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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威没有接过黄光明递来的冰块，只是瞪着他迟迟不说话。
黄光明砸吧着嘴，继续激李威：“哎哟，你这人一点不爽气，怂得要死，来尝一个么！”
李威深吸一口气，摇摇头：“你怎么在这？黄总上个星期还跟我说，送你上学呢。”
黄光明笑得脸皮皱成乱纸团：
“上学？上个鸡巴学啊！上学有什么意思？我爸有钱，就我一个儿子，以后都是我的，我上学干嘛？
到学校还看老师、同学脸色，我上个屁哦。
本少爷在这就是皇帝呀！
哈哈哈，想干什么女人干什么女人，是吧，阿舅！”
疤哥连忙点头：“对对，上学有个屁用，你爸、我都不上学，过得好得很。”
黄光明忽然凸眼瞪大老大，把冰块往李威面前一放，指着冰块说：“溜一个！”
“呼！我有点不舒服，你们玩，我先走。”李威挤出个笑容，站起来就走。
刚没两步，身后黄光明突然吼：“你不溜就他妈不给我面子！老子问你溜不溜？！啊！”
李威忍无可忍，陡然一转身凶光似箭，低声说：“不给又怎么样？”
“你！他妈的，你敢不听老子话？！”
黄光明被落了面子，勃然大怒，跳起来就要给李威一巴掌。
“算啦，他不会玩，我们玩，随他去。”
疤哥急忙拦住，他今天刚刚知道李威在黄清朝那边分量很足，起码比他足！
李威嘴角翘得老高，一声不吭直接出了包厢。
刚带上门，黄光明又失心疯叫嚣：“麻痹的，一条狗，跟我爸后面要饭吃，敢不给老子面子！等以后老子继承我爸位子，看我怎么收拾他！狗东西！”
李威咬了咬后牙槽，懒得跟这个刚上高中的小家伙计较。
穿过嘈杂的猪圈兽栏，李威脑袋嗡嗡响，破天荒地想喝点什么。
干脆走到没什么人的静吧里，点了一瓶香槟，要了一根雪茄。
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
良久，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想吃点什么吗？”
李威并没有抬头：“不了……你生意挺好，难怪这么有钱。”
胡婉莹微微一笑：“看来你挺专业，还亲自去下面调查。那你觉得我这个生意，好做担保不？”
闻言，李威抬头去，胡婉莹的确很漂亮，可此刻在他眼里，却宛如罂粟花，让他巴不得避而远之！
“你自己觉得呢？”李威反问，“据我所知，跟毒枭沾点关系，一定没好下场！”
胡婉莹优雅地拢住裙子，坐了下来，望着窗外说：“所以，我们打算早点收手，不过那么多钱洗起来很麻烦。
你放心吧，我们在这很安全，你替我们办成这个事，我单独给你一份报酬。
我不信你这么年轻不想花天酒地，我给的报酬很高，只要你不赌不毒，根本花不掉。”
李威嗤笑着，啜了一口雪茄。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从魔都跟着老薛一路逃窜，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走到地狱深处。
原来地狱离人间很近，里面全是披着人皮的鬼。
像王老板、像胡婉莹……
甚至黄清朝都不算什么！
“柬埔寨这个地方很落后哦，可我特别喜欢这里，”胡婉莹也倒了一杯酒，“很有安全感，有钱有势在这里可以为所欲为。
贩毒也好、拐卖人口也好、搞赌场也好啦，交点保护费给那些官员，什么事他们都替你兜着，价格很便宜。
不过我先生总是嫌贵，所以他自己花钱当了官。
想不到吧，比贩毒来钱更简单，哈哈哈哈！”
李威瞥了这朵漂亮的罂粟花，默默不说话。
“我这么说，你总该放心了吧？你考虑考虑！”胡婉莹慢悠悠站起来，凑到李威耳边，“年轻人，我告诉你，想挣钱，就别想太多。
说真的，你这种年轻人很少见，很懂克制欲望，一般人来我这，不玩到半死不想走。
别沾我们的东西，沾了什么事也做不成……”
