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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0章 来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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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王谷弟子们惊骇欲绝,失声惊呼!
    然而,一道黑影突然出现!
    “砰!”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肉体撞击声响起!
    众人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觉眼前一花,那率先发难的青岚宗宗主便以比去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重重砸在自家弟子人群中,接连撞翻了数人,才呕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而影七也在这时护在了乔念身侧,眼神冰冷地扫视着骇然失色的众人。
    与此同时,另一道挺拔如苍......
    谢无尘目光一凝,那枚令牌在火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正是夜星教残党独有的信物。他缓缓走近,俯视着瘫倒在地的李崇安之子,声音如寒冰刺骨:“你们父子,竟与邪教勾结至此?”
    青年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却仍强撑着冷笑:“谢无尘……你也有今日!我父大人早已看透你伪善面目,你说忠君报国,实则拥兵自重,妄图割据北境!这天下,早该换主了!”
    谢无尘不怒反笑,摇了摇头:“原来如此。你们不是要替天行道,而是想借乱局夺权。夜星教残党为你们提供兵力与伪装,你们则许以高位权势,助他们东山再起??可笑的是,你们连自己已被邪教利用都未曾察觉。”
    谢灵霜冷声道:“李崇安身为当朝左相,竟纵子通敌,勾结叛军,还冒用谢家旗号扰乱边境,此等罪行,十死难赎!”
    秦烈闻言,忽然仰天大笑,笑声凄厉如鬼哭:“通敌?哈哈……可笑!谁才是真正的敌人?朝廷年年加税,边关将士浴血奋战,换来的却是粮草短缺、抚恤不至!我兄长战死沙场,尸首被野狗啃食三日才有人收殓!而京城这些权贵,却在酒池肉林中谈笑风生!你说谁是叛臣?是你们这些高坐庙堂、视百姓如草芥的人,才是北境真正的祸根!”
    他的声音嘶哑,眼中泪水混着血水滑落。谢无尘沉默良久,终是轻叹一声:“你说得对,朝廷确有失职之处。可你本可上书陈情,可向太子直谏,甚至可来寻我申诉冤屈。但你选择了最错的一条路??披上敌人的铠甲,举起背叛的旗帜,让无辜百姓为你复仇的怒火陪葬。”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忠魂不该被亵渎,死者不该成为阴谋的工具。你若真为兄长鸣冤,就该让他死得其所,而非沦为宵小手中的棋子。”
    秦烈嘴唇微颤,似有所动,但终究咬牙闭目,不再言语。
    此时,远处传来号角声,大批禁军已奉太子之命赶来支援。谢无尘挥手示意亲卫收拢俘虏,封锁现场所有证据。他对谢灵霜低语:“此事尚未结束,幕后之人仍在宫中。”
    谢灵霜点头:“李崇安必然知情,甚至可能是主谋。但他背后……是否还有更深势力?”
    “一定有。”谢无尘眸光深沉,“夜星教虽遭重创,但其组织盘根错节,绝非一朝一夕能铲除。此次行动布局精密,从收集遗甲到训练假军,再到策反秦烈,每一步都需巨量资源与朝中内应配合。李崇安一人,不足以支撑如此庞大的阴谋。”
    雨势渐歇,东方微明。一行人押解俘虏回城,百姓闻讯纷纷涌上街头,目睹那面曾令他们恐惧的“谢家叛旗”被当众焚毁。有人痛哭失声,有人跪地叩首,更有老兵指着秦烈怒骂:“你穿的是我们兄弟的盔甲!你辱没了他们的忠义!”
    谢无尘立于马背之上,环视四周,朗声道:“诸位父老,今日我以性命担保??谢家从未叛国,也永不叛国!若有半句虚言,愿受千刀万剐,魂不得归祖陵!”
    声音滚滚如雷,传遍长街。无数人伏地泣拜,呼声震天:“谢将军忠良!谢家清白!”
