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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威微微一笑，难得表现得像个乖巧的孩子：“谢谢你，小雪！”
“小雪？你们关系真好呀！李威！”旁边徐薇琪桃花眼眯成凤眼，刀人的眼神隔着屏幕，让李威菊花一紧。
李威打了个哈哈，找了理由，迅速挂掉视频。
有了陈江雪的保证，他底气更足。
那边，赵宇的师弟动作极快！
毕竟这种送上门的钱，谁不挣谁傻逼。
还不到两天，火急火燎搞出一份‘内保外贷’计划书后，立即要求李威去约定谈判时间。
李威一向做事果断、下手干净利落。
二话不说，一个电话敲过去，跟曹健骅、德爷约好周末谈判。
周末上午，初秋的阳光格外耀眼，秋高气爽时，阵阵凉风吹得人心旷神怡。
市区的立交桥附近，李威早早吃过早饭，躺在路边停车场的小五菱里，等待赵宇的师弟。
远处的立交桥上上下下车流量大得吓人，如同百川汇入长江，流向刚刚建设完毕、投入使用一个多月的虹桥火车站。
这时候恰逢世博会旅游高峰期，火车站附近每天人流量大得吓人。
等到上午9点半，一辆凯迪拉克停在李威车旁，副驾驶玻璃打开后，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休闲POLO衫，跟赵宇年纪相仿的男青年探出头问：
“小李总吗？”
李威立刻坐起来，反问：“对，方俊凯方总？”
方俊凯露出一个标准的美式微笑，点点头下了车。
李威也下了车，客客气气伸出手。
方俊凯热情握了握李威的手，望着李威的小五菱，啧啧赞叹：
“哎哟，不是赵学长跟我说，我还真不信，小李总这么低调，开这个车？”
李威笑笑不解释，掏出烟递了根给方俊凯，方俊凯摆摆手：“不抽这个，偶尔抽点雪茄。
哦，我还开了小酒吧，在徐汇那边。
我听赵学长说，你也好点雪茄，我那边品种不少，小李总有空到我那捧捧场？”
“一定一定！呵呵，辛苦方总今天特地跑一趟！”
方俊凯笑着摇摇头：“谈不上辛苦，投行么，都这样，呃……赵学长说你性子比较直爽，那我们就……”
李威猛点头，做了请的动作：“对对，我们先办正事，忙完再慢慢聊聊家常。”
“唉，你这性格跟我一样！哈哈哈，请请！”
李威当先开路，方俊凯紧跟其后，两人有说有笑，拐进一栋写字楼。
这里便是帝壕公司的总部。
上了电梯，刚出门，映入眼帘的一幕，让李威吃了一惊。
偌大的前台站着满满当当的人，其中还有好几个警C，看样子似乎在劝架。
李威满脑子问号：曹健骅被查了？陈江雪动作这么快？
刚想打个电话质问曹健骅，那边现场一个年轻小伙子，忽然拉住一个中年妇女：
“妈！你跟我回家吧！”
那中年妇女手一脸厌烦，甩开小伙子，操着浓重的口音：“我在这挣钱哩！你怎不懂事哩！”
年轻小伙子急了眼泪都快掉出来，大吼：
“妈，这个公司就是个传销公司！你把我爷、我姥做田养老的钱骗过来，快一年喽，一分钱没挣回来，你咋还觉得挣钱？”
这时，年轻小伙子旁边一个穿着破旧中山装的乡下大爷，痛心疾首插嘴：
“芦花，你听我一句劝，跟我们回去吧，哪有那好事，挣辣么多钱！你再不回家，孩他爸跟你离婚呢！”
他这一开口，旁边两个明显是亲戚的老妇女也一起劝。
中年妇女脸上却满是委屈、恼火，她猛甩头，歇斯底里大叫：
“你们懂什么哩！烦死啦！离婚就离婚！日子怎么过呢？孩他爸打工、做田，一年才三万块钱！”
