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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敏碎步小跑着在廊桥上奔走,远远地便见一袭红衣的璇玑洞主面湖而立;吟诵诗词:
宝髻偏宜宫样,莲脸嫩,体红香。眉黛不须张敞画,天教入鬓长。莫倚倾国貌,嫁取个、有情郎。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
刘敏打住脚步聆听,红衣洞主吟诵的竟是唐明皇的词《好时光》。
唐明皇李隆基英武多才,即位后励精图治;开创了中国历史上无与伦比的开元盛世,天宝年后宠幸杨贵妃;重用李林甫、杨国忠导致安史之乱。
唐明皇是功过参半的皇上,可他在文采技艺方面却无人能比;梨园老祖的地位也无人撼动。
红衣洞主为何吟诵唐明皇的《好时光》一词,刘敏费解。
刘敏打住步子聆听一阵继续向前走去,红衣洞主又吟一首: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玉阶空佇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回程,长亭更短亭。
李白被后人尊为诗仙,创作的词却是鲜为人知;但红衣洞主能吟诵这让刘敏震撼不已。
刘敏什么也不顾了,急急火火跑上前本想呼喊一声娘,可话到嘴边变成“前辈打扰了!”
红衣洞主听见刘敏的喊声急转身来,火爷爷已经赶上前来站在她跟前激动万分道:“大妹子,原来你就是璇玑洞主啊!老哥哥早就发现你的身影,紧追慢追追赶过去可是已经不见踪影!”
火爷爷说着伸长脖子咽下一口唾沫神情亢奋道:“好在老朽又在璇玑台看见你的身影,而你在示范、教授织锦纺棉技艺时,老朽就站在你跟前盯看了两三个时辰!”
红衣洞主见火爷爷无厘头地说着,莞尔一笑道:“老哥哥你讲什么话?奴家怎么听不懂啊!
红衣洞主说着给黑驿马、晴儿、雯儿摆摆手臂道:“沏茶上果,本洞今日要在湖心榭跟二位施主拉拉话儿!”
黑驿马和晴儿、雯儿三人退下去准备去了,火爷爷大眼瞪小眼地凝视着红衣洞主道:“大妹子你说什么?你听不懂老朽讲的话,这怎么可能!”
火爷爷说着,将刘敏一把拽住往前推了推嘻嘻笑道:“大妹子,这是你的姑娘敏子刘敏啊!”
“老哥哥开什么玩笑!”红衣洞主盯看了刘敏几眼不动神色道:“本洞哪里来的孩子!”
红衣洞主这么一说,刘敏火热沸腾的心房顿时便像浇了一盆冰凉的冷水;不,应该是说从温暖的温室跌入零下20度的冰窖,浑身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刘敏凝视着红衣洞主,见她面容慈祥,美貌端庄;搁在后世做个红遍天下的电影演员那是小菜一碟。
而这样美貌的夫人十分符合刘敏娘的标准,这是火爷爷讲的。
火爷爷不止一次地给刘敏讲述过她娘的美貌和贤惠,说她完全可以跟后蜀孟昶的嫔妃花蕊夫人媲美,但娘亲却不承认自己有刘敏这个姑娘。
是娘亲有苦难言?还是她和刘敏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刘敏心中五味杂陈地寻思着,便想运用激将法激拨红衣洞主。
刘敏看起来是七八岁的年龄,可她的思维是后世医学博士的;用话语先发制人很有把握。
刘敏之所以要用语言先发制人,那是因为火爷爷肯定地说过:红衣洞主就是刘敏的娘亲。
火爷爷毋容置疑的话语是刚才在阴阳太极广场上给刘敏抖落出来的,刘敏不会忘记火爷爷讲出肯定话语时的神态。
高颀的身躯不停晃动着,两只磨盘般大的巴掌在空中挥舞着;声音是那样的洪亮,即便地上爬行的壁缝蚂(蚂蚁)也能听得见。
“娘!你是我娘!”刘敏直言不讳地喊出让天下所有母亲心醉的娘这个字来,还有后缀语:你是我娘!
