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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的慈眉善目和刻意纵容，让黄瑞奇忽视眼前的杨云章，也曾是血雨腥风中走过来的，还以为拿捏住他的要害，就可以高高在上，嘲笑他的丑态。
然而，杨云章只是收起爪牙，不是失去爪牙。
此刻的黄瑞奇，根本无法揣测，这个人到底还有没有理智，究竟会做到什么程度。
倘若只是收回股份职位，重新变成街面上厮混的烂仔，还能说一句认栽，若是三刀六洞……
黄瑞奇不敢想象画面。
“杨记的一切，都是我杨云章的，给你，你才能要，不给你，你就不该起念头，吊儿郎当还想要我的杨记，给你你都拿不起。”
杨云章阴恻恻道：“怎么跟罗学云联系上的，有什么诡计？说！”
配合杨云章的问话节奏，黑衣保镖不断出手折磨，黄瑞奇只是个半吊子的老大，没吃过苦头，哭哭啼啼就把事情撂了。
还好，他对林家伟还有些义气，没把林哥也撂出来。
“好小子，居然把手伸到我怀里了，看来实验室的事，八成跟他有关系。”杨云章道，“站起来，给罗学云打电话，约他出来。”
“都是他有事找我，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黄瑞奇哭道。
“还把自己当少爷，跟我讨价还价？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黄瑞奇抖抖索索拨通电话，等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罗总，事情谈成了。”
对面传来清冷的笑声。
“恭喜黄老板，今后加油，把杨记做成黄记哦。”
罗学云的反应，让黄瑞奇的心瞬间沉下下去，太冷淡了，好像一点也不激动的样子。
盯着杨云章冷漠的眼神，黄瑞奇努力平缓呼吸。
“杨……我姑父要更多药丸，才肯签字，罗总你看再给我几枚药丸呗。”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
“当然可以，咱们说好的。”
黄瑞奇大喜：“那我们约个时间见面？星级酒店茶餐厅，地点你挑，我请客。”
“我知道黄老板很高兴，但先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罗学云淡淡笑道，“我给的是三枚药丸，任何一枚都价值非凡，交到你手上的时候，我可是明确讲过，得确保任务完成。”
杨云章眼神能杀人，冰冷刺骨。
黄瑞奇差点哭出来。
“我可是很有诚意，先付的定金，现在该你有所表示。”
“罗总讲。”
“首先，以杨记的名义，向青云农业发函，对之前的错误，进行诚挚道歉，并主动终止青云菜采购合同，赔付违约金。”
杨云章心下盘算，罗学云既然决意要跟他斗，就不可能再把青云菜送来，何况药丸已经确定他的猜想，没必要舍近求远。
答应他。
黄瑞奇看到杨云章点头，忙道：“没问题，本来就是我的错，该道歉该道歉。”
“第二件事，把玉阑的投资，全部转给青云农业，此后也不要再来。”
黄瑞奇下意识看向杨云章，只见他眉头紧皱，比了一个数钱的手势。
“罗总，什么东西都得有个价吧，不能张口就来，药丸到底多少钱，你给我个数字，咱们有个对照也好慢慢谈。”
电话倏忽挂断。
黄瑞奇一脸懵，看向杨云章。
“我是不是漏了什么破绽？”
“废物。”杨云章恨恨道，“继续打。”
黄瑞奇根本不敢反驳，再度给罗学云打去电话。
“罗总罗老板罗兄弟，有话好好说，怎么招呼不打，就把电话挂了？”
“给你点时间冷静冷静，别浆糊贯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罗学云的回应生硬冰冷。
“这是怎么了，让我很糊涂啊。”黄瑞奇问道。
“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以你这副德行，几辈子有福气能吃到灵丹妙药，还跟我讨价还价。
想得明白，就老实照我说的做，想不明白，就滚远远的，别学杨云章。”
罗学云说完，挂断电话。
他根本不愿浪费心思，去琢磨黄瑞奇究竟打着什么鬼主意，只需坚守一条准则，给你珍贵药丸，是求之不得的赏赐，是拿来让你做事的。
掏钱能买，还要你中间插一手做什么，直接找杨云章不香吗？
还不是因为你不成器，没本钱，大家可以双赢，要真拎不清，就滚蛋。
办公室里。
杨云章抄起文明拐，如打地鼠般，狠狠敲黄瑞奇的脑袋，后者被保镖按住，根本动弹不得。
“姑父饶命啊。”
“还敢叫饶？渣滓废物，成事的本领半点没有，坏事的胆子包天，跟你哥比，差得远了。”
杨云章发泄一通后，说道：“把他关起来，不要让他跟外界接触，再去查一查电话打到哪里。”
秘书恭敬领命，问道：“青云菜订单的事情，是否要处理？”
“要杨记道歉，想得美。”
“若是不照他说的做，岂不是对方很快就会察觉黄瑞奇有问题？”
“罗学云根本没把黄瑞奇当回事，想靠他唬住对方，没多少可能。”
杨云章冷冷一笑。
“既然他到了这里，抓住他想要什么没有。”
身陷囹圄的黄瑞奇，嚣张气焰点滴也无，狂热浮躁的梦破灭，接下来会被怎么处置都不知道，他陷入深深的惶恐。
为什么会这样？
黄瑞奇始终想不明白。
药丸的作用谁吃谁知道，说是灵丹妙药，一点都不夸张，疗伤通气养身体壮精神，滋味美妙得很。
杨云章年轻时太拼命，身体很差，有老婆黄家萱前车之鉴，不应该是感受到药效就被折服，让出公司拿钱退隐，好好休息么？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要钱不要命？
关键你身体不好，还没有亲生儿女，抓住杨记，留下家财万贯，又有什么用！
杨云章看不起黄瑞奇，黄瑞奇同样看不起杨云章，五十而知天命，还跟年轻人一样，这山望那山，想什么呢！
“绝不能坐以待毙。”
黄瑞奇紧握拳头，不甘心被杨云章关死，他很清楚，若是什么都不做，等事情落定，他就完全没了。
不管罗学云和杨云章谁胜谁负，都不会放过他的。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黄瑞奇竭力呼喊，对着走廊，对着窗户，把声音喊哑，都没人过来。
顶楼是董事长大老板的领地，普通职员未得允许，根本不敢上来。
等到夜色降临，两道身影鬼鬼祟祟靠过来，跟看管办公室的杨云章保镖大打出手，动静惊动疲累的黄瑞奇，顿时喜上眉梢。
“老二、老三，是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