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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兰芝沉默片刻，缓缓说：“彤彤，你和小浩认识多久了？”
夏彤如实回答：“六年了……”
“那小浩呢？”沈兰芝又问，“他喜欢你吗？”
“我们俩算是青梅竹马吧。”夏彤说，“高中毕业之后，我们就分手了。”
沈兰芝轻叹一声，表情很难受。
“彤彤……”她欲言又止，“其实小浩这个孩子挺不容易的，他爸爸早逝，母亲改嫁，他被爷爷带大。”
“我知道。”夏彤点点头，“我知道他的遭遇，也曾同情过他，但是我们已经不适合了……”
沈兰芝握着夏彤的手更紧，哀求道：“彤彤，你别急着拒绝。”
“妈，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不是因为钱。”沈兰芝解释，“小浩虽然贫穷，但是他勤奋肯吃苦，而且有一定的技术，他会赚钱养活自己的！”
夏彤沉吟了一番，终于松了口：“那行吧，我们再试一次。”
“太好了！”沈兰芝激动地搂着她的胳膊，“彤彤，妈妈盼这一天盼了十几年！你终于愿意再考虑我们家小浩了！”
夏彤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沈兰芝突然松开她的手，站起来说：“走！妈妈陪你去商场买衣服。小浩最爱逛商场，你去给他挑几套好看的衣服！”
夏彤连忙阻拦她，劝道：“妈！您别这样，我们……还不熟悉，让我缓缓再决定吧。”
“哎呀，都是成年人了！你怕什么！”沈兰芝不耐烦地说，“我看小浩挺好的，你就跟他交往看看呗！”
夏彤抿着嘴，仍然在犹豫。
沈兰芝却拉着她起身，拖着她往外走。
她一路拽着夏彤到了商场，指挥她去购物。
“小浩爱吃香菇炖鸡汤，这款鸡汤最鲜，你去买几罐吧。”
“小浩爱吃虾仁炒饭，记得买几颗。”
“小浩喜欢吃牛肉，你去买几斤……”
“小浩喜欢……”
“小浩喜欢……”
夏彤被她念叨得脑袋嗡嗡作响，耳朵疼死了！
“妈，咱能歇歇吗？我头都要炸了。”夏彤扶额，“我们才刚刚相处，您至于吗？”
沈兰芝顿住脚步，瞪着她说：“怎么不至于？！我巴不得马上把你嫁出去！省得你整天缠着小浩，耽误人家的青春。”
夏彤翻白眼。
沈兰芝又拉着她继续走：“反正你要去买东西，就趁现在吧，趁早把关系确定下来。”
秦浩回了公司，坐在位置上看文件。
没多久，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按下接听键，低沉地应道：“喂？哪位？”
电话那端，传来夏彤的声音：“秦浩。”
秦浩神色平静，淡淡说：“有事？”
“我跟我妈去逛街了。”她说，“我妈非逼我买新衣服，还说你缺钱，让我赶紧买给你。”
“哦。”
“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她故意说道，“我有钱。”
秦浩笑了笑，说：“不用担心，我的钱足够花，不缺钱。”
夏彤冷哼，说：“你的钱不够花？骗鬼呢！我看你就是舍不得拿出来给我买衣服！”
秦浩失笑，说：“我的确有钱。如果你不信，就当是租房费好了。”
租金不贵，一月五万块钱。
夏彤不禁感慨：这小子挺会挣钱，怪不得能混到副总裁。
不像她，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蛋，什么都没有。
“我相信你的话，你是个好男人。”夏彤夸赞道，“但是，你的家庭环境太糟糕，我怕我不适合你……”
秦浩打断她的话：“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夏彤迟疑了一阵，诚恳地告诉他：“我不想找一个穷小子。”
秦浩笑道：“我没说我是穷小子。”
“你……”夏彤一滞。
秦浩坦诚地说：“我父母早亡，从小跟着爷爷长大。我的工资基本靠爷爷补贴，所以我没有存款。”
夏彤恍然，心里稍微安慰了些。
原来，秦浩只是没有存款……
不过，没存款又怎么样？他能力很优秀，将来前途无量，只要肯努力，一定可以变成亿万富翁！
“我明白了。”夏彤深吸一口气，坚持说，“我不喜欢穷小子。”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秦浩问，“你先说说标准，我们再慢慢讨论。”
夏彤想了想，说：“比我条件差点的，或者不太聪明的，都可以接受。”
秦浩轻声笑了：“你的要求倒不高。不过，你知道现在的社会，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善良。”
“……嗯。”
“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家世也很简单。我从小接触的人，都是普通百姓。”
“所以，我们的婚姻注定会平凡。我希望你能接受，不必在乎外界的流言蜚语。”
夏彤怔住，心里涌出酸涩。
“我知道了。”她垂眸道，“谢谢你提醒我。”
两人结束了通话。
秦浩盯着手机屏幕，陷入沉思。
夏彤似乎没有那么讨厌他了。他该庆幸吗？
“咚咚咚——”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来。
秦浩抬头一看，发现是秘书陈晓雯推门进来。
陈晓雯妩媚地笑了笑，娇滴滴地说：“秦副总，我有份报告需要您签字。”
“放下吧，等会儿我签完送进来。”秦浩说。
秦浩放下电话，办公室里残留着夏彤那句“我不喜欢穷小子”带来的微妙尴尬，很快被更现实的窘迫取代。他瞥了一眼手腕上那个伪装成普通电子表的通讯仪——红灯倔强地闪烁着，无声地宣告着账户余额的彻底告罄。八十年代，没有信用卡透支，没有网贷救急，一分钱真能难倒英雄汉。
“秦副总，您的报告…”陈晓雯踩着半高跟皮鞋，扭着腰肢进来，文件还没放下，目光先黏在了秦浩脸上。
“放着吧。”秦浩头也没抬，声音有些沉。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钱，还有那批躺在苏家厂子仓库里、被“九幽”动了手脚的特殊金属胚料。
污染源不明，中和剂配方在临海那条“蝰蛇”手里，时间只剩下不到48小时，而他，连去临海的路费都快凑不出来了！堂堂曾经的“秦总”，竟被一分钱难住，这感觉真是荒谬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