    翌日清晨,太子召见谢无尘与谢灵霜于偏殿。殿内无外臣,唯有内侍数人值守。太子神色复杂,手中握着昨夜审讯所得供词。
    “谢卿……”他开口,声音低沉,“李崇安之子已招认,其父确与夜星教残党密谋多年,意图借边境动乱逼朕削你兵权,再以‘平叛’之名掌控北境军政大权。秦烈亦供述,三年前那一战,实为李崇安暗中削减补给,致使防线崩溃,只为制造你指挥失误之假象。”
    谢无尘静静听着,未发一言。
    太子抬眼,眼中已有愧色:“朕……错信奸臣,险些酿成大祸。若非你及时揭破阴谋,恐怕北境将再度陷入战火,而谢家……也将蒙受不白之冤。”
    谢灵霜上前一步,语气肃然:“殿下明鉴,谢家世代镇守边关,牺牲子弟无数,只为保北境安宁。然而近年来,朝中屡有大臣诋毁我族,或言‘功高震主’,或诬‘私蓄异心’,实则是惧我谢家掌握兵权,阻碍其揽权之路。此次事件,不过是旧怨新谋交织而成。”
    太子默然良久,终是起身离座,向谢无尘深深一揖:“是朕之过,累忠臣受辱。从今日起,李崇安削职查办,抄没家产,满门流放南荒;秦烈虽有苦衷,但罪行重大,依律斩首示众;其余涉案官员,一律严惩不贷。”
    谢无尘扶住太子手臂,沉声道:“殿下不必如此。臣所求,并非报复,而是真相与公正。请下令彻查历年边关粮饷去向,追责贪腐之人,抚恤阵亡将士家属。唯有如此,才能安军心、稳民心。”
    太子动容,重重点头:“准奏。”
    三日后,圣旨颁行天下:
    **“谢氏一门,忠贞可表,三代戍边,护国安民。今查明边境之乱系奸人构陷,特加封谢无尘为镇国大将军,赐金印紫绶,统辖北境六州兵马;谢灵霜授护军都尉,协理军政;另设‘忠烈祠’于京畿,祭祀历年报国捐躯之将士。”**
    消息传出,举国震动。北境百姓焚香祭天,桃源谷中桃花纷飞如雨。老仆捧着圣旨跪在祖宅门前,老泪纵横:“老爷,少爷,小姐……咱们谢家,终于清白了啊!”
    而京城之中,风浪未息。
    某夜,谢无尘独坐书房,翻阅近年军报与账册,忽觉其中一笔银两流向极为可疑??每年秋季,均有十万两白银经户部拨出,名义为“修缮长城”,实则流入一个名为“玄阴坊”的民间商会,再辗转不知所踪。
    他眉心紧锁,提笔勾勒线索,猛然想起一事:当年夜星教初兴之时,曾在北方多地设立暗市,名为商行,实为传递情报、囤积兵器之所。而“玄阴坊”三字,竟与其中一处据点名称完全相同!
    他当即唤来沈婉儿,命其秘密调查玄阴坊在京内外的所有分舵。三日后,回报惊人:该商会不仅控制多处铁矿与盐路,更豢养死士数百,且与几位未曾涉案的朝中重臣往来密切。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南蛮送来的密档中,赫连昭提及三百年前夜星教创始之初,曾有一支隐秘分支脱离主教,自称“玄阴道”,专司潜伏朝堂、操纵权柄,历代皆有信徒混入各国中枢,悄然推动战乱以壮大自身。
    谢无尘合上卷宗,指尖微颤。
    原来,夜星教从未真正覆灭。它只是换了一副面孔,藏得更深,蛰伏更久。
    他望向窗外月色,低声自语:“你以为失败了?不……这才刚刚开始。”
    数日后,他悄然离开京城,未带亲卫,仅携谢灵霜一人同行。二人乔装成游方医者,沿河北下行,直奔玄阴坊最大据点??沧州盐都。
    途中经过一座小镇,名唤青石渡。此处曾是三年前谢无尘被贬为奴时途经之地。彼时他枷锁加身,徒步千里,受尽折辱。如今故地重游,只见街巷依旧,唯有人心已变。
    镇中百姓见他二人气质不凡,主动奉茶攀谈。一位老翁感叹道:“前几年听说谢将军被贬,我们都以为谢家完了。可没想到,您不但活着回来,还扳倒了奸臣,洗清冤屈……真是苍天有眼啊。”
    谢无尘微笑不语,谢灵霜却忍不住问:“老人家,当年我兄长路过此地,可有人记得他情形?”
    老翁摇头:“那时官兵押送甚严,百姓不敢靠近。只记得有个年轻女子,在桥头跪了一整夜,求官差让她见一面谢将军……后来听说她是将军旧识,却被打得遍体鳞伤,逐出镇外。”
    谢无尘心头一震:“她叫什么名字?”
    “好像……姓柳?柳如意。”
    “柳如意……”谢无尘喃喃念出这个名字,记忆如潮水涌来。那是他少年时的青梅竹马,因家族获罪被卖入教坊,他曾许诺救她脱籍,却因战事紧急未能兑现。三年前他被贬,她竟一路追随至此……
    他猛地站起,眼中燃起炽热火焰:“立刻去找她!”