胡婉莹来得轻飘飘，去得也轻飘飘。
可李威心里却无比沉重！
柬埔寨这时候并不比臭名昭著的缅北、金三角什么的好到哪里去。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里贩毒不判死刑，加上腐败极其严重，隐藏的罪恶简直罄竹难书！
夜色糜烂，李威喝着喝着，缩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直到被电话吵醒。
一看是疤哥，李威下意识挂掉。
可没一会，疤哥却带着黄光明找了过来。
“诶，你咋不接电话呀？我他妈都以为你被人拐走呢！”
疤哥看着火急火燎，可他那模样，显然刚溜过冰，散掉没多久，浑身动个不停，“你人没了，我咋跟朝哥交待！别乱跑，晓得吧？走，都快凌晨2点喽，我们回去。”
李威实在身心俱疲，懒得废话，站起来当先开路。
可黄光明显然不尽兴，到了门口，和他几个狐朋狗友一聊，不肯上车了：
“阿舅，小辉说再赶个场子去，现在还早，我再去玩一会，你先回。”
疤哥脑袋神经质地抽搐着：“小祖宗哩，明天再玩吧！”
黄光明还没说话，刚才包间里的人，扒拉着他，嚷嚷：“黄少，走啊，今晚有处女呢，迟了没货啦。”
一听这话，黄光明舔了舔嘴唇：“哪的处女？”
“不知道呢，去了就知道啦，上车！”
黄光明冲疤哥挑挑稀薄的眉毛：“阿舅，一块去！多搞处女身体健康呐！采阴补阳，处女可是大补之物啊！哈哈哈！”
疤哥没来得及阻止，黄光明已经飞速窜上他狐朋狗友的车里，扬长而去。
李威此刻只想跳进车里，撞倒黄光明这帮人，再反复碾压，以发泄心中的愤恨！
就好像人只要看见蚊子，甭管三七二十一，先虐杀了再说！
疤哥叹了口气，拉着李威上了车，紧跟其后，他生怕自己宝贝外甥出了事。
三辆车沿着湄公河边公路，行过大桥，又到了一个红灯区附近。
这里明显很落后，算是城乡结合部，都是低矮的房子。
黄光明一伙呼啸着窜进了一处巷子里，一路上各种拉皮条的像苍蝇闻着腥，围上来卖力吆喝，黄光明等人挥手赶开，直奔一家桑拿洗浴店，一看就是国人开的。
“处女呢？！老子今晚来两个！”一进门，黄光明无比嚣张地猛拍吧台。
很快一个胖胖的妇女热情凑上来：“你们预约的哪个？”
“都带来！”
黄光明急不可耐，直接奔进后面的包厢。
这个包厢相当大，疤哥带着李威撵在后面老半天终于追了上来。
黄光明抽着烟，一见李威，顿时冷嘲热讽：“你跟过来干嘛？玩不了别玩？”
李威还没说话，疤哥先打圆场：“算啦，都是自家人，小李不放心你呀，对吧，小李？”
李威冷哼一声，坐下来抽着烟，要不是对金边两眼一抹黑，他生怕半夜一个人住被绑架，早就离这帮恶心的蚊子十万八千里。
没一会，胖胖的妇女带了六个浓妆淡抹的女生……
不对，应该是小女孩！
李威一眼看出，这几个小女孩最多12、3岁，看样貌应该是老挝人或者柬埔寨人。
那边黄光明抬头一看，立即脸拉得老长：“这他妈一个个丑得跟猴子一样，老子干个毛线！扫兴，算啦，走走！”
说着，他丝毫不等胖胖的妇女挽留，大呼小叫奔了出去。
其他人没办法，毕竟黄少爷最有钱，当然跟着他混喽。
疤哥也是被这恶少折腾烦了，说：“回去吧！改天有国货、中东货、洋货，我们再来啊！”
黄光明大概是冰糖溜得劲没散够，一路骂骂咧咧，咋呼着找好看的处女。
他如此张扬，终于引来一头狼。
这个地方国人很少，但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一个纹身烫头的混混，听见黄光明大呼小叫的，跑过来嬉皮笑脸：“小少爷，想要处女啊？我们有货！”
“什么货呀？”
“嘿嘿，国内货，可水灵啦，来不？就是贵点。”
黄光明满脸不屑：“能多贵？看见我这手表没有，二十万一块，能比我手表贵？”
听了这话，那纹身烫头的混混眼睛微睁，瞬间眉开眼笑，只是其中带着淡淡的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