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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尘埃落定,陈昭回首,他的身后只有七具残尸,他本人也已经被鲜血染红。
一共就十个辽兵,他陈昭就杀了七个!
“骑兵想形成战斗力还是任重道远啊...”陈昭在心里感叹道。
没有多少悲伤,陈昭手上的人命已经不是一条两条了。
他的心早已和手中的长槊一样冷了...
看向与仅存的三个辽军纠缠的雁门县骑兵五人,他们打得难舍难分。
每个人的身上都挂了彩。
但陈昭并没有直接加入战局,而是默默地驱使骏马绕到了辽军后方,防止他们突然逃跑。
自己的事情自己干。
但当陈昭做出这个动作时,就已经宣判了结果。
辽军的士气已经崩溃了。
试想,你跟着自己的兄弟南下劫掠,欲立不世之功,开头也很好,三个人拦住了对方绝大多数的有生力量,只有一个“漏网之鱼”。
然后...那个“漏网之鱼”把你的战友杀穿了!
当你第一次回首时,你的战友掉了脑袋,第二次回首时,战友被一槊劈开了身体,第三次回首时...
陈昭已经坐在马背上感慨万千了,而他的周围...已再无活人。
现在这个杀神到了自己身后,这怎么打?
剩下的三个辽兵已经不想着去追求胜利了,当然,他们也没想着再活下去。
杀一个不赔,杀两个赚了。
但不好意思,想要拼命,对面也不给他们机会。
雁门县骑兵,和正规军相比,战斗力一般,但这保命能力...却是一流。
也不知陈昭是怎么教他们的。
那就只能不让敌人拿到好处了!
三名辽军毫不犹豫地划开了座下马屁的脖子。
对面五人骑的马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可看得清清楚楚!
不就是产于辽国的高头战马吗?
这玩意可是世面上都买不到的。
而这大宋境内一偏远小县城竟然有...
从哪里来的就不用多说了吧?
他们不愿麾下的坐骑,转身一变,就成了对付自己人的武器!
紧接着就抹掉了自己的脖子。‘
与其被陈昭像猫抓老鼠一样戏弄,还不如自己给自己一个痛快。
鲜血四溅,没多久,地上又多了六具尸体。
“唉~只能当军粮了。”陈昭叹道。
这时恰好石嚣走了过来,看向陈昭,一脸的惊恐:“陈知县,您...该不会像把他们吃了吧?”
陈昭疑惑地问道:“不然呢?”
石嚣的双眼骤然睁大,驾驶着的马匹也不自觉地退了两步。
原来你是这样的陈昭...
“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陈昭感觉怪怪的,然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骂道:
“直娘贼,本官说的是把战马做军粮,你听成什么了?”
原来如此!
石嚣松了口气:“当然是战马啊,不然陈知县您还想拿什么做军粮?”
“滚!”陈昭骂道,“把他们都叫过来。”
虽然胸膛还是被气得起伏不定,但实际上陈昭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至少在他的教导下,雁门县的军士们不再把同类视为食物来源了。
等躲在远远的步卒,还有趾高气扬,坐在马上和同僚吹嘘的骑兵们一起到了陈昭跟前。
隐约还听得到他们的嬉笑声。
“我的刀术怎么样?那一刀山崩地裂,直接在辽贼的身上划出那么长一道口子。”
那骑兵伸手比划着,从自己的肩头拉到腰间。
看着很可怕,其实只有他比划出来三分之一的长度。
“呵,那有什么,要不是我那一箭刚好射到了马腿上,以你的能力,能伤到辽贼?”
那步卒嘴硬道。
实际上,从他手上发射出去的弩箭,他自己都不知道射到了哪里。
但是管他的呢,咱们最后还是赢了,不是吗?
