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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不敢差人上门要人,只是传话来说两边都不好得罪,请周义宁高抬贵手,将如烟送回来。
林暮暮自然不肯,在屋里又蹦又跳的骂管事和霍时健,熬了一夜,眼底都青了,人还兴奋得上窜下跳。
如烟见林暮暮这样帮她,心里像吃了称砣似的,再安心不过。但霍家的势力也不可小觑,霍时健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见色忘义的混账东西,假如他非要把事情闹大惹出事端,将军府这边也不见得能占到便宜。
如烟见自己成了不受欢迎的第三者,识趣的退出房去,随便用了些早餐。
琥珀端来熬好的八宝粥,里面添加了许多药材,浓浓的药香扑鼻而来,闻得林暮暮肚子咕咕乱。
墨渊拿起银勺舀了小半勺,吹了吹,再放到嘴边试了试温度,这才送进林暮暮的嘴里。
林暮暮一整天没吃没喝没睡觉,早就蔫了,但她总惦记着如烟的事,根本没有胃口,含了一嘴的药粥不肯咽下去,剪剪水瞳转也不转的看着墨渊,像等着吃骨头的小狗,就差摇尾巴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墨渊轻叹,说道:“我和你师叔已经想到对策了,你乖乖喝粥,师傅就告诉你。”
刚说完,林暮暮已经端起碗,憋着一口气全都倒进肚子里去。
幸亏墨渊交待过琥珀要将粥放得温热才能端进来,否则,林暮暮的嘴又要被烫成猪嘴。
“等会我和你师叔会带如烟姑娘进宫,求皇后首肯让周义宁纳如烟为妾。只要皇上皇后点头,霍家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来抢如烟。妾室进门可以不必拜堂,他们只需要做几年假夫妻,到时候让周义宁以三年无所出为由将她休掉既可。”
墨渊缓缓道来,林暮暮频频点头。
只要袁梓心点头,周义宁可以光明正大的为如烟赎身,做假夫妻,既能保住她的清白,也能给她一个安全的空间生活。三年后,霍时健肯定早就忘了如烟的存在,周义宁再休了她让她远走高飞,再美好不过。
“我也要去,我要进宫。”林暮暮抱着墨渊撒娇。这么有趣有事她当然要在场:“如烟姐姐第一次入宫,肯定害怕,我去还能陪陪她。”
“可是……”墨渊担心她的身体,迟迟不肯答应。
林暮暮举着手发誓,答应他回来后闭门不出十日专心休养,墨渊这才勉强同意。
周义宁换好朝服后,便带着如烟准备入宫。林暮暮也挽了宫髻换上宫服,由墨渊牵着入宫。
事先灵花鹊已经飞去凤仪宫报告这事,袁梓心打量如烟时,很是倨傲。
林暮暮坐在一旁,差点忍不住想提醒她,两天前她来将军府醉酒失态的样子,还不如如烟。
人家如烟千杯不醉,就是醉了,也是千娇百媚,把那些臭男人哄得神魂颠倒。
袁梓心虽然是皇后,但那天她借酒打墨渊,林暮暮还记恨在心呢。
周义宁也没有瞒袁梓心,把要纳如烟为妾的前因后果都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尽管袁梓心看不上如烟,但冲着是霍时健要为非作歹这点,她就满口答应下来。当周义宁问是否要请示南施恩时,袁梓心的脸黑得跟煤炭似的,两指拈起块桂花糕,小口吃着,不理会她们。
刚巧春雨前来奉茶,悄声在周义宁耳边说道:“周将军别再说了,皇上还在悦西宫。”
说完,有意无意的瞟了眼坐在周义宁身边的如烟,勉强挤出一个和善的笑脸,将手中另一杯茶递给了她。
如烟能感觉到春雨对周义宁的亲近,以及对自己的提防。她恭敬的用双手接过茶,轻声说了句:“有劳姑姑”。
春雨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没好气地应了句:“不必。”
如烟的礼貌袁梓心看在眼里,她赞许的笑笑,然后冷眼瞅了春雨一眼。
春雨那点心思她是知道的,袁梓心也乐于做这个媒,只是周义宁总是不接她的话,不愿意娶妻纳妾,袁梓心便不好再提。
如今周义宁大大咧咧的带着如烟说要纳她为妾,春雨心里那个酸水直往外冒。
但她是宫女,没有皇上皇后的谕令是不可能出宫嫁人。春雨有些哀怨的想着心思,心不在蔫的放了手,如烟并没有接稳茶杯,滚烫的茶水哗啦一下,全都倒在如烟的手上。
如烟一声惨叫,两只手背变得又红又肿,水泡就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快去拿烫伤膏!”袁梓心恨铁不成钢,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春雨吓得怔住,愈发恼火。
如烟见袁梓心动怒,本能的要将双手往怀里藏,不让周义宁看伤口。
“快拿凉水来冲冲,再上烫伤膏。”林暮暮见如烟太过紧张,便主动上前查看伤口,担忧的说道:“阿弥陀佛,千万别留疤。”
如烟被烫的时候只是吓得失了神,听到林暮暮说可能会留疤时才哭了出来。
宫女拿来烫伤膏带如烟去侧殿上药,周义宁不放心,不时的往那边看去。春雨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心里更加难过。
“师叔,这里是凤仪宫,注意形像。”林暮暮小声提醒他,把他按回到椅子里,转身突然发现袁梓心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墨渊的脸看,好像在看他脸上是不是还有被她掌掴的手指印。
林暮暮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他们师兄妹之间的是非还真多,自己也不知何时被夹在了中间,把这印染缸搅和得更加混乱。
“大过年的,林姑娘为何叹气?”南施恩刚跨进凤仪宫的门槛就看到林暮暮正在摇头叹气,不禁笑道:“才听说你昨儿又受了伤,伤哪了?”
袁梓心见南施恩回来,迎面走了过来。
众人正要行礼,都被南施恩拦住,说是家人小聚不必多礼。袁梓心等南施恩落座,这才接过他的话头,把林暮暮被如烟撞伤,以及周义宁要纳如烟为妾的事都说得详详细细。
末了,袁梓心说:“臣妾已经允了师兄纳妾的事,不知皇上可有异议?”
南施恩笑道:“纳妾又不是娶妻,犯得着来请皇后做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