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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啦,沉默可真是个美德啊。
……
闭眼之前,我看到跟着我的那个警卫那坚定的眼睛,那个坚定的缄默主义者,他的眼中已经染上了淡淡的困惑与悲伤,但他自己却毫无自觉的对此习以为常。
这个年轻人,他还尚且还不知道他已经被提前定下了怎样的罪责,提前被生了病。
还能说点什么呢?还能被允许说点什么呢?
……
没有人说话,就连此刻的我,也被剥夺了说话的能力。
《缄默症候群》尾声·节选
】
像是一道轻轻的质问。
平民忍耐苦痛,谨小慎微,放弃关系,上层黑暗腐败,层层压迫,粉饰太平。
怎会对此习以为常?怎会将此作为道德标杆?
像是有人喃喃低语,轻声恳求:
说点什么,至少说点什么。
而此时此刻,读者却沉默下来,作以回答:
我要说什么呢?我能说什么呢?
于是一种强烈的漩涡诞生于暗潮汹涌的水面,强势把更多人拉入这个名为缄默症的循环。如同真正的缄默症候群在世,传染力惊人,这种自我发问的深刻反省逐渐萌芽,试图说点什么的读者开始用破碎的语言‘说点什么’。
缄默症尾声发表的一周后,属于缄默症候群的传染性疾病正式开始蔓延。
第8章
松尾佳美是个文学爱好者。
她刚满19岁,正在东京读文学系,她来自于横滨,她的一整个青春与童年,都充斥着挥之不去血色和无解的困境。
她读文学,来自于长时间的不解与苦闷。有时灾难来的太过理所当然,直打的她措手不及,在那种不知道该责怪谁的迷茫时期,她曾想要书写,却又屡次因各种意外停笔。
真是个坚强又乐观的孩子啊。
她被这么说。
她和舍友共同订购了最新一期的杂志,早在三天前就已经放在公寓的桌子上了,但因为导师的课业需求,她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写一些规则繁琐不失美感,完全套公式看不出想法但一定能够得到好的分数的课程作业。
导师的作业不推荐他们自由发挥,而她又需要奖学金,生活的压迫不允许她自作主张。久而久之,老师们对她的评价都变成:很乖巧但实在没有写作天赋这样的评价。总之两三年下来,松尾佳美毫无建树,文章倒是写了不少,甚至连她也快要习以为常这种空洞。
拖着疲惫的身体翻了翻桌上的杂志,那本她一直想看的《当代》不见踪影,正在困惑时,接到了舍友的电话。
“佳美酱!快来网吧,那篇《缄默症》现在非常热门哦!”
欸?
这个时代的电脑并不便宜,而又逢经济下行战争频发,某种程度上阻碍了家用方向的大范围普及,只是多数用于办公场所。社会上开了很多家可以过夜的网吧,很多被辞退或减薪的社会人士以及租不起房子的人,都会选择在网吧包厢常住。尽管大学附近的店铺能稍微安全些,但再怎么说那样的环境都算的上鱼龙混杂。
“等等等等,亚子,这都几点了!你不会一夜没有回来吧!”
“抱歉啦佳美酱,因为昨天看完了终篇,实在想发点什么,结果一直看到现在。总之!佳美酱还没有看完那篇小说吧!《当代》就在我这里喔!快来网吧找我!”
松尾佳美无奈的带好背包,赶去网吧的小隔间。野本亚子一上来就把杂志塞到他怀里,亚子正在翻阅论坛帖子,松尾佳美无奈的接过书,刚要凑过去看看电脑屏幕,又被亚子拦了下来。
“很累了吧!先看看结局吧。”
松尾只好坐在墙边的榻榻米上,拿着那本《当代》翻阅,尾声不是很长,但也花费了她许久,她翻到结尾,又翻到开头,她想起之前连载的故事前篇,她有些茫然,一种仿佛蒙着一张纸的荒谬与伤感。
她站起身,看向论坛的页面,亚子正在看一张长评,写的很长,带着一种中年男人的颓废与虚无。
[虚妄英雄:
年前的金融危机造成的大裁员中,我是其中被丢下的一员。距离退休期还有十几年,卡里还剩下十几万块,不久前妻子和我离婚改嫁,女儿也被她带走了。
已经付不起明年的公寓租金,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算啦,我这么想,乡下还有一处房子,索性还是回乡下吧。
整理女儿没有带走的书时,看到了这篇文章,我是坚定的《文学》爱好者,但莫名的就被这篇文章触动。刚巧最后一篇发售,用口袋里的几百円买下了最新刊,在马路边通读,读完之后,抬起头,发现已经泪流满面。
错啦,一切都错啦。
年轻时的我,大学毕业,认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但进入企业之后,层次分明的前辈制度,上层管理者不留情面的压迫,到了最后,发现我竟然迫不及待的成为了我最不喜欢的那一种人。
我记得我曾经有过一位后辈,他很乖,像是蒙昧又天真的羔羊,他给我倒了一杯酒,我半醉半醒的和他说。
「你不适合做这行当,你的心太干净啦。」
那时的我,决心想带着他去见见世面。我带着他拜访了很多同事与前辈,有的人很恶劣,我记得有天晚上,他被灌了好多酒,手臂搭在我的肩膀,哭着对我说:
「前辈,我只能这样吗?」
我动了些许恻隐之心,我说:
「努努力,待的再久一点,就好啦。」
现在想来,我对他一如我的前辈对我。我们默不作声的遵守某种规则,以这种规则为必备品。甚至对那些尚未染上色彩的年轻人施以压迫,并且毫无愧色。
错啦,我应该告诉他别的事的。
我可以安慰他,可以带他远离职场交际,可以给他介绍排解途径,但我没有,我只是不停告诉他,只有这样你才能在公司里混下去,只有这样你才能混出名堂脱离地狱。
我是好心,但却全是错误。
后来他被调走,职场霸凌后患上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再见面时,对我笑时仍有曾经单纯天真的残影,可那时,他的生命已经走向了倒计时。
说点什么吧?至少,对身边人,对后辈们,说点什么吧?
妻子离开时哭的很惨,我们之间存在爱情吗?存在过吧?就算过了这么久,爱清消弭,我们也成为了彼此的半身。女儿患有先天疾病,她需要钱,所以她离开我,我不怪她。女儿临走时把她所有的年玉都藏在了我的衣柜里,她的病需要大量药物,她对我愧疚,我也不怪她。
上司裁了一大批人,临走时他醉的几乎昏死,他说他也不想的,他说有一位员工就差一年就退休了,有三个员工正在准备结婚,有两个员工家里正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