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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林暮暮觉得这小女孩的嗓音很像小兔。
就在这时,她的脑子也回响着梦魇中那个熟悉的声音:“暮儿,你来看我啦?可是,你为什么要带男人来?”
林暮暮抬头四处张望,身边路人恬静平和,并没有人说话,难道是腹语?
就在林暮暮四处寻找声音来源时,那声音不依不饶的像话唠似的,不停的责怪林暮暮无情无义,带着男人来看他,巴拉巴拉一大堆没油没盐的话。
林暮暮被吵得头昏脑胀,她捂住耳朵,开始用力的甩头,但是这根本不是个办法。那声音顽固的在她的脑子里反复埋怨道:“带一个就算了,这次竟然一带就是三个,你把我放哪了?你太不在乎我了!”
“枉我这么喜欢你,天天想你!”
“你竟然跟了你师傅,你真不是个乖女孩!”
“鬼才在乎你!你快点出来!”林暮暮失控的大叫起来,拼命的跺脚,把那送花的小姑娘吓得掉头就跑。
墨渊也没心思管那个小姑娘,连声问林暮暮:“暮儿,你怎么了?”
“师傅,梦里的那个人,他好像就住在我的脑子里,不停的说话,吵得我头疼!”林暮暮捂着脑袋,烦躁的说:“他怨我带了男人来……师傅,看来他真得很怕你……”
墨渊拉着林暮暮在路边的石阶上坐下,一边帮她按摩太阳穴,一边问她:“能听出,是男人还是女人吗?”
林暮暮摇头。
“忽男忽女……女声像小兔的声音,男声像……像梦魇时听到的声音……”
林暮暮的大脑开始迷糊,她渐渐的承受不了一直叫嚣的声音,就像长期处在大分贝的噪音之下,人会变得特别疲倦和烦躁,耳朵里嗡嗡直响,墨渊说话时,林暮暮能清楚的看到他的嘴皮在动,却很难听清他的声音。
墨渊仔细检查,林暮暮皮肤肤上并没有花粉,他试图针炙,也不能帮林暮暮解除这个声音。
就在林暮暮被声音吵得濒临崩溃时,世界突然变得安静了,万籁寂静,林暮暮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愉悦。
“暮儿,你怎么了?”墨渊见林暮暮眼神放空,没有焦距的看着不远处,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笑意,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她对他的呼唤根本没有反应,一如葫芦镇所有的百姓般安静祥和,温柔优雅。林暮暮总是冲着一个角落不停的傻笑,张开双臂欢喜的要拥抱谁。
墨渊惊悚的发觉,林暮暮不知何时,和葫芦镇的百姓一样,成了毒花的傀儡。
墨渊将林暮暮带回树林里与王仕远他们会合时,林暮暮已经从刚才的魔怔中恢复过来。
她好像完全不记得自己差点就变成提线木偶这回事,在树林与灵花鹊比赛跑,飘在半空中,如一缕青烟般飘渺灵活,在枝杈中穿梭,借风使力,速度与灵花鹊不分上下。
墨渊见林暮暮玩得快乐,无忧无虑,又有灵花鹊看着,这才安心的坐下,把玩着手中的枯枝。
“这是什么?”王仕远细心的发现,这枯枝并不是树林里的,老树虬根,表面却光滑亮白,没有根结,短小粗大,泛着墨绿色的光芒。
袁武轩听见也凑过头来看,一看到这虬根是墨绿色的,立刻黑了脸,连连退后,心有余悸的说:“仙医,这东西,下官怎么看得像那花粉凝固成的样子。”
王仕远恍然大悟,见墨渊根本不怕毒花粉的侵蚀,来来回回的翻来转去,小心避开站到了上风口,确保没有问题后,才问:“仙医,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葫芦镇拱桥边,第一朵毒花盛开的地方。”
原本只是毒花的变异,在吸食了林暮暮的血后,竟成了花精。
不过,花精目前还比较虚弱,所以不敢轻易离开葫芦镇。他将雌花幻化成小兔去闽溪村,无非是设局吸引他们的注意,让他们快点来葫芦镇,方便他对林暮暮下手。
花精频频出现在林暮暮的梦中,应该是想利用梦魇来掌控林暮暮。但那时离葫芦镇太远,他能力有限,最终不能得逞。
如今林暮暮是自投罗网的跑到了葫芦镇,花精牛刀小试,就将林暮暮魔怔,成了傀儡。
墨渊一想到这里,身体抖了抖,将手中的虬根扔在地上,观察它的反应。
王仕远也跟着凝神观察,等了半天,也没见这虬根有动静,这才问:“仙医……这东西,是死的?”
“应该是。”墨渊在林暮暮被魔怔后,并没有急于离开,反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吃定了花精不会伤林暮暮,所以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到了拱桥边。
果然不出他所料,拱桥边早已没有毒花的踪迹,整片泥土都长满了杂草,哪里看得出来,这里曾经躺着一朵大大的毒花。
但是林暮暮的表现变得更加明显,她离拱桥越近,就越发痴呆,望着那块地傻傻的笑。
墨渊不得不一边抓住林暮暮,一边挖地。掘地三尽之后,终于看到了这段虬根。
说来也奇怪,墨渊一找到虬根,林暮暮就恢复了正常。墨渊葫芦芦镇的百姓都围了过来,无数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手里的虬根流口水,不敢久留,这才带着林暮暮回来。
王仕远和袁武轩听墨渊这么一说,对眼前这墨绿色的虬根产生了深厚的兴趣。
袁武轩听见说这虬根是死的,这才上前,用脚踢了两下,见没有反应,大落落的坐了下来,顺便把王仕远也扯到身边一同坐着,笑道:“这么难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花精的元神附着在毒小花朵粉,凝结所成的虬根。”墨渊若有所思的说道:“它花了这么多心思要我找到它……难道……”
“难道是想要我的血帮它复活?”不知何时,林暮暮突然出现。她身体轻盈,走在草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们三人又忙着研究虬根,没有注意到林暮暮已经在他们后面站了很久,听见了他们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