹之后，她左手轻抚，身影在原地消失。
与此同时，十八峰偏殿一侧的书楼木门无风自开。
当灵溪再次出现时，她已一脸平静的端坐在蒲团之上。
练剑，看书，明悟，是她每天必做的修行功课。
从早到晚，孤身一人。
她并不觉得冷静，甚至习惯了这份孤独。
只是大部分的时间里，她的思绪会不由自主的飞出道浑山，飞出隐界，飞往那满是幸福回忆的昆仑山，京都，桃山村。
“苏宁，你还好吗？”
“有没有想我？”
“有没有照顾好知愿？”
“有没有回华夏小世界看望师尊，大师伯，裴川，青禾？”
“还有身在京都的爸妈和童鸢。”
“她，她们……”
呢喃自语，神情恍惚。
灵溪红了双眸，思念如潮，齐涌心头。
直到下方传来那亲传弟子“宋明林”圆满完成帮工任务的回禀声，这才让她从莫名伤感中惊醒。
“你……”
拂袖抹去眼角残留的泪水，她平复糟乱心情的同时，正色开口道：“做的不错，回去吧，长老阁那边我会如实通传，以我真传弟子的身份为你争取一份奖励。”
“至于是仙晶资源，丹药，或是某本上品仙术，这就不得而知了，得看几位长老的意思。”
隐隐的，有声音在大殿广场上响起道：“谢师姐今日救命之恩。”
灵溪不作应答，抿唇一笑。
对方是个聪明人，自是能看出白纱的及时出手是她所求。
否则同为真传弟子，同属界主一脉，无缘无故的，谁会愚蠢到跟自己的同门师弟师妹们起冲突？
深吸一口气，灵溪抛空脑海中的杂念，从书架第一排上招手取出一本封面破烂到千疮百孔的古籍。
这本书是她十年前得大师兄沈词安的应允，亲自去道浑山第一峰的禁地密室借来的。
其内所记载的，是师尊时知镜半圣第一境到半圣境第九境的神通感悟，以及他在修行途中遇到的各类瓶颈难题。
灵溪钻研了它整整十年，不敢说倒背如流，却也清楚的将每一页的内容铭记于心。
奈何即便如此，她仍是解不开自己修为停滞不前的疑惑。
“唉，我到底因何破不了境？”
随意的翻着书页，灵溪蹙眉不展，怔怔出神。
她有些心灰意冷了，乃至于渐渐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半圣第一境大圆满，距离半圣第二境仅一步之遥。”
“神通上，我明明完整到了极致，可为什么就是无法以法则催动？”
“错在哪？缺在哪？”
刚刚打开的古籍被重新合上，她心烦意乱的站起身来。
“啪。”
后知后觉的，她发现自己踩到了大黑猴送她的那柄青竹剑。
心怀歉意，灵溪弯腰将其捡起。
只见剑柄的一面刻着一个“桃”字，另一面则刻着一个“山”字。
“桃山剑？”
浮躁的心弦似冥冥中被人拨动了一下，灵溪不曾细想，笑着摇头道：“明明是青竹制作的，应该叫青竹剑嘛，怎么还和桃山扯上关系了。”
习惯性的，她将这柄做工粗糙的竹剑送到最后一排尚且空着的书架上存放。
然而就在她转身之际，一缕沾染在剑身的妖力诡异的爬上了她的手腕。
“恩？”
心有感应的灵溪下意识的运转丹田，想要以自身仙力化解。
但下一刻，凭空而起的，竟有人在她耳旁秘术传音道：“你十八峰上有道浑山九位真传弟子暗中留下的十二颗心神种子，此事，以你的聪明才智想必心知肚明。”
“因此，恕我不能光明正大的露出真容与你相见，我只能另辟蹊径，借这后山的妖猴来一招瞒天过海。”
“你不用紧张，亦无需害怕，更不能在那十二颗心神种子的监视下有任何惊慌失措之色，免得引起他们的怀疑。”
“你想知道的……”
“不妨多摸一摸那柄“桃山剑”。”
说到“桃山”二字，那陌生的嗓音似刻意拖长尾音，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