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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暮帮墨渊熬药,他就围着那火灶转圈圈,唱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调。林暮暮帮病人喂药诊治,他就围着病人转圈圈,说些不着调的话。林暮暮在墨渊身边休息时,他不敢靠近墨渊,便围着客栈一圈一圈的转,如驴拉磨,不停的坚持着,重复着,也不烦腻。
刚开始,袁武轩是能躲就躲,到后来见他没有恶意,这才正眼看他,努力把他和小兔区分开。王仕远对魅若的出现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比墨渊还着急药引子的事,整日的泡在药村堆里,废寝忘食。
林暮暮本来还想从魅若那再套些线索,但魅若一开口就说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林暮暮越瞅他越反感,索性不理他,自己想办法。
那魅若竟是个贱骨头,林暮暮越不理他,他就越喜欢缠着他们,好像看到他们束手无措的样子,特别的开心。
已经是第七天了,林暮暮他们的情绪都跌到了低谷。
墨渊一如往常的试药换药再试药,但葫芦镇的百姓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有些人在魅若的操控下开始冷言冷语,嘲笑墨渊无能。
有几次林暮暮想上前给那些人扎几针让他们睡个五六天再醒来,但看到墨渊充耳不闻,和平常一样冷静淡然,怕自己的行为会给他带来困扰,这才收住手,没有拿针去吓唬他们。
眼看十日赌约即将到来,魅若来客栈找林暮暮的次数越发频繁,最后索性住了下来。墨渊忙碌忧心一整天后,好不容易能躺下来休息片刻,那魅若却刚起床,坐在客栈后院那颗古树的枝杈上扯着嗓子唱起了情歌。
墨渊对魅若的态度一直都是视若无睹,他的耳朵好像也能关住似的,纵然魅若唱得嗓子都破了,墨渊照旧该睡的时候睡,该吃的时候吃,该熬药的时候熬药,该跟林暮暮亲热的时候亲热,根本没有受任何影响。
反而是其它人,包括林暮暮,对他这种上门挑衅的嚣张行为无法容忍。
终于,在第十天,林暮暮爆发了。
墨渊已经试了不下三十种药引子,只有五种稍许效果,但不尽人意。已是正午,大家都濒临绝望,心里都知道终将会输了这盘赌约,墨渊不但颜面扫地,林暮暮还不得不供血给魅若。
墨渊表面上还跟以前一样,做事有条不紊,没有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再次试新的药引子。他甚至冒险的将自己的少量的血滴进汤药里一试究竟,结果喝药的病人痛得满地打滚,差点断气。
大家手忙脚乱的照顾这位病人,为了稳定住他的病情,林暮暮割破手指喂血给他才没有出人命。
墨渊心存愧疚,将这位病人搬到房间里,仔细检查照顾,希望能从中找到突破口。林暮暮他们见他心神凝重,也不敢扰他,只能待在外面等候。
也不知是林暮暮的血引来了魅若,还是他是故意来看墨渊笑话的,反正,就在大家忙得焦头烂额之时,魅若突然睡醒,从楼上跑了下来,盘着腿坐在客栈大厅的桌子上,晃着他那身柠檬黄色的长袍水袖,又扯着嗓子开始唱了起来:“哥哥想妹妹喽!妹妹来抱.抱喽!抱抱要亲亲喽!亲亲要……嘻嘻……要脱衣服喽!”
“脱脱脱!脱你个死人头!”林暮暮哪里还管什么风度仪态,捏着银针就冲上前去要扎他。
魅若上次吃了亏后对她有所提防,知道她会御风术,一般习武之人的轻功都比不上她。所以,就在她冲上前时,魅若立刻幻化成团团花粉,围着林暮暮继续唱。
林暮暮明明看到魅若就在眼前,拿着银针却没有地方扎,气火攻心,差点要昏厥过去。
这时,王仕远不动声色的端来那病人喝剩下的汤药,那里面夹着墨渊的血,正是魅若的克星。那血不足以致命,但绝对能制服他,不让他这样嚣张。
就在魅若唱到最高潮时,王仕远安静的将这汤药全都泼到那花粉上。歌声戛然而止,围着林暮暮转的花粉纷纷落地,顷刻之间,花粉落了一地,魅若花了好长时间才将花粉凝结在一起,慢慢化成人形。
林暮暮一直安静的等着他成人形,眼看他的双腿就要成形时,林暮暮快刀斩乱麻,就在快成形的腿部末端扎下两针,可怜的魅若像残疾人似的断了两条腿,只能靠双手在地上爬行。
“唱啊!你这个死花精,有本事再唱啊!”林暮暮说脏话说得也挺豪放的,素来讲究淑女才是根本的王仕远,第一次听得这样解气,觉得林暮暮说得特别正确。
袁武轩也在旁边暗自偷笑,他被小兔害得最惨,现在能看到魅若的窘态,那股怨气和恐惧,立刻烟消云散。
魅若用手爬了过去,突然抱住林暮暮的大腿,哭嚎道:“小暮,你能怪我吗?谁叫你不冰清玉洁,谁叫你早早就失身给你师傅了!你如果直接把那处子之血给了我,我早早的变成了妖,我至于闹出这么多事来嘛!”
林暮暮被魅若这么一嚎,又窘又恼,气得她把身上所有的银针都扎到他的头上。远远看去,魅若的头就像只刺猬。
魅若被林暮暮扎得说不出话来,他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林暮暮想踢开他,可是他却因为被扎针手脚僵硬不得放手,好像抱得更紧似的。
林暮暮往前走一步,就拖着他前行一步,那样子,让人又恨又可笑。
林暮暮和墨渊是一对这事,整个葫芦镇都知道。但他们向来以师徒相称,并非夫妻,不合常理,甚至有点违背常伦。
这本来就是件不好宣扬大伙心知肚名的事,结果被魅若这么一嚎,林暮暮觉得自己就像被人扒光了游街似的难堪。
偏偏腿上这个魅若跟狗皮膏药似的,踹不走弄不死,尽管现在他出不了声,但他刚才那些话客栈里的人全都听到了,不知原委的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好像是林暮暮负了魅若亏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