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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一个会矫情的人，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贯都大大咧咧直来直往的她，居然也变得感性了起来。
“小曦，对不起，这些年来妈妈一直都欠你一句对不起。不应该恨我的。”
程曦摇摇头：“是，以前我真的恨过你。当我小的时候，看着你那一抹决然离去的背景的时候，我恨过你。
当你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回来看看我。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有给我的时候，我恨过你。
当你回来之后，那样若无其事的亲近我，却连一个让我理所当然的去原谅你的理由都不给我的时候……我真的恨过你。”
说到这里，程曦眼眶有些发酸。藏在眼角的那一刻，二十多年的泪珠终于忍不住滚落了下来。
那一滴泪珠清晰的滴落在了握着她的手的程宛月的手背上也。深深的灼烫着她的心。
“小曦！”
程宛月的声音也忍不住有些哽咽了起来：“妈妈对不起你。你恨我怨我都是对的。我没有什么权力或者是语言来抚平你内心的恨。更没有办法把你这么多年来所承受的苦难都一笔勾销，但是我真的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
“你不需要弥补我。我曾经恨过你，但是现在我不恨了。”
“小曦！”
程宛月疼惜的抚摸着她那巴掌大的小脸。
“以前我恨你，是因为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但是现在我成年了，懂了很多小的时候都不懂，也从来都没有去想过的事。当我有了自己的梦想，甚至会为这个梦想一直追逐下去的时候，我真的不恨你了。
因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应该有一些目标的。你的目标就是成为一个备受瞩目的钢琴家，你现在已经实现你的梦想。”
程曦抬手将眼泪擦干，努力的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之后，才对着程宛月笑笑：
“我……我那天去了你的演奏会。我清楚的看着你，在弹钢琴的时候那痴迷而又幸福的样子。仿佛那每个音符都像是你精心培育的孩子一样，在围绕着你的身边。你的样子看起来那么满足。
我以为当我看到你有一天功成名就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会觉得很讽刺。因为你的成就是用我的不幸换回来的。
小的时候当我看到身边的朋友都有妈妈的陪伴的时候。我真的恨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要让我一直都成为所有的小朋友当中，那个最理所当然的应该被他们去笑话的那一个。
我没有妈妈，我是一个野孩子，这是从小到大我听过的最多最多的一句话！所以我开始远离人群，我变得沉默寡言。
我不喜欢跟他们在一起，我不想要成为他们当中的另外类，我不想让他们肆无忌惮的嘲讽。我不想……我不想去面对，不管发生什么事，就只有我一个人去面对的人生。我只有一个人。
所以我以前真的是恨过你，很恨，恨得恨不得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承认当时我的心里是怨恨您将我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