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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皇上又说：“江凝晚此次在战场上表现着实令朕诧异，有勇有谋，凌家也算后继有人，便特封你为凌威将军，俸禄同江舟野一致。”
江凝晚立刻领命谢恩，“谢皇上。”
大宁国第二个女将军！
陆清珩指甲已经掐红了手心。
还是被江凝晚得逞了，她也当上了将军！
江凝晚凭什么！
她的官职是父兄战死才换来的，江凝晚凭什么靠这一次立功就换来将军职位。
陆清珩满心不甘。
此案已定，众人相继出宫。
陆凌松和陆清珩两人都情绪低落，脚步沉重。
江凝晚没忘记提醒陆清珩，“若是陆将军得空，明日就启程去怀丰吧，还有很多受害人等着你道歉呢。”
陆清珩攥紧了手心，眼神怨恨。
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望着那两兄妹离去的背影，江舟野仍旧不甘，“真是可惜，只让他们付出了这么点代价。”
严岳脸色苍白，眼神黯然道：“皇上顾念他们战死的父兄，加上这次打了胜仗，不会惩治太狠。”
可想到那些枉死的四营兄弟，他心口像是被压着一块大石。
江凝晚何尝看不出来，皇上有意偏袒陆家兄妹。
接连的胜仗让皇上野心越来越大，想要征战更多，于皇上而言正是需要武将的时候。
只要陆家兄妹还有价值，皇上就不会真的处置他们。
出了宫，一路沉默的江秉德忽然走到江凝晚身前，“我没想到，你在南征竟然立下这么大的功劳。”
“今夜府中设宴为你庆祝，你回家吃饭吧。”
江凝晚面无表情淡淡道：“楚王府还有事，我没空。”
凌家祖宅地契这件事，过不去。
“那明日……”
“明日我要去怀丰，后面都没空。”
江凝晚说完，便冷漠地推着秦霜迟上了马车。
并未再理会江秉德。
江秉德站在原地看着马车远去，不禁叹了口气，地契的事，怕是要被她怨恨许久了。
……
楚王府。
房间里传出低泣。
于静秀得知今日结果已经哭了半个时辰，江凝晚在一旁只能静静陪着，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直到她哭得没力气了，才停下来。
江凝晚将饭菜放到她面前，“吃点东西吧，明日我们启程去怀丰。”
“对不起，我尽力了。”
于静秀擦了擦眼泪，“你帮我够多了，不必说对不起，我只是伤心，普通老百姓的命，真贱啊。”
“一张认罪书，就掩盖了陆清珩所有的罪行。”
“我恨这个世道！”
江凝晚红了眼眶，生怕她会想不开寻短见。
“公道自在人心！”
“陆清珩会去怀丰道歉，至少当年你们遭受的冤屈会被世人知晓，这个世道想要说话更有分量，就要努力往上爬，爬到令人重视的位置。”
“只要你好好活着，让世人看见，就永远不会忘记陆清珩的所作所为。”
于静秀眼中泛着泪，“好好活着，何其艰难。”
她背负那么多仇恨和性命，闭眼都是噩梦，活着的每一日对她而言都是折磨。
“在山寨那么难你都挺过来了，这世上已经没有你跨不过去的坎了！”
“你要替杨婉宁她们活着！”
听到这里，于静秀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会努力活着的。”
“为她们活着。”
……
翌日一早。
一行人出发前往怀丰，陆清珩不愿与他们同行，已经单独策马前往怀丰。
一路上秦北荒陪着她，安慰道：“清珩，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怀丰百姓不会怪你的。”
陆清珩点了点头，但心中仍旧不安，她不知道去了怀丰面临的将是什么。
她只知道，江凝晚不会放过她的。
而江凝晚也的确不打算轻易放过陆清珩，江舟野已经先他们一步赶往了怀丰。
当他们抵达怀丰时，城中已经议论纷纷。
大街上张贴着数不清的告示，字字泣血般讲述当年遭遇，放眼望去，满大街只有一个字：冤。
陆清珩一进入城中，就被路人视线围攻。
“陆将军竟然真来了，那这纸上说的都是真的？”
“于静秀不是进京告御状去了吗，看来是结果出来了。”
“当年的事多半是真的。”
一路走到官府，她就被议论了一路。
薛县令也早就得到消息，特地来到官府大门前迎接。
不多时，江凝晚也带着于静秀来了。
陆清珩站在官府门前，朝于静秀鞠了一躬，“当年的事情对不起！”
江凝晚立刻打断：“陆将军，怀丰百姓可不只她一人，怎么不等城中百姓到齐？”
“你！”陆清珩狠狠攥住手心。
秦北荒神情严肃，“江凝晚，道歉就行，你别太过分了。”
“哪里过分？再过分比得上陆将军拿城中姑娘送敌军过分吗？”
江凝晚声音响亮，话一出，围观人群沸腾起来。
聚集而来的人越来越多。
江舟野已经大肆宣扬把城中百姓都聚来了。
杨婉宁的姑姑也来了，情绪激动地冲了进来，“陆将军！杨婉宁是被你们送去给敌军的？”
“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陆清珩沉默，她说不出口。
看着往日那些崇敬敬仰她的百姓，此刻都带着怨恨的眼神，她有些承受不住。
“是！但那并非我的命令，是李寒私自所为！”陆清珩迫切解释。
杨婶瞬间崩溃，“枉我们那么信任你，还为你立了雕像，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我家婉宁是被你害死的！他们一家三口，都是被你害死的！”
“杀人犯！骗子！”杨婶激动冲上前。
秦北荒脸色一变，立刻上前拦住了杨婶，护着陆清珩。
“原来于先生一家也是这样被害的！这个骗子！骗了我们怀丰所有人！”
“卑鄙无耻！”
人群骂声一声高过一声。
见百姓群情激奋，薛县令怕出事，立刻安排人防守。
拦住了逐渐逼近的人群。
然而却挡不住百姓的怒火，人群中有菜叶砸了过来。
“骗子！无耻！”
“害死我们怀丰那么多人，还有脸让我们给你立雕像！”
“你怎么不去死！”
“偿命！杀人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