一口气叫破了音，中年妇女望着自己儿子，眼眶红红的：“你也是不懂事，妈挣钱还不为你吗？我现在没挣到钱，回去哪有脸见人？
你乖乖回去，等明年公司发期权，我赚个十万块钱，好给你娶媳妇！”
年轻小伙子急得直跳脚：“我不要你赚钱，我自己挣钱娶媳妇，你跟我们回家吧，妈！
我都找了你半年，我爸还以为你跟人家跑喽！”
“我不回去，你别管我！”中年妇女黑黝黝的脸涨得红得发紫，这么多人围着老半天，她觉得十分难堪，毅然决然奔进帝壕公司。
年轻小伙子见自己母亲执迷不悟，情绪顿时失控，拨开人群冲过去强行拽着中年妇女。
“妈，你跟我回家！”
“你别管我！马上公司要分红，我怎么走哩？！”
……
母子两拉拉扯扯半天，彼此眼眶泪水直冒，都觉得对方不理解自己的苦心。
帝壕公司的工作人员见状，强行分开两人。
其中一个经理打扮的中年人，指着年轻小伙子，语气严厉：
“你别无理取闹！”
年轻小伙子血气方刚，大吼：“我怎么无理取闹啦？你们搞传销还有理喽？！”
“我警告你，你别诽谤我们公司，我们公司合法合规，你说话要讲证据！”中年人经理中气十足，对旁边的警C说，“你们看见喽，从头到尾都是他胡闹！
你们不管吗？这是干扰我们公司正常经营！我要投诉！”
领头的警C一脸不耐烦，这种破事他们见得不要太多，无奈之下，拉着年轻小伙子，和了稀泥：
“唉，小同志，你冷静……”
“你们怎么不管啊！他们搞传销！你们跟他们同流合污，是吧？！”年轻小伙子脸红脖子粗，冲警C嘶吼。
领头的警C眉头一皱，厉声呵斥：“胡说八道什么玩意！你先走，别在这胡闹！”
这话一出口，中年人经理腰杆立即挺得笔直，一脸嚣张：“赶紧走！不然抓你去派出所，搞什么玩意！”
说着，猛一推年轻小伙子，把门一关！
年轻小伙子满脸不敢置信，他觉得此刻全世界都是黑的，怒不可遏之下，猛踹公司大门，怒骂：
“没有王法啦！”
领头的警C看不下去，扯住年轻小伙子，说：“不要踹喽！”
年轻小伙子一见他开口，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说：“你们包庇他们！”
旁边的另一个警C语气不善，指着年轻小伙子：“你怎么讲话哒？我们怎么包庇他们啦？”
“那你们怎么不抓他们？！”年轻小伙子声嘶力竭。
领头的警C眉头紧皱，耐着性子解释：“你听我们讲，法律有规定，我们不能乱抓人，我们要取证的。
你说你妈被传销组织控制，我们也替你找到她，她自己不承认自己被控制，我们也没办法。”
这话一出口，年轻小伙子脸上满脸痛苦，想了想说：“我妈被他们洗脑，怎么可能承认自己被控制呢？”
领头的警C啧一声：“那我们也替她找了反传销洗脑疏导员，你也看到的！结果，她刚出派出所没一天，自己又跑回这里，我们也没办法。
小伙子，你也讲讲道理，我们为你的事跑了不少天，对伐？”
年轻小伙仍然不甘心，说：“那你们怎么不抓他们？他们是搞传销的呀！”
旁边的另一个警C正色说：“我们抓人要讲证据，按照法律，鉴定传销，那得符合三级三十人这个标准。
这个我们也跟你科普过，这个公司目前没有一个人，发展超过三十个人下线，我们怎么抓呢？”
“这是什么吊法律！”年轻小伙子难以置信，憋了半天，又说，“那……这个法律……它不科学，你们就不能变通下吗？”
领头的警C一脸正色：“怎么能变通呢？你这种想法那是人治思想，现在是法治社会，必须按法律来！”
李威冷眼旁观半天，听到这，没绷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