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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成玉见白袍将军骑马向这边奔驶过来,询问一旁的杨合一哪是谁?
杨合一一怔,这才想起还没有给卢成玉介绍折御忠;便就笑了两声道:“驸马爷,那是折家小将折御忠啊!我们在青石川牧马监见过面的!”
“折御忠!折将军!”卢成玉惊叹不已道:“他还活着……”
卢成玉话没说完,赵折御忠已经在他跟前下了马喝喊起来:“卢知府!卢大哥!驸马爷……”
折御忠边喊边向卢成玉跟前跑来,卢成玉激动万分地迎上前去;两人跑到一起后紧紧抱在一起。
折御忠满含热泪道:“小将在青石川见了卢大哥一面后,寻思今生可能不会再见;哪想老天睁眼让我们在保安军重逢!”
折御忠说着拍拍卢成玉的肩膀道:“卢大哥,小弟听杨合一扬大哥说您现在是天祥军大元帅;朝廷敕封的招讨使;刘敏就在你麾下……”
折御忠话没说完便被卢成玉一把捂住嘴巴。
卢成玉捂住折御忠的嘴巴后抬头四处看看,见李昉几个朝臣还在那一厢远远站立着;这才有点放心地把手从折御忠嘴上拿开来郑重其事道:“少将军忘乎所以哪?刘敏是在卢某麾下,可她是皇上追捕的对象啊!卢某为了保护她编造了一个谎言说在州西瓦子被乱军杀死!”
卢成玉如此这般叙说一番,叮咐折御忠道:“折将军一定要记住,刘敏现在叫鄚金刀;不能再叫前面的名字哈!”
折御忠幡然醒悟,打躬作揖道:“小可倏忽了,杨合一大哥已经给我讲过刘敏的处境;接下来一定给她保守秘密!”
赵元佐见卢成玉和折御忠亲密无间地说东聊西,便问杨合一白袍将军是什么人;怎么跟驸马如此熟悉。
杨合一欣欣然道:“他是折府小将军折御忠,我们在青石川养马场就熟识,不过折将军为了营救刘敏被魔教妖僧翁莲碌碡用毒蛤蟆杀死;老天睁眼让他复活了,带领朝廷几位大人赶来保安军跟太子爷见面!”
杨合一说完这话,瞥了赵元佐一眸子道:“太子爷,李昉几位大人在沟口那边等候着哩;我们过去相见吧!”
赵元佐前面已经发了一阵子蛤蟆火,静下来心来想了想自己的遭遇全是父皇造成的;跟李昉这些朝廷重臣八杆子也搕不上,李昉他们能从京城一路劳苦赶来;自己即便不想做太子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赵元佐在卢成玉、杨合一、折御忠、呼延老将军陪同下向沟口那边走去。
李昉、吕蒙正、张齐贤、吕端、寇准、周怀正6人在杨合一、折御忠两人打马赶往沟里头后,先是震惊一阵;李昉便道:“还是寇老西有见识,说驸马的天祥军可能在保安军,我们一行风尘仆仆赶到这里,果然和他们相遇!”
张齐贤笑声呵呵道:“寇老西腰间有酒葫芦,抿一口酒便会闪出一个鬼点子;区区这档小事情对他来讲可谓顺手拈来!”
“张大肚子你将下官拆洗了一路,这地方可没有你吃的牛肉啊!”寇准反唇为讥张齐贤道:“看见没有,这是九吾山;山上不断地有人影活动,一定是从北地逃亡过来的灾民!”
寇准说着若有所思道:“我们来这里能见到太子爷是老天成全,可这么多难民如何面对?还有夺人性命的疫病……”
吕蒙正接上话:“车到山前必有路,驸马能让天祥军在九吾山驻扎,一定有防治疫病的办法;要不你看那边山谷中有军人不断的显身!”