红衣洞主果然愣怔了,刘敏能看出她的双眸里有晶莹闪烁。
她是我娘!火爷爷果然没有说错!刘敏心中暗暗高兴,为自己的先发制人取得的初步胜利意满志得。
红衣洞主的眸子里似有泪光闪烁,却没有应答刘敏;也就是说刘敏喊出娘这个令天下母亲心碎的字词后,红衣洞主并未回应一声。
刘敏瞬间又生出一丝忧虑来:这么说红衣洞主是不是敏子的娘亲还难确定……
刘敏这么想着时便拿眼睛盯视红衣洞主,这时候黑驿马端上来时兴水果;晴儿、雯儿一个捧着茶壶一个端着茶碗走上来。
红衣洞主让黑驿马将果子摆好在凉亭上的木质圆桌上,又让晴儿、雯儿给刘敏和火爷爷两人沏好茶。
黑驿马三人忙完自己的事情后恭恭敬敬退了下去,红衣洞主突然看向刘敏道:“这位小姑娘为什么把本洞喊娘?”
刘敏见说,立即接上话道:“您是我娘小女子自然要把你喊娘啊!”
火爷爷一旁帮上腔道:“是啊是啊大妹子,敏子是你的孩子啊!你离开时她只有一岁多不记事,可现在整整七岁!”
火爷爷说着神情突然亢奋起来,嘿嘿笑道:“大妹子,你说怪不怪,敏子七岁的生日是在璇玑洞中过的啊;世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
红衣洞主又一次沉默,其实她这个刘敏的娘亲是多么想认了眼前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闺女,可是她不能违背在丘陵老翁面前的承诺。
火爷爷说的刘敏在璇玑洞过的第七个生日,还不是她精心安排的?她早就算定自己的闺女今天是七周岁的生日,才安排属从黑驿马化作旋风将亮马河火爷爷裹卷到这里来的。
火爷爷没有说错,红衣洞主就是刘敏的娘亲;可她不能跟自己的亲生闺女相认,这是她做璇玑洞主之前立下的誓言。
红衣洞主踟躇半天,突然冷笑一声问刘敏:“你叫刘敏是不是?刘是你爹的姓还是你娘的姓?”
刘敏傻了眼,火爷爷也傻了眼;他们两人根本就不知道刘敏这个刘字是跟爹姓还是跟娘姓。
红衣洞主见刘敏和火爷爷都不吭声,在凉亭上踱着步子款款说道:“说不出自己的姓跟娘还是跟爹,那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红衣洞主说着定定神,吟诵了四句诗文:
言莫曰姓卯金刀
幽兰群芳自逍遥
百工居士堪称号
芭蕉风雨声悄悄
红衣洞主吟诵完诗句,向远处的黑驿马招呼一声:“黑将军,你可以带二位施主修炼武功去了!”
从此以后刘敏跟火爷爷便在璇玑洞七进院的武院修炼武功,但刘敏一直琢磨红衣洞主吟诵的四句诗文的意思。
最后终于明白,言莫曰姓卯金刀一句中的言莫是个谟字,姓卯金刀是说她姓刘,卯金刀是繁写字劉。
幽兰群芳自逍遥一句中自跟字同音,幽兰是刘谟的字,在群芳中(字)自逍遥。
百工居士堪称号一句说的是刘谟子幽兰号百工居士。
芭蕉风雨声悄悄一句是说刘谟见到自己的亲闺女却不能相认,犹如芭蕉在风雨中被折磨只能悄然无声。
刘谟拆解了娘亲的四句诗文,概括为:刘谟字幽兰号百工居士,她就是刘敏的娘亲;娘亲见了自己的女儿却不能相认,其中的困惑刘敏似乎也能理解。
刘敏大哭一场,寻找娘亲刘谟;但教习武功的黑驿马说:“真凤娘娘不要费神了,洞主是不会相认你的;她早就离开璇玑洞,你还是安心益智地修炼功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