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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及时地停住了。
只是抱着对方粗重地呼吸。
他的脸埋在我的脖子和肩膀之间，呼吸一下一下地，像是要撞进我的心脏。
我慢慢地从他身上下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然后起身去了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郝瀚已经在付款了。
看见我出来，他问了一句，“走吗？”
我回应道，“好。”然后拿上自己的包包，跟着他出了店。
我们坐上摩托，原路返回。
路上，郝瀚在一家便利店前停下，说去买个东西。
我在车上等他。
等回到家里，他似乎再也忍不住了。
刚进门，他就揽过我，激烈的吻落下来，我险些招架不住。
唇齿间的摩擦，带着原始的侵略性，接下来的活动，却和谁征服谁没有关系，而和相互满足有关。
…………
…………
那一次，我们同时达到了至高点，那种合二为一的感觉的确稀有，我抱着他，不想让他离开，我们不说话，他也理解我的意思，陪着我静静地待了一会儿。
当然，最后，他还是必须要离开。
我们最后躺在床上歇息了好一会儿，这是一件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情。
四点半左右，他起身收拾散落在地上各处的东西，穿上了衣服，准备离开。
离开前，他摸了摸我头顶的头发，吻了吻我的额头，很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我听到了，但假装没有听到。
这样一句话，我活了三十年，至今说过的次数，一只手都可以数得出来。
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地说了出来呢？
我们才认识几天哪？况且，我们才刚刚经历了同时达到至高点的感觉。
这个时候说出来，多多少少地，肯定沾了很多身体中的化学反应。
我自然是不信的。于是，我继续躺着假寐。
他将我的衣服从地上捡起来，放在床头柜上，似乎又站了一会儿，然后便走了。
听到他的关门声后，我才睁开眼睛。
那一刻，我的身体还在渴望着他的身体，但心里，却因为那句话，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他知道什么是“爱”吗？
我知道吗？
我很可能是不知道的，我连“爱自己”都还没学会呢。
素素推荐的那本书，我至今只看了大约两章。
但我不能继续躺着了，素素马上要回来了，我得起来准备晚饭了。
我强迫自己关闭胡乱的思绪，穿好衣服，走到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和平常一样，晚饭刚做好，素素便回来了。
“可人可真是个勤劳的‘主妇’！”素素贴在冰箱门上，看着我将最后一个菜倒进盘子里，说。
“那素素可得认真地吃完这勤劳的结果！”我们一起将饭菜端到了茶几上。
晚饭时光，一如既往。
“啊~~明天终于休息了！”素素吃完饭，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说。
“对哦！你要休息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我心想。
素素看了我一眼，问，“你明天有什么计划吗？”
我知道素素指的是我和郝瀚的事，而郝瀚今天的确还没说明天干嘛。
“没什么计划。你呢？你有想做的事吗？”
“我啊……我想好好地在家窝一天！”
“哈哈哈……”笑了一会儿，我又问素素，“你这个班上的是不是很累啊？”
素素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其实也还行。工作嘛，都差不多，只不过是拿点工资，而已。”
“你之前说，搬家的事……”
“要搬的呀。”素素转头看我，“你不想搬？”
“不是……只是突然想起来，你之前说过的话……到时候你还得重新找份工作。”
“嗯……搬家，找工作，都是累人的活。”素素若有所思地说，“不搬也行。但你之前不是身体不舒服嘛？想要一个能多活动活动身体的地方。”
“嗯。不过，我这段时间都有出门走走，感觉早上起来身体没有那么不舒服了。”
“那你，想不想搬？说实话。”
“我……不搬也行。但你工作……”
“不换也行。反正我还没提呢。”
“嗯。那……不搬了？”
“那就不搬吧。”
“好……”
素素和我又都沉默下来。
“素素。”“可人。”
我们又都同时开口。
我们相视一笑，又都和对方说，“你先说吧。”
然后就一起又笑了一会儿。
笑完，素素先我一步开口，“你想说什么，可人。”
我挠了挠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现在不是和郝瀚在一起了嘛，然后……可能，我有时候晚上会出去……”
“嗯。我知道。”素素点点头，“你注意安全就行。要是有什么事，记得保护自己最重要。”
“嗯。我知道的。”然后我看着素素由衷地说，“谢谢你，素素。这两年……”
素素接过话头。
“这两年，我看着你不断地受伤……我不能跟你说，让你不要恋爱了，但至少……你得学会保护自己。你的人生，你的生活，都是你自己的……不要让他人为你做决定。”
“知道了……”
我有些想哭。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些话，从来没有人觉得，爱自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们从小的教育里，似乎总是充斥着他人。
我们总是被告知，要礼貌，要孝顺，要礼让，要忍……
我的童年经历告诉我，哭，是丢人的，生气，是不能的。
我们没有背景，没有钱财，一辈子生活在“忍”与“让”之中，活得非常窝囊。
连带着哭泣和生气，也是窝囊的。
哭的时候，一般是躲起来哭的；生气的时候，也不敢打碎什么东西，更不敢与人争执，甚至打一架。
因为没钱赔。
哑巴亏也经常吃。受委屈了，也不过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血和泪，一样廉价。
破个皮而已嘛，摔断条腿而已嘛，撞晕个脑袋而已嘛。这不都还活着吗？
似乎，活着就可以了，就谢天谢地了。
你要想一想家里的其他人啊。
是啊，我有什么重要的呢？
他人总是比自身重要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们为什么还会忍不住地让他人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