准备迎接陈知县的嘉奖,但回应他们的只有陈昭的一张臭脸。
“你们该不会觉得这一战打得挺好吧?”陈昭板着个脸问道。
陈昭在队伍里的威信力自不用多说,这是他一笔一笔钱,一刀一刀砍人攒出来的。
见顶头上司的心情不是很愉快,其他人很快就收敛了笑容。
想想也是,要不是陈昭天神下凡一穿七,靠着雁门县士卒自己打,数量再翻上个两三倍,也是个被乱杀的份。
陈昭长槊一指,指向那个吹逼的骑兵,骂道:“陈春晖,你出兵之前喝酒了吗?”
“没喝。”陈春晖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陈昭在《雁门县士卒管理条例》里面可写得清清楚楚:“在未经陈知县本人允许的特殊节假日和特殊典礼外,军中士卒不得饮酒。”
“凡是被抓到的人,罚二十军棍,由陈知县亲自行刑。”
他哪敢喝啊!
“没喝?那怎么跟灌了两斤马尿似的,开始尽说胡话了?还这么~长一道口子,那是你干的吗?”
“不是...”陈春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
说大话也就算了,还被真正的大拿亲自逮到,逮到也就算了,还当着许多人的面给说了出来,你叫他的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你是不是觉得很羞耻、很愤怒?”陈昭冷冷道。
这可不。
陈春晖下意识地点点头。
但迎接他的不是陈昭的安慰,而是更加猛烈的狂风骤雨:“原来你也知道羞耻啊!刚刚神采飞扬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了?”
“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陈昭的表情很是鄙夷。
而刚刚和陈春晖对话的那个步卒脑袋都快埋进胸膛了。
看别人挨骂的幸灾乐祸,还有怕陈知县骂自己的恐惧,多种情绪交织,使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非常复杂的表情。
根据“墨菲定律”:你越害怕什么事,那它就越会发生。
这时候不得不承认一句“古人的智慧”。
果然,下一刻陈昭的槊头就指向了他:“苏峰,抬起头来,你难不成做了什么对不起本官的事情,不敢见我了吗?”
苏峰无奈抬头,露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没有,陈知县,我一向对你是忠心耿耿的。”
“这句说得倒是实话...”
随着陈昭口中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苏峰的脑袋也越抬越高。
我就说嘛,拍陈知县的马屁是非常有用的。
“但你之前怎么不说实话?”说好话也只能让陈某人开心一下,至于想免除责罚...
那还是洗洗睡吧。
“还一箭射在了马腿上,我呸!”
“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就你那准头,我叫你奶奶来射都比你射得准!”
“要不是你用得弩箭,若是用弓,你拉得开吗?”
陈昭把苏锋也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顿输出之下,他甚至都不敢和陈昭对视,脑海中也不会升起什么逆反心理。
骑兵面前还要对付敌人,但他们一堆步卒就躲在板车后面,安全得很。
看完陈知县大显神威的。
对于他的辱骂或者说是劝诫,还是听到心里去了的。
这可是高手啊,陈知县为什么不骂别人,只骂他苏峰?
还不是因为他底子好、能力高,被陈知县看上了!
陈知县这是想栽培自己啊!
想到这里,苏峰不禁笑出了声。
而这道笑声在旷野中显得极其突兀。
陈昭很快就用【技能:天心】感知到了他情绪的不对劲,给他气笑了。
就这么个表现,该不会以为自己还真成了人中龙凤了吧?
但也气消了。
至少他的劝诫听进去了不是?
出问题的可不单单是陈春晖和苏峰两个,总的来说,大伙干得都不怎么样。
陈昭接着就把槊头对准了石嚣。
他还仗着自己是陈知县的嫡系,而且在和辽军对战中,是他一人挑了一个辽兵,剩下四人和两个辽兵缠斗。
如此功绩...就算得不到陈知县的夸奖,但至少不会挨骂,在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呢。
恨不得手上再多一包瓜子。
“石嚣,你那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你还很骄傲吗?”
“本官给你们的是什么待遇,而辽军的那群穷鬼又是什么待遇?兵甲、吃食都比不上你,而你却迟迟斩不下他的头颅,现在还笑得出来?”
石嚣立刻就收敛了笑容,不嘻嘻了。
......
