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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的时候。
罗马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机舱门打开，莱颂把乔科扶了出来。
停机坪上，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不是别人，正是霍九霖和蒂亚。
见人下了舷梯，霍九霖率先迈步走过去，看了眼乔科腰上的伤。
莱颂在前面恭敬问候：“先生。”
霍九霖点头后，从他手里接了手，扶着乔科往车的方向走。
“为什麽这麽着急回来？”
霍九霖问。
乔科回复的语气故作轻松：“总觉得有人想害你，不放心你啊。”
霍九霖知道他在耍嘴皮子，直截了当地拆穿他。
“是怕自己死在泰国，见不到心心念念的人了吧？”
该死。
被霍九霖一语中的了。
乔科没回答。
而是看着停机坪上站着的另一个人，故意岔开话题。
“怎麽都来了？我的面子什麽时候这麽大了？”
蒂亚走过去，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你没事吧？”
乔科笑回，“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霍九霖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臂。
“嘶——”
乔科疼得“嘶”了一声，眉头倏地一皱。
“你是怕我死不去吗？”
霍九霖没理会他，直接把人扶上了车。
晚上九点。
霍九霖的车缓缓驶㣉了赫兰公馆大门。
尤克已经带着医疗团队等在里面了。
他们把乔科扶上了楼。
尤克一行人替他的伤口重新换药，包扎。
莱颂已经提前把情况都汇报给霍九霖了。
霍九霖自然知道乔科被注射了毒品。
包扎结束后。
霍九霖看着他腰上缠着的绷带。
“挺住！”
说话时，眸光中蕴着一股阴戾和凛冽。
“你挨的这一刀，还有这一针，我不会让你白挨的。”
将手搭在乔科的肩膀上，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
“我会加倍给你讨回来。”
乔科看他这煽情的样子，忽然感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轻轻拍开肩膀上的手，语气吊儿郎当的，
“能不能别搞得这麽煽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
“我可是直的。”
霍九霖闻言，斜睨了他一眼。
他就多馀来这一趟。
起身扔了一句：“好好养着，我走了。”
“慢走，”乔科笑嘻嘻地回，“嘉莉，帮我送一下客人。”
嘉莉走到霍九霖身後，“是。”
霍九霖顿在原地，又回头看了一眼乔科。
乔科正躺在床上，春风满面地冲他挥手。
霍九霖在心里叹口气。
明明床上躺着的现在是个伤患。
可他为什麽这麽想冲过去揍他一顿？
他现在这个精神状态，大抵是死不了。
霍九霖这才扭头离开了。
蒂亚关心了几句后，也下了楼，追上了霍九霖的脚步。
尤克留下了一个医生，24个小时照看乔科。
等他们都离开后，乔科才拿出手机。
盯着手机屏保的照片看。
是他趁苏菲不注意时，偷偷拍的。
指腹轻轻摩挲着屏幕上的那张脸。
怎麽办？
好想见她。
-
霍九霖和蒂亚的车驶出了公馆大门。
尤克和一众医疗团队的救护车没开进公馆。
嘉莉把他们送出了公馆大门。
苏菲骑着电动车赶来时，正好看到了从公馆门口快速驶走的救护车。
她握紧车头，加快速度把车骑到公馆门口。
嘉莉正将大门关上，往里走。
苏菲从车上下来，跑到门口用力拍门。
电动车倒在了地上，她也没去管。
嘉莉听到了拍门的声音，旋即回头。
看到来人是苏菲，她重新折回了门口，但没开门。
只隔着铁闸门看出去：“苏菲，你怎麽来了？”
苏菲的神色非常焦急。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开走的那辆救护车。
她一着急，就开始比划起手语。
嘉莉看不懂她的手语，眉头皱得紧巴巴的。
苏菲更着急了，她立刻拿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打出了一行字。
【赫兰先生是不是生病了？】
嘉莉看完，犹豫了几秒钟，才点头道：
“赫兰先生受伤了。”
苏菲的瞳孔瞬间收缩，她接着备忘录上打字。
【他怎麽会受伤？伤得严重吗？】
嘉莉回答道：
“怎麽伤的不太清楚，但他确实伤得挺严重的，后腰被捅了一刀，流了很多血。”
苏菲听完，眼眶渐渐湿润了，嘴唇也开始颤抖起来。
手心好像在一瞬间沁出了黏腻的冷汗。
苏菲的手抖得厉害，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击。
心里紧张极了。
【你能不能开开门，让我进去看看赫兰先生？】
嘉莉知道苏菲很紧张赫兰先生。
但，赫兰先生没发话，她当然也是不敢开门的。
苏菲见她没动，继续在备忘录上打字。
【拜托你了，开门让我进去吧。】
【我真的很担心赫先生，让我进去看看他好不好？】
嘉莉见她急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实在不忍，就跟她说：
“那你先在这里等一等，我上去跟赫兰先生说一声。”
苏菲站在门外，赶紧点头。
嘉莉进了公馆，上了楼。
“叩叩——”
听见敲门声，乔科说：“进来。”
嘉莉轻轻推开门，如实汇报道：
“赫兰先生，苏菲来了。”
“她现在在门外，说想进来看看你。”
“要不要给她开门？”
听到嘉莉的汇报，乔科眸光闪烁了一下。
他收起手机，从床上起了身，捂着后腰的伤口走向窗台。
站在窗台前，他轻轻掀开窗帘的一角，从窗帘的缝隙里往下看。
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正在门口焦急徘徊。
那个人影忽然抬头，满目期待地看向他的窗台。
见状，乔科立刻松开了窗帘，往後退了几步。
避开了苏菲忽然投射过来的目光。
就在他後退的那一瞬。
他察觉到了自己身体开始不对劲了。
那种感觉，就像有千百只蜈蚣从他的尾椎骨强势地钻了进来。
数不清的蜈蚣细足正在啃食他的脊髓。
细密的冷汗先是凝在眉骨。
而後汇成溪流漫过他微微抽搐的咬肌。
是他体内那该死的毒瘾发作了吗？
这他妈，原来就是毒瘾发作的感觉？
艹！
他右手撑住身边的桌面，强行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看向嘉莉吩咐道：
“不要让她进来，让她赶紧走。”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窗外忽然闪过一道亮光。
紧接着，一道惊雷猛地劈了下来。
嘉莉看到外面忽然袭来的闪电，支吾道：
“可是，外面就快要下雨了。”
乔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难受，他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音调提了很多，“别废话，赶紧下去，让她走。”
嘉莉被他忽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赶紧应下：“是。”
然後关上了门，下楼了。
等人走了。
乔科才整个人背靠在墙壁上，缓缓下滑。
最後，整个人坐在了地上。
那名被尤克留在这里照顾的医生察觉他情况不太对劲。
赶紧跑到他身前，关切询问道：
“你现在感觉怎麽样？是不是毒瘾发作了？”
乔科没回答，觉得浑身难受极了。
他将手放在胸口，用力一扯。
三颗衬衫纽崩开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衬衫的衣料被撕碎，露出了一大片蜜色的胸膛。
他控制不住地抓挠着自己的胸口。
那只手抖得像癫痫发作一样。
很快，胸口上就被挠出了一道道新鲜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