    接下来十余日,他们遍访周边城镇,终于在一处偏僻山村寻得踪迹。柳如意如今已是村中医妇,面容憔悴,右臂残疾,但眼神依旧温润如昔。
    相见那一刻,她怔怔望着谢无尘,泪如泉涌,却倔强地不肯靠近:“你如今是大将军了……何必来找我这个残废之人?”
    谢无尘双膝跪地,捧起她的手,声音哽咽:“是我负你太久。当年未能救你,是我一生之耻。如今我回来了,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柳如意泣不成声,最终扑入他怀中。
    谢灵霜站在门外,默默看着这一幕,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笑意。她知道,谢无尘心中的最后一块坚冰,终于融化。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启程前往沧州之际,一名神秘黑衣人深夜造访,递上一封密信,只说了一句:“玄阴坊将于七日后,在盐都地下祭坛举行‘血启’仪式,欲唤醒夜星教失落已久的‘星主’。”
    谢无尘拆信细读,脸色骤变。信中附有一张地图,标注着祭坛位置,竟位于当年谢家祖坟下方百丈深处!而仪式所需祭品,竟是谢氏血脉之人心头热血!
    “他们想复活初代教主的意识!”谢无尘猛然醒悟,“借谢家之血,完成三百年前未竟的复仇!”
    谢灵霜拔剑而出:“那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七日后,沧州盐都。
    夜色如墨,狂风卷沙。谢无尘率精锐亲卫潜入地下迷宫,沿途击毙数十守卫,终抵核心祭坛。巨大的石殿中央,矗立着一尊黑曜石雕像,形貌酷似三百年前那位创立夜星教的孤儿??谢家先祖曾救下的那个孩子。
    祭坛上,赫然摆放着刻有谢家族徽的青铜鼎,周围洒满鲜血符文。十余名黑袍祭司正吟唱古老咒语,天空裂开一道缝隙,隐约可见一颗赤红星体缓缓降临。
    “阻止他们!”谢无尘一声令下,众人冲杀而入。
    激战瞬间爆发。谢灵霜剑光如虹,连斩三名祭司;沈婉儿率队封锁出口;谢无尘直扑主祭台,与一名蒙面首领展开生死对决。
    刀光剑影间,面具碎裂??那人竟是早已“病逝”的前礼部尚书,夜星教在朝中最深的潜伏者!
    “谢无尘!”对方狞笑,“你以为你能终结宿命?三百年的仇恨早已烙印在这片土地上!今日,我们将以你的血,开启新时代!”
    谢无尘冷然回应:“仇恨可以延续百年,但正义只需一刻就能重生。”
    话音落,剑光起。一招“断星式”贯穿其胸,黑袍首领轰然倒地。
    与此同时,谢灵霜跃上祭坛,挥剑斩断连接星体的血线。天地轰鸣,赤红星体骤然崩解,化作流星四散而去。
    祭坛开始坍塌。众人迅速撤离,身后巨石轰然坠落,将一切邪祟埋葬于地底深渊。
    三日后,玄阴坊全数覆灭,牵连官员三十余人被捕。太子亲自下诏,宣布彻底清查全国境内一切疑似夜星教关联组织,设立“靖安司”专司监察。
    谢无尘拒绝了朝廷留任的挽留,带着柳如意回到桃源谷。他在祖宅旁建了一座小院,供她养病休养。每日清晨,他仍会站在桃树下练剑,剑锋所指,不再是敌人,而是守护这片宁静岁月的决心。
    春去秋来,五年光阴转瞬即逝。
    某日清晨,一名南蛮使者抵达谷中,带来赫连昭亲笔信函:
    **“北境安宁,南疆太平。两国通商互市,百姓安居乐业。吾已于王都立碑,铭刻谢家恩德。愿友谊如江河长流,世代不绝。”**
    谢无尘读罢,久久伫立。
    谢灵霜走到他身边,轻问:“后悔吗?放弃权力,归隐山林。”
    他握住她的手,望着漫山桃花,微笑道:“若天下皆安,何须执剑?若心中有光,何处不是江湖?”
    风吹过,花瓣纷飞,落在两人肩头,如同岁月温柔的见证。
    从此,世间再无“谢将军”,唯有桃源谷中一对眷侣,守着一段传奇,静看山河无恙,人间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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