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中,陈昭对每个骑兵的不足之处,比如进攻时出招不够凌厉,或者说是用力过猛,后摇太大,容易被人抓到机会,斩于马下。
若不是身上穿着皮甲,早被人家砍成两半了。
接着对他们的马术进行了一番点评。
骑得是什么东西,人马合一,人马合一,懂不懂?
骑得像是有人强行按着你的肩膀坐在马背上一样。
对于步卒,主要还是说得他们射击时的准头太差了。
这还是选优选出来的!
雁门县的军士打打靶子还可以,但若遇到了会动的真家伙,那箭就像没脑袋的苍蝇一样乱飞。
天知道射哪里去了。
每个人都骂过一通之后,陈昭眼神一扫集合过来的军士们,个个面露羞愧之色,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误。
连不小心和陈昭对上视线的马儿,都胆怯地退了两步,怕眼前这个魔鬼下一刻就把槊头对像自己。
我只是一只只会撒欢跑的“小马”,什么都不知道啊!
“都记进去了。”看着面前老实如鹌鹑的军士,陈昭很是欣慰。
他们做得很不错。
敢单枪匹马,十个人深入宋境的辽兵,必然是精锐中的精锐。
而雁门县的军士们呢?
三个多月前,要么是山上的土匪,要么就是还在地里刨食的农民。
提升再怎么迅速,也不可能比得上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很多年,甚至还参加过“澶州之战”的辽军骑兵。
若陈昭有这个本事,三个月练出一支强军。
那还修个屁的炼焦厂啊,直接去练兵,给对面辽国六个月的时间,然后就是宋军大军压境,光复燕云了。
但陈昭他做不到啊!
只能靠自己的勇武还有坐骑的优越,为雁门县军士们兜底。
三个多月,有这样的表现力已经很不错了,毕竟这可是真刀真枪的往上干,一个不留神,小命可就没了。
陈知县给的抚恤虽然丰厚,但再丰厚也比不上自己多领两年俸禄啊。
至于步卒射动物射不准的问题...下次给他们逮头野猪放在八九十米远的距离联系,射不中就加练,射中了就加餐。
“都听明白了吗?”陈昭板着脸问道。
戒骄戒躁,戒骄戒躁!
军队最忌讳的就是狂妄自大,历史上,多少强军就是觉得自己兵多将广,觉得“优势在我”,然后战略不看,战术不管,一个字,就是“莽”,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更何况雁门县军九成的战斗力全吊在陈昭一个人身上。
骄傲要不得啊!
“听明白了。”大伙在心中默默松了口气。
当领导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说明他今日的训斥马上就要结束了。
果然,陈昭接着说道:“去打扫战场吧,若这点小事都做不到,那就自己主动脱了身上的军服,回家种地去!”
“还有辽军的尸首...他们虽是入侵者,但也是勇士,活着的时候不必手软,但死了...挖个坑埋了,让他们安息吧。”
“是。”
军士们四处散开。
“陈知县太凶了。”陈春晖感叹道。
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没停半分。
在辽军尸体上摸索着,打扫战场!
根据以往剿匪的经验,尸体是很值钱的。
人总会将值钱的物件带在身边。
瞧,陈春晖就摸到了好东西,一个布袋,打开里面就装着几颗碎金子。
虽然不能直接花出去,但很值钱。
收好,准备交给陈知县处理,可不敢自己收着。
一是人都是陈知县杀的,非要论的话,东西都是他的。
二是陈知县说过,一切脏物归组织,要是自己收着,和山上的土匪有什么区别?
他们可是正规军!
陈知县给的待遇也很是不错,没必要因小失大。
苏峰很熟练地从尸体上扒下皮甲,简单用手擦去上面的血迹,说道:
“陈知县凶是凶了点,但他说得也没错啊。”
“听了他的解释,我那时要是弩机往上提高半寸,就真射到马腿上了!”
“说得也是,陈知县慧眼如炬,那一刀我要是不躲,直接劈上去,那辽贼不一定打得到我,但我一定能将他斩于马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