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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顾笙和程煜这回的状态比刚才好了很多。
林湛的笑容只在面上出现了一瞬，似乎只是为了彰显他的无奈和无害，接着他便垂下了眼睛，从秦殊酒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林湛浓密纤长、根根分明的睫毛和挺直的鼻梁。
林湛语气平静地说：“我觉得侍卫未必能完全洗脱嫌疑，很有可能他只是一枚被利用过就被抛弃的棋子，当然您的推测也不无道理，只是这样的话，真正策划这件事情的人就不一定在张府，您如果想要找人的话可能就比较麻烦了。”
秦殊酒嗯了一声，“那你一早上看卷宗看出了什么结果？”
林湛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这反应简直称得上是幼稚。“大人，我发现萧姨娘的手上有很厚的茧。”
秦殊酒其实也发现了这一点。
“所以呢？”秦殊酒问。
“我早上看卷宗的时候发现她原来是一个弹琵琶的姑娘，这一点应该可以对得上。但是弹琵琶的姑娘的茧一般会长在手指间，而萧姨娘的手掌上也有很多茧，看起来更像是长时间使用兵器形成的......”
秦殊酒实在是觉得有些惊奇，“你竟然如此细致的观察一个姑娘的手，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林湛一愣，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一个姑娘，尤其是萧姨娘那种长得很好看的姑娘，学点东西来傍身自保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秦殊酒没再说什么，好像是不愿意再搭理他了。
秦殊酒其实觉得张府的每个人都有嫌疑，死去的侍卫是保护张夫人安全的侍卫，平常和张大人来往密切的可能性应该不大，所以说他还是倾向是比较熟悉的人作案，他昨天走的时候已经将萧姨娘和几个是从都暗中派人看管了起来，毕竟没有证据抓人并不是他的风格。
到了张府的大门前，宁泽远上前去扣门，里面没有人应。
林湛心下狐疑。
宁泽远用力一推，发现门竟然从里面锁住了。
这大门做的还挺结实，凭借他们三个人的力量应该是没有办法把大门撞开。
“翻墙吧。”秦殊酒绕到了另一边，这边的墙看起来并不是很高。
其实宁泽远真的觉得自己无比的悲催，都怪自己没有好好练功，如今连展现自己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哭丧着脸说：“大人，我轻功不好，这么高的墙我上不去啊。”
秦殊酒：“......我养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关键时刻一个能派上用场的都没有。”他把目光转向了林湛，“你也不行呗？”
林湛：“.......”
宁泽远苦苦哀求，“大人，你拎我上去吧，这里一定是出事了，你一个人进去我不放心呐！”
林湛下定了决心，“我觉得我应该可以。”总不能让自己的上司死在这里头吧。
秦殊酒给宁泽远留下了一句话，“你就在这等着吧。”然后就飞身上了墙。
宁泽远只好将哀求的目光转向了林湛，林湛看了看宁泽远这体型，有些含蓄地说：“我可能拎不动你。”
宁泽远：“......”
刚进了院里，林湛就非常敏锐的闻到了一股血腥气，秦殊酒也面色凝重。
林湛这回倒是听话，没有擅自行动，而是跟在了秦殊酒的后面。
秦殊酒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关着张夫人的地方，果然，门外的六个守卫都死了。
林湛检查了一下他们的伤口，都是一剑封喉。
秦殊酒推开了屋子，屋子里张夫人还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看起来很是安详。
秦殊酒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后说了句：“人还活着。”
检查完了整个院子，他们才发现院子里只剩下张夫人一个活口，其余的尸体能找到的都找到了，只是没有发现萧姨娘的尸体。
秦殊酒攥紧了拳头，“昨天我就应该将她带走，否则今天怎么会出这样大的事情？”
林湛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了，他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学会了屏蔽这些外在的会使他动摇的东西，却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
死的那些人里面有很多都是秦殊酒的手下，说不定还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兄弟，一时间林湛想安慰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秦殊酒站了起来，表情上已经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你觉得这些人全都是一个女人杀的吗？”
林湛想了想，“我觉得不是，她应该有外援，而且外援中至少一个使剑的高手。”
秦殊酒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些侍卫身上的伤口，“这些人死得很快，身上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可见是一剑封喉，看起来这样的剑比平常的剑要薄一些......”
他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我的这些兄弟们虽然不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也绝对不是平庸之辈，能在一剑之下结束这么多人性命的，使这种剑的高手，我所知道的只有两个。”
林湛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好奇，“是谁？”
“王聿安王阁老的儿子户部侍郎王纪，他的剑就比平常人的要薄上一些，还有一个人我只是见过，但是他蒙着面，我不知道他是谁。”
林湛倒是听说过这位王纪的名字，传说他是个热爱大自然的花花公子，琴棋书画、花鸟鱼虫，无所不爱，但是他的武功却是高深莫测，有人说他师从终南山的玉枯大师，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这个王纪在户部也是身居要职，他本身也是朝廷命官，没必要直接出面做这种事吧，又或者说他和这位萧姨娘有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林湛正在想着，忽然墙头有一个人影闪过，紧接着一根冷箭朝着秦殊酒的方向就射了过来，此时林湛的位置正好在秦殊酒的前面，他来不及细细思考什么，就拔剑将那根带着寒光的冷箭削成了三截。
林湛刚想去追射箭之人，秦殊酒却拦住了他，“不必追了，已经跑了。”
林湛皱了皱眉，刚想把剑收回鞘中，秦殊酒却一把抓住了他握剑的手，迫使他把剑举了起来。
秦殊酒的目光冰冷，“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林湛看着自己手中的无名，有点后悔刚才莽撞出手了，其实秦殊酒未必没有注意到那根箭，说不定他只是故意试探罢了，没想到自己竟然愿者上钩了。
秦殊酒冷笑了一声，“我竟不知道齐大人给我举荐了像你这样使剑的高手，还有着这么一把绝世的宝剑，果然是又薄又锋利啊，杀起人来也一定这样痛快吧。”
林湛一直以为秦殊酒只是一个热血心肠的白痴少年罢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这么没脑子，“随便你吧，我真的对你水当当的脑袋表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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