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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泼皮则是青坪镇居民口中‘神犬’所杀。
再往前。
还有‘雀神’。
虹姑也打听清楚,那是大半个月前,青坪镇泼皮作恶、出门,总有麻雀在头上拉屎,更有成千上万麻雀掠空而过满大街拉屎的奇景,令青坪镇居民印象深刻,也让虹姑大开眼界。
她暗忖:“听师父说过,世上奇人三万,异术三千,有异术名曰‘聚兽’,能召唤、驱使各类野兽或凶禽。”
难道青坪镇中还藏着这样一位同道中人?
“若如此,倒是要多停留几日。”虹姑动了心思,有这样一位能聚兽的奇人,倘若有人过境,八成再清楚不过:“如能求得这位奇人相助,找人兴或不难。”
虹姑念定。
此时天色已晚,她寻了一间脚店住下,只待明日再去走访那位奇人。
但是。
晚间。
合衣躺下的虹姑猛地坐起,眼中精光一闪,起身推窗一瞧,朦胧月光下,她瞧见,一伙儿四人扛着麻袋急匆匆走路,远远地,虹姑定睛细看,一时惊疑:“我今日还道青坪镇民风淳朴,不曾想这晚就遇见蟊贼掳人!”
她拍一拍手暗道来的正好,当即口中念念有词:“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贲,炁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先念‘净口咒’,旨在唤醒并净化口齿喉舌乃至心思中的元神,使之得以超脱世俗之束缚,清除口中之罪业,涤荡口内之浊气。
心与道合,存无守有!
而后再次念动咒语:“紧箍身,紧箍身,咒带随身,紧箍搭在邪法师人脑壳上,即时箍得头破眼睛昏,西天去请唐三藏,南海岸上请观音,天灵灵,地灵灵,紧箍紧咒降来灵。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出金光闪。
正落在下方四人为首一人脑袋上。
“啊!”
那人叫道:“头痛!头痛!”虹姑不住的又念了几遍,把个大汉痛得打滚,抓破了顶好的花帽。
四旁三个喽罗都惊,丢掉麻袋,围住大汉叫道:“差遣!差遣!你这是怎了?”
“坏事!差遣难道有头疾?”
“是了是了!我以往在村里看人头疾发作,恨不得敲破自家脑袋,只没有差遣来的这么急。”
三人手忙脚乱。
那人这会儿头痛又好,他站起身来,一脸后怕,却道:“我从未有过头疾!”
刚才那是怎的?
太疼了!
正疑惑,恰此时。
一位水灵灵的剑客翻下窗来从天而降,大步来到四人跟前问道:“你们作甚?掳的何人?”
那大汉拿过一条扁担低喝:“速速退去!莫要多管闲事!”
直娘贼!
莫名其妙头痛!
莫名其妙又形迹败露!
今晚可真不顺。
大汉心中藏着一团火气,若非大头领三令五申不得滥杀无辜,又有数十上百条血淋淋的人命作为前车之鉴,大汉这会儿早就一扁担砸破这人脑袋。
但是,不能。
他只能喝退。
然而那剑客装扮的闻言却只一笑,口中又念起来。
大汉兀的再次生痛,痛得竖蜻蜓,翻筋斗,耳红面赤,眼胀身麻。
虹姑见他这等,笑了笑,复住了口,他的头又不痛了。
大汉道:“我这头,原来是你咒我的。”
虹姑道:“我念得是紧箍经,何曾咒你?”
大汉道:“你再念念看。”
诶?
还有这种要求?
虹姑真个又念,大汉真个又痛,只叫:“莫念!莫念!念动我就痛了!这是怎么说?”
还说不是你咒我?!
虹姑道:“你今番可听我教诲了?”
大汉道:“听教了!”
虹姑问:“你再可无礼了?”
大汉道:“不敢了!”
他口里虽然答应,心上还怀不善,抽冷子将扁担高高举起望着虹姑当头就砸。
大头领吩咐不可滥杀,但这人咒他在先,可不在此列。
大汉怒起。
他有千斤的气力,这一扁担下去,保管叫人脑袋开花。
然而那剑客见状只口中又念了两三遍,大汉应声跌倒在地,丢了扁担,不能举手,只叫:“好汉!我晓得了!再莫念!再莫念!”
虹姑道:“你怎么欺心,就敢打我?”
大汉道:“我不曾敢打,我问好汉,你这法儿是谁教你的?”
虹姑道:“自是恩师传授。”她笑指着大汉:“你问我许多,我来问问你。”
大汉道:“只好汉不念,问甚么我都答。”
他着实痛怕了。
虹姑问:“你是什么人?在做什么事?要往哪里去?”
大汉连忙回答:“小人姓娄名耀,允城人氏,善使出白点钢枪,因膂力过人,人称‘千钧担’。早年曾在安岩府虎头山落草,后被官府围剿,与兄弟几个来了蔡州浪荡山入伙,今晚在此并非作恶,实乃我家头领宅心仁厚,安排我等在青坪镇搜罗那孤苦无依的老人孩子,带回去好生看养。”
原来是他:
生居允城上安岩,惯使长枪伏众威。
千钧担称多膂力,却将娄耀比霸王。
这人不是旁人,赫然是浪荡山‘积善行德转运组’的差遣头目‘千钧担’娄耀。
他奉曹醒之命随‘字画双绝’邵毅下山,干的是搜罗孤寡、转运至雾影山的勾当。
这是好事。
但也难做。
邵毅自打上山以来一直只是文书不受重用,被曹醒委以重任后才找到人生目标有了人生意义,因此挖空心思要将事情做好。
他常年造假,是个偷偷摸摸做惯的,于是白天里派人进城摸点,到晚上才让娄耀、纪夏这两位差遣头目轮流带人将白日里探明的孤寡带走。
神不知,鬼不觉。
怎料今晚却被虹姑撞见。
“如你所说,一桩好事,竟做得如此鬼祟?”虹姑喝道:“可是诳我?”
“岂敢!”娄耀担心虹姑再次念咒,连忙将那麻袋打开,里头露出个瘦骨嶙峋的腌臜老叟,这等人必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皮包骨又没半分人肉可吃,就连心脏怕也柴的紧难下酒。
掳这样的人,的确没名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