吕端听前面几位都说了话,自己也插上道:“要不我们派人联系保安军衙门,让他们在民间召唤郎中赶到这里防疫救人……”
吕端的话没说完,便见卢成玉、赵元佐、呼延赞、折御忠、杨合一几人已经来到跟前。
卢成玉几人全都骑着马,近到李昉几个朝廷大员跟前后全都下来向他们施礼。
赵元佐却没有下马,远远落在后面闲庭信步地骑在马上;在一方草地上兜圈子。
赵元佐能被呼延赞和卢成玉说服赶过来相见李昉几个朝廷重臣,已经作到最大让步。
赵元佐在做出让步的决定前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可是一看见朝廷大臣的身影;心中又一次不安静了。
赵元佐突然觉得,李昉这些人就是父皇的帮凶几条狗;父皇让他们赶来北地寻找他欲重新立为太子,李昉他们几个就来了。
李昉几人更是父皇的应声虫,这次能从东京汴梁千里迢迢赶来九吾山;那就说明在自己被褫夺太子之位时一定在父皇面前讲过河拆桥的话。
就像四叔赵廷美,在开封府尹位上时多少朝臣巴结他;一旦被褫夺的职位,落井下石的家伙便车载斗量。
赵元佐有什么错被褫夺了太子之位?还不是由于四叔赵廷美的事!那么四叔赵廷美又有什么错?还是父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唆使赵普那帮人说赵廷美谋反?
赵廷美都是开封府尹马上就要做皇上的人他谋的什么反?
赵元佐不满父皇的霸道做派前去质询,父子俩闹得不可开交,宋太宗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褫夺了赵元佐的太子之位。
赵元佐本来对皇室的尔虞我诈就十分的不适应,褫夺了太子也就褫夺了他并不在意。
可父皇却有意孤立自己,一家兄弟团聚吃酒竟然不叫赵元佐;赵元佐气恨不过,放火点燃了皇宫被宋太宗关进牢房。
赵元佐被关进牢房后多亏凤儿、晴儿、银儿、韵儿四个姑娘精心照顾才没有死掉。
那时候父皇已经把赵元佐看成山道上一块石子儿不再理会,因为他有九个儿子;去了赵元佐还有八个。
赵元佐去离后宋天宗立第二个儿子赵元佑做了开封府尹,距离立太子就差一步之遥;但赵元佑不懂韬光养晦自己喝毒酒走上不归之路。
这是天意啊!宋天宗在赵元佑死去后又把目光盯在赵元佐身上,重新让他做太子。
这件事搁别人身上可能也算一种机遇,但赵元佐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一种捉弄。
赵元佐不想再上父皇的当,什么狗屁太子他从来就没有给眼睛里面眨……
赵元佐的情绪甚至激化到他变“疯”的那个程度上去,见李昉几人站在前面;他便孤傲地骑在马上下都没有下来。
呼延老将军走到李昉、吕蒙正、张齐贤、吕端、寇准5人跟前后,李昉5人全都瞠目结舌。
论资历,呼延赞绝对是老前辈;他是太祖朝钦定的猛将,讨伐西川时就立过大功;平定北汉是第一个冲上城头的悍将,深受宋太宗爱戴。
呼延老将军一见李昉几人扬声大笑,道:“没想到老朽会在北地保安军见到李、吕、张、吕、寇几位大人,可谓三生有幸啊!”
张齐贤按捺不住,走过去站在呼延老赞对面问了一声:“老将军不是在故乡安度晚年吗?怎么……”
呼延赞哈哈大笑,把目光四处看看道:“老朽的腿脚闲不下来么,驸马卢成玉在湋河川歼灭了辽国大于越萧挞勇的铁林军,要赶来北地;老朽便给他们做了向导带路来咧!”
卢成玉见呼延赞如此讲,慌忙上前向李昉几人施过礼,嘴里只说:“几位大人一路辛苦!”
呼延赞接上话:“老朽听哨马来报,说李丞相几人从东京汴梁赶来要找孙婿赵元佐是不是?”
寇准惊诧不已地发问一声:“老将军说赵元佐是你的孙婿!”
“是啊是啊!”呼延赞直言不讳道:“赵元佐已经跟孙女瑾儿姑娘定了终身,还能不是老朽的孙婿!”
呼延老将军说着便就喊了一声:“孙婿还不过来拜见几位大人!”
呼延老将军喊过,却不见赵元佐应答;回头去看才发现赵元佐还骑在马上远离这地方有十几丈远。
呼延老将军没好气地说了一声:“德崇这孩儿怎么这个样?李大人他们从京城远道而来,你连到跟前也不来!”
李昉大度地笑笑道:“老将军不要埋怨大皇子,他不来我们就上那边去!”
卢成玉见李昉如此讲,说了声:“好吧!几位大人就上那边去,下官将这个踢骡子拢下来!”
卢成玉说着急急走到赵元佐的战马跟前一把拽住辔头抱怨道:“德崇老弟怎么没有一点人情世故?父皇派宰相、枢密使几位大人前来,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个佛面啊!怎么骑在马上连人家理都不理!下来下来快下来!”
卢成玉说着,一把将赵元佐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赵元佐一站地上,李昉几人便就赶了过来打躬作揖齐声问候:“大皇子安康!”
赵元佐孤傲地瞥了李昉几人一眼突然道:“大宋朝已经没有大皇子,大皇子早就死咧!”
赵元佐出言不逊,使李昉、吕蒙正、张齐贤、吕端、寇准5人有点尴尬,周怀正按捺不住道:“大皇子不要耍小孩脾气,李大人可是皇上敕命的七人团;奉圣命千里迢迢赶来北地跟你相见,还不是为了江山社稷!”
赵元佐认识周怀正,知道他是一个宦官;竟然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不禁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似乎找到这个发泄的桶子便就把手中的陌刀举起来指着他道:“小爷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阉人周怀正!”
赵元佐说着,将手中陌刀越发的挺直了指向周怀正道:“你不就是父皇在征伐北汉的路上拾捡的那个孤儿吗?孤儿就孤儿怎么让没有根的周绍宗给养成没有根啦!这里是保安军九吾山,你一个宦官放的什么屁!”
李昉没想到赵元佐这样狂妄,他们奉圣命千里迢迢前来劝阻他做太子;三句话没有说完这家伙便清涕唾沫、锣锣鼓鼓一起上了,这样人日后做了皇上还了得?李昉心中罩上一道挥之不去的阴霾。
寇准见赵元佐出言不逊,慌忙插上话道:“大皇子不要出口伤人好不好,周怀正阉割那是皇上的主意;你不能侮辱他的人格!”
“寇老西还知道人格!”赵元佐不依不饶道:“小爷不记得寇老西那些糗事,但你的小妾蒨桃做的那首诗小爷一直记忆犹新:一曲清歌一束绫,美人犹自意嫌轻。不知织女荧窗下,几度抛梭织得成?”
寇准一个二愣子高官哪里被如此的讽刺过?早就面红耳赤地想骂人,可赵元佐毕竟是皇长子;他心中有气也只能悠着。
寇准瞪直眼睛凝视着赵元佐说不出话来,吕端见赵元佐就是一匹踢骡子见谁踢谁;上前一步打躬作揖道:“大皇子无需上火,我们有事好好商量还不行?用得着高喉咙大嗓门互相揭短!”
张齐贤接上话道:“吕大人的话有道理,大皇子消消气,我们几个奉圣上敕命而来;完不成任务皇上会责怪的!”
吕蒙正哈哈大笑,向赵元佐跟前走了几步道:“大皇子真是一个有个性的爷,不过你心中的悲苦我们大家都明白;可那是形势使然啊!”
“形势使然就把人当猴子耍!”赵元佐血气方刚道:“小爷早就说过,大宋朝已经没有赵元佐,原来的赵元佐已经死了;现在我的名字叫赵闲,闲是闲情逸致的闲;赵闲不会再回日虞我诈的皇宫去做什么太子,赵闲要在北地老死;你们几位大臣不要婆婆妈妈了;快回去给皇上复命去吧!”
李昉见赵元佐眼睛里打不得半点渣渣,埋怨周怀正多嘴参言:一个宦官参的什么言啊!寇老西这个大愣头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举荐周怀正参加七人团行动;皇上当时正在兴头上便就准允了周怀正随队行进,哪想闯下这么大的祸。
李昉是右宰相,是七人团职务最高的官;他见事态发展到这等地步,舔着个脸走到赵元佐跟前揖了一揖道:“大皇子心中不痛快,那我们现在就不谈这个事情,只是你在湋河湾斩杀了辽国于越大天王萧挞勇,杨合一将萧挞勇的首级送回京城;皇上高兴得不得了;嘴里只说德崇像朕,是做太子的苗儿,才让我们前来征求你的意见!”
赵元佐见李昉如此讲,心中怒火略微消了消;不屑一顾道:“李大人是朝廷重臣,不是赵闲不给你们面子;而是赵闲实在厌恶了勾